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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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盛桔背着书包，在校内的公告栏前停下脚步。
往往公告栏里贴的东西都没什么看头，比如最近校内开展的纪律作风活动的通知，校内值班老师的安排，今天却围了一群人熙熙攘攘，不知道围着一张白纸看什么。
她好奇地踮起脚尖，眯着眼睛聚焦纸上的字，可惜人群有些密集，字又不大，没能看清楚。等最后前面的人散开了些许，她得以站在这张处分单前。
处分单白纸黑字，写的正是李铭因为校内污言秽语，聚众打架的行为被处罚停课三周，外加一个记大过处分，后面跟的两个名字或许是他的两个小跟班，分别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
对于她来说，这算个解气的消息，她轻轻呼了口气，回想起这几人的嚣张气焰还是觉得可恶。
这时她突然听见身边两个男生在小声议论：“李铭之前不是说自己是校霸吗，不还是被打了。”
另一个男生回复：“听说被一个转学生打的。”
男生疑问道：“那转学生是不是也算新的校霸了？”
盛桔：“……”
原来我们学校有校霸，继承方式还是禅让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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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的时候，班级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不少人，此刻人声鼎沸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盛桔把书包放在座位上，转身时看到岑澈趴在桌子上苦恼地转着笔，面对桌面上的白纸沉思。
“在写什么呢？”盛桔好奇地发问。
“检讨。”岑澈直起身子懒懒地撑着下巴，“主要是我感觉我就说了几句话也没做错什么，写不出检讨自己错误的话。”
旁边的孙识闻凑过来：“老岑一来学校就开始写了，我校规都抄完了他还没写一段。”
盛桔抽起纸看了一眼岑澈的开头，觉得实在惨不忍睹，她表情像是藏了什么秘密，突然神神秘秘地问：“岑澈，你现在最希望成真的愿望是什么？”
面前的少年认真地思考片刻，回答道：“希望今天不要下雨。”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天气还算晴朗，只是在远方好像有一团乌云。
“换一个。”
“希望今天校门口冰淇淋摊有牛奶味的冰淇淋。”
“再换一个。”
眼前的少年终于福至心灵，望着她的眼睛犹豫地回答：“额…我希望检讨能写完？”
盛桔展颜一笑：“我运气很好，分你点运气实现愿望，很快就会实现的。”
虽然不知道盛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岑澈还是认认真真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好，希望愿望成真，我能成功写完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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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岑澈还是对许愿怀了期待，但是等到了上午的课间，岑澈还是没写出什么内容。
学习小组的剩下三个人此刻在就着孙识闻带来的小饼干讲话，唯独他在热闹中低头构思自己犯的错误怎么以书面的语言描述，突然耳朵在周围的声音中精准抓取到自己的名字，他条件反射地抬头。
“怎么了？”他按了按太阳穴，自暴自弃地放下笔加入学习小组的废话时间，“不会有八卦跟我有关吧？”
盛桔看他加入群聊，索性又把上午公告栏前偷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再次和剩下两人笑的前仰后合。
“岑澈，你现在已经是新的校霸了，要肩负起使命。”孙识闻拍着他的肩膀严肃地嘱咐，笑的前仰后合。
“首先你要找几个小弟。”
“其次要开始学会自如地掌控红眼睛，低声说话，掐腰的技能。”盛桔在旁边补充。
“最后！你最好有一个白月光或者朱砂痣！”许音一本正经地提醒。
岑澈举手投降：“这个名头还是交给李铭吧，对我来说有点难度。”
几个人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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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课间，盛桔从令人头大的数学试卷中抬起头，烦恼地思考着题目，下意识往后靠。
在看到盛桔的动作之后，孙识闻迅速组织：“等一下！不要往后！”
岑澈不喜欢别人弄乱他的桌子。
至少在旁边的孙识闻看到盛桔举着卷子往后仰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跟岑澈做同桌一段时间，孙识闻也对岑澈的小习惯有了一些了解。
最显著的是，岑澈每天来学校的第一件事是收拾课桌，把昨天带回去的作业和课本一本一本的回归原位，精准地码成豆腐块。
如果因为什么原因弄乱了，他会默默地重新码好，把课本的边缘重新叠成平平的一条直线，虽然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孙识闻还是能感受到他在堆课本时小小的烦恼心情。
之前孙识闻的同桌没人，盛桔写作业写烦了就下意识往后仰靠在空课桌上思考，在岑澈坐在她后桌之后也没改掉这个坏习惯。
茫然仰倒的盛桔此时已经靠在岑澈高度适宜的课本堆上，弱弱地看着孙识闻：“啊？”
此刻已经歪歪扭扭的课本，和随便往后仰倒的罪魁祸首，孙识闻已经不敢想象岑澈的表情。
但是旁边的岑澈竟然在此刻没有烦恼表情，没有把书重新堆好，只是在作业中抬头看了一眼，默默继续低下头写作业。
孙识闻：？？？
也没办法，他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你这样我会看到你卷子上的答案，影响我做题思路。”
盛桔怒道：“那你别移眼睛不就好了！”
孙识闻反击：“刚好扫到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斗嘴半天，直到上课铃响起来才停止。
孙识闻边翻开书本边纳闷，岑澈难道对叠书的强迫症已经改好了？还是盛桔把岑澈的书弄得也不算乱？
他思索了很久，想了半天也没明白，索性压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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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下午最后一节课时，远方的乌云已经慢悠悠地飘来，在天上酝酿着雨意。
天阴沉下来，还没等晚上就到了要开教室白炽灯的程度，明晃晃的灯管洒下冷白的光辉，却显得室外的环境愈加压抑。
等盛桔放学，雨已经密密麻麻地打下来，形成一片湿漉漉的雨幕。
孙识闻没带伞，在放学后求爷爷告奶奶地借伞，盛桔觉得他一路淋回家怪凄惨，把自己的红格子小花伞借给他，结果要蹭岑澈的伞回家。
她站在教学楼下先看孙识闻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车把骑走，再和撑着伞离开的许音告别，之后转身笑眯眯地看着还在等她的岑澈，感叹道：“小岑同学，希望你的伞够大，现在我可只有你了。”
岑澈垂下眼看她，目光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柔软，他的耳根略有些微红，不自在地撑开伞挡在她头上：“伞不够大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淋湿的。”
旁边的同学一个接一个，如夏花般绽放出不同颜色的伞后走入雨中，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人海，好像高中常出现的情侣。过去盛桔常取笑有些情侣两个人都有伞还撑一把，此时却实打实地觉得或许他们这么做还是有道理的。
毕竟一把伞下两人，为了避雨总要往伞的中间靠，两个人的距离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这种活动对于情侣来说或许能增加亲密，对盛桔来说却让她感到有些拘束。
太近了，跟她和许音肩并肩一起走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还能闻到岑澈身上若隐若现的，上次那股橙花的味道，和雨里混着潮湿的水汽氤氲在一起。
两个人之间保持着罕见地安静，平时往往都是盛桔开口讲话，此时她安静了却让岑澈有些不适应。
他想了一会，对身边的少女说：“我的愿望好像被愿望精灵实现了。”
滴落的雨水滴滴答答，他想起在下午接水回来桌上已经完成的检讨，文笔动人，逻辑清晰，忏悔的心情情真意切，唯独不是他的笔迹。旁边放了一张草稿纸上潦草撕下的纸条，上面写着“愿望成真。”
纸条上的字体端正，笔画清楚，他在无数次盛桔仰倒在他课本堆时举起的试卷上见过。
旁边的少女此时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飘过红晕，她扭头张望别处，假装不在意地回答：“就说吧，我的运气很好，许愿很灵。”
“那你要替我谢谢愿望精灵。” 岑澈勉强藏住笑意，在冰淇淋摊撑起的雨棚下停下脚步，示意摊主阿姨做两个牛奶球甜筒。
他接过甜筒，递给盛桔一只：“听说愿望精灵最爱吃牛奶味的甜筒。”
盛桔绽开一抹笑，伸手接过甜筒：“我在心里和愿望精灵说啦，它说不客气。”
两个人肩并肩继续走在雨中，原本略微沉默的气氛在两支冰淇淋后消散。
岑澈原本最不喜欢下雨天，此刻看着雨伞上滴落下的水滴却不再烦躁，心里有种久违的平和。
旁边的少女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拽着他的袖子雀跃地指挥：“往这边走，这里有个水坑，你不要踩进去啦！”
好像和盛桔一起走路，也会被她日常的好心情传染。原本讨厌的雨天，也会在一把伞下的冰淇淋甜味中变得寻常。
他把伞再往盛桔那边靠了靠，遮住因为脚步变快而淋了雨水的少女，轻声应允：“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