2、实验始末（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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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浓卡了一秒，才尴尬的小声道：“你好，我是放……我是愁十六。”
越知意见到熟悉的土妞，人多了几分放松，见土妞模样拘谨，她那些紧张都没了：“愁十六，你喜欢看武侠剧吗，听起来好像大侠啊。”
这种描述过于中二，愁十六顿时失去了沟通欲望，“我们要聊什么？”
越知意背挺直了些，“愁十六，你的灵力资质还可以，有参加最终实验的机会，你清楚这次实验的目的吗？”
这次实验应该是与第一世界的接壤有关，但愁十六想做个摆烂的土妞，于是她秒答：“不怎么清楚。”
越知意眼中有些失望和不耐烦，“毕竟你是从乡下来的，”她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后，翻了翻那本词典厚的资料，想要从头开始：“专家预测一百年后，我们将会与另一个世界接壤，那个世界叫第一世界，他们的科技水平非常发达。”
越知意点开桌上的操作屏，一段3d影像投射出来。
这是一段第一世界的普通士兵训练影像，影像中的士兵身形瘦高，打了个响指后身边出现一只半人高的浣熊，浣熊与士兵似乎有着某种默契，无需言语，浣熊径直奔向作战区域，而士兵周围浮现五架自射炮，开始精确熟练的轰击作战区域，士兵的动作灵巧有韵律，也就两秒的功夫就完成了作战目标。
“第一世界对精神力的开发水平极高，每个人都会觉醒伴生精神兽，他们的精神链接机甲的技术极其高明，远超原点世界。”
越知意沉声道：“以我们原点世界的军事水平，第一世界一个士兵就能摧毁我们一个旅，而这样的士兵，只是第一世界的普通人。”
愁十六注意到士兵的眼睛是一种明亮的绿色，他的耳朵还有些异样的尖，她正在思索士兵的血统，没跟上越知意的演讲节奏。
越知意看愁十六神游天外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如果没有能力与第一世界抗衡，一百年后，原点世界将被第一世界接管，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吗？”
愁十六试图安抚越知意的情绪：“所以，最终实验是什么？”
越知意翻开资料，推给愁十六：“原点世界的人没有开发精神力的条件。这次两个世界接壤，国家研究所发现灵气浓度大幅提升，研究所决定提出一个用灵力抗衡精神力的计划，要在一百年内提高灵力的运用，培养出一支能够保卫我们世界的军队。”
而你们，就是配合研究的先驱者。”
越知意拿出一张薄薄的合同，“这是最终实验的合同，你可以拒绝，但我希望你想清楚，能不能接受被第一世界奴役的未来，现在你有机会改变这一切，保卫脚下的土……”
愁十六拿过合同，分别签上字：“我可以出去了吗。”
越知意正讲到慷慨激昂处，被愁十六轻率的签名打断了情绪，她瞪了一眼愁十六，心中吐槽这土妞真是烂泥糊不上墙，没有一点家国情怀，越知意在心里可怜自己，心想必须抓紧提升土妞的觉悟，她把词典厚的资料推给愁十六：“把这个看完。”
越知意推门走了。
愁十六老实的接过资料看起来，比起跟越知意说话，她更愿意一个人看资料。
结果那天，愁十六资料看到半宿，她明明是第一个想走的，结果成了最后一个出来的，并且从别人口中得知，研究所的某美女研究员倒了血霉，摊上一个不识字的傻大姐，被气的摔门走了。
更有甚者，说傻大姐口音过重，美女研究员听不懂，两个人掰扯到半夜才把事儿说清。
这不识字的傻大姐，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嚼着辣子鸡，愁十六看着冒尖的菜盘，忧愁的叹了口气，大家想象力真丰富啊。
参与实验的日子很枯燥，实验者站在灵冰龛中，身上插了无数输入灵力的神经针，神经针由各种新开发的材料制成。实验过程其实很简单，研究员启动神经针，通过神经针朝实验者身上输入不同的灵力强度，探究实验者的灵力增长情况，对神经针的共鸣程度等等……并记录下每次的数值。
神经针启动时当然很疼了，灵力经过身体一瞬间好像骨头被刮了几遍，实验者甚至能看到自己的肌肉痉挛颤动，神经针也跟着一跳一跳，愁十六第一次实验时吓的要死，差点没以为自己要变异了。
至于灵冰龛嘛，是个寒气森森的大冰盒子，实验者就站在灵冰龛里做实验，据说可以做到暂停人的时间，如果实验者在实验过程中危及生命，也能及时处理，算是一个保命神器。
通常来说，实验最短持续一个月，上不封顶，也就是实验者通常在灵冰龛里呆一个月往上。
经过愁十六测试，进灵冰龛什么样出来什么样，呆十年百年都不会老哦。
于愁十六来说，实验虽然痛苦，还能忍耐，真正艰难的是跟越知意的相处。
“下次我们要加大灵力输入，测试1657号材料的极限共鸣值。”
愁十六满身冰碴，疼得牙齿战战，在灵冰龛中她牙都咬出了血，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好半天才道：“停下，调低数值，太疼了，我受不了。”
越知意失望的看着她，语气严厉：“愁十六，参加实验的人那么多，你如果你贪图舒适，只出那些泛泛之流的数据，就是在混日子，根本不会对总计划有多少推进！你能不能上进些，让我的工作更有意义！”
灵冰龛中太冷了，愁十六拔出一根神经针，直接用手掰弯，她从混乱的疼痛中得到了片刻清醒：“我说我受不了了，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还继续调高的话，要么你滚，要么我滚。”
愁十六的膝盖以下失去了知觉，她像根木棍一样靠在灵冰龛上，那1657号材料是有点厉害，导出的灵力格外刺激，愁十六铁了心不肯继续。
越知意越发失望，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只扔下记录了一半的数据，推门离开了。
从灵冰龛中爬出来后，愁十六趴在地上缓了一天，第二天她去饭堂吃早饭的时候发现来吃饭的人变少了，有不少人用上了拐杖，坐起了轮椅。
实验章程并没有那么紧，按章程来的话，身体也不会留下这种短暂的后遗症，是他们每天把实验时间加加加，搞的内卷之风盛行，人人都是卷王。
愁十六没那么多想法，她也想坐轮椅。
越知意只说自己在整理实验数据，停了跟愁十六的实验，愁十六察觉这是冷暴力，但谁在乎呢，她趁着空闲的一周翻了一遍实验室，发现了一沓子实验者和研究者的□□表格，研究者的表格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实验者的评价表格堆在角落里。
愁十六毫不客气的给越知意打了个全低分，在给研究者的建议那一栏上写道：研究者实验过于激进，无视实验者感受。
她找了一小时交表格的地方，总算在地上层把表格交了上去，期间她有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确实太土，完全没适应实验室生活的样子。
工作人员打断了愁十六的自我反思：“一队的愁十六？你的学习资料都堆了一箱子啦，你搬回去吧。”
愁十六云里雾里：“一队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是个扎着马尾的小姐姐，她桌上摆了个可爱的摇摇小猪：“你不知道？实验都进行一年啦。”
愁十六油然生出一种差生的局促，她飞快捡起了自己传言中的人设：“我水平太差，这些都不太了解。”
马尾小姐姐更惊讶了：“你是愁十六吗？你不是经常提供最高灵力值的测试数据吗？”
这话里面太多愁十六参与过但她没印象的事了：“……您能让我看看历次实验的数据提供情况吗？”
马尾小姐姐充满怀疑的又扫了一遍愁十六手腕上的灵力标记，发现确实是本人，“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愁十六已经充分完善了自己的人设：“沉迷实验，无心外物。”
马尾小姐姐不信，哼笑一声，递给愁十六一张表格。
表格上也没写太机密的东西，只是这一年来各位实验人员提供的数据排行，一年64次实验，愁十六提供了34次最高的超额测试数据，平均下来，愁十六的测试数据比要求的灵力数值高二到三倍，其余的30次超额测试数据都是由一个叫白患旧的实验者提供。
因为愁十六提供的超额数据太多太给力，所以愁十六现在是核心测试实验者，也就是一队，一队共十人，剩下人的都是二队。
愁十六捏紧表格，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疯了。
她分明是个咸鱼，从来没想过忍痛提供超额数据这种超过想象的事，可卷王越知意硬要带着她一起挑战极限，问题在于愁十六不想啊！
那混蛋完全没跟自己商量过！
愁十六在心里大骂越知意，膝盖突然失了力气，额头撞在大理石上又嗑在地上，给小姐姐来了个五体投地的下跪，小姐姐很见多识广：“实验后遗症，很正常，你太拼了。”
她没想当这个卷王！
愁十六没维持住下跪的姿势，她扭曲着趴下，努力体面的翻了个身，她躺在地上，缓了缓冻僵的舌头：“抱歉，我在这躺一会可以吗。”
小姐姐摆了摆手：“没事躺着吧，还是你们实验者好，一个个结实的很，在灵冰龛冻一年都没事，还能灵力外放释放法术，你知道吗，白患旧已经开始参加御器的实验了。”
她知道个屁！
缓了一会后，愁十六拿过资料，跟小姐姐道了个谢，慢吞吞的走了。
仔细想来这件事太好笑了，她还念叨是谁让大家都在卷，原来是她自己带起来了卷卷卷的风气。
愁十六心事重重的抱着箱子回去了，甚至忘了看小姐姐给她的越知意对愁十六的评价表格。
一个高马尾的英俊青年人走到窗口，跟马尾小姐姐打了个招呼：“杨书记，刚才那人也是实验者？没见过她啊。”
马尾小姐姐，也就是杨书记，看到来人后，喜笑颜开的拿出手机一顿拍：“她就是越知意负责那个啊，那个没文化、只能靠硬刷数据进一队的土妞啊，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啧字也很丑。”
青年瞄了一眼愁十六的表格，表格一闪而过，只看到签名愁十六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青年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手指握不住笔，实验后遗症。
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研究员对实验者的评价表格，青年拿起一张。
评价那一栏上面写着文化水平极低，没有保家卫国的觉悟，缺乏上进心，只能用斯巴达的训练方式让其实现自我价值。
这是越知意写给愁十六的评价。
青年扬了扬那张表格，“杨书记，这张表格能给我吗？”
杨书记随意道：“可以啊，这东西本来就需要两份一起才能生效，愁十六从来没交过，越知意只交她那份，这些本来就是要拿去粉碎的。”
白患旧拿着评价表，想起刚才躺在地上的姑娘。
愁十六过于沉迷实验，她大抵不会想到自己在研究所的是什么样的名声。
越知意人缘极好，不少人为越知意摊上愁十六不平。对愁十六来说，没文化的土妞算是比较客观的评价了，在他们口中，愁十六是一个贪慕荣华富贵拖累越知意的泥腿子。
白患旧，也就是秋颂白，他很好奇这个注定要成为他队员的土妞泥腿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实验始末（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