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冰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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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楼是一梯一户的设计，盛桔看着手机上没有得到回复的消息，在门口踌躇许久，按下了门铃。
她在看到岑澈被打在颧骨的那一拳时头脑发热，担心他就这么放任自己的伤口不管。
岑澈在浴室里听见门铃响起，以为是岑青山没带钥匙要来拿文件，随便穿了条裤子，趿拉着拖鞋开门。
打架的时候孙识闻的粉笔灰多多少少波及到他，弄得他头发上一片白灰，他在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冲到浴室洗头了。
虽然他不是很想和岑青山面对面，但是把自己爹关门外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
开门的一瞬间，他在看到门外的少女时还没反应过来，呆站在原地。
盛桔火速别过头去，好心提醒道：“岑澈，穿件衣服吧你。”
洗完澡的岑澈头发湿漉漉在滴水，脸颊不知道因为是水雾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泛红，脸上的那块伤口显得格外显眼。
顺着滴在锁骨的水滴往下走，可以瞥见少年腹部形状优美的肌肉线条。
当然，盛桔只是猝不及防地看了一眼，在下一秒就开始努力让自己忘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面前的门被砰地关上，她在门口等了一会，重新开门时的岑澈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脸和耳朵还是涨红。
“怎么了？”他侧身让开，振振有词地对盛桔说，“你先进来，你是客人，不能在外面站着。”
他潦草地套了件黑色短袖，头发显出一种被大力蹂躏的胡乱感，此刻不再滴水，只是略有些凌乱地从额头往后倒，看的出来主人在消失的时间里已经疯狂擦过头发。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岑澈身上透出一股好闻的香味，在他靠近她的时候格外地明显。盛桔跟着他走进房子时心不在焉地想，按照她贫瘠的香味知识，这味道有点像橙花油和绿叶的混合，干干净净地勾勒出夏天的轮廓。
盛桔在岑澈坐在沙发上时仔细地观察了他的伤口，拿出手上提着的冰块。
“我看到视频里你脸上这里被打了一下，要是不处理的话明天可能会淤的很严重。” 她把冰块放到岑澈面前，“发给你消息没回复，我很担心你，就下来找你啦。”
她说话的语气和平时跟孙识闻和许音讲话的时候并没什么不同，还是轻快而坦然的，丝毫没有觉得这直白的话语对于岑澈来说可怕的杀伤力。
听到前半句，他尚且在努力保持泰然自若的表情，状似平常地从桌上端起水壶给盛桔倒水，听到后半句时，手一抖，杯子里的柠檬水微妙地洒出一片，被他手忙脚乱的擦去。
“…谢谢。”
他接过冰块按在自己微微发胀的伤口上，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在冰块放上的一瞬间开始缓慢的下降。
岑澈不自然地解释，对盛桔的话语做出回应：“之前…被粉笔灰扑到了，在洗澡，没看手机。”
盛桔在他面前，依旧是关心的表情，笑着托下巴看着他：“那就好！我还以为是你生我的气了。”
她此刻的眼神中略带了些愧疚，“对不起啊，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这莫名其妙的表白，也不会扯出这么多事。”
她喝了口柠檬水，继续认真地对他解释：“我刚刚在门口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你生气的话，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会努力实现的。”
岑澈对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有些好笑，勾了勾嘴角道：“抄一个月作业也可以吗？”
盛桔在思考一秒后断然拒绝：“这个不可以。”她认真说，“学习是自己的事，你已经是大人了，要学会自己写作业。”
岑澈笑的仰在沙发上，遗憾道：“好吧，那我还是会认真自力更生的。” 他顿了一下，接着回应盛桔之前说的话，“我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你也不用因为这个向我道歉。”
仰倒在沙发上的少年看着天花板，缓慢道：“守护自己的朋友是我应该做的。”
…虽然是自己先没忍住嘲讽那群脑袋空空嘴巴脏脏的流氓，但这种行为或许也算的上守护？
两人安静了一会，盛桔突然开口：“岑澈，你这句话真的很像动漫男主。”她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分享给岑澈她的联想，“那种热血漫的男主，在讲完这句话之后开展小宇宙，消灭面前所有反派。”
岑澈轻笑一声：“小盛同学，没想到你比我更中二。”
原本以为自己的台词已经是中二巅峰，没想到盛桔的联想还能扩展出这么一幅场景。
盛桔突然想起自己还带了别的东西，放下手上捧着的柠檬水，跟岑澈卖关子：“我还给你带了别的东西，你快猜猜是什么！”
她无聊地把药酒藏在身后，让岑澈猜测。
岑澈直起身端正坐好，略加思索后回答：“…一袋垃圾？”
盛桔还没来得及下楼扔垃圾，进门的时候不知不觉捎进来，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沙发边静静躺着的黑色塑料袋，心痛地控诉：“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只会带垃圾来做客的人！”
她从身后掏出药酒：“是药酒！你好笨啊。”
岑澈接过药酒，看盛桔在面前认真地提醒他：“这个要明天才能涂，要多揉揉，然后把皮肤下面的淤血化开。”
他面对着盛桔源源不断散发的关心，感到有些无所适从，迟疑了片刻发问道：“盛桔，你…对每个朋友都很好吗。”
她给的温暖太多，表达的方式太直白，让岑澈一时间在接受中有些惶恐。
在之前他并不习惯别人多余的关心，却在盛桔给予的关心中适应良好，就好像他可以下意识地向盛桔寻求帮助，亦或是接受她的帮助。
如果阳光是无私地给予所有人，他便不会为此感到负担和恐慌，而是努力让自己在温暖中给予回报。
盛桔怔怔地看着他，为他突然的提问有些意外，但还是耐心地回答。
“我对喜欢的朋友都很好。”
“因为喜欢大家，所以会很关心，我不是中央空调。”
是这样啊。
岑澈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却觉得这才是盛桔会说的话。
他唇角上扬，目光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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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青山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从房间出来倒水的岑澈。
岑澈脸上的伤口此时在冰敷后已经不那么狰狞，却还是让岑青山停下了往书房走的脚步。
那天他在书房门口看到保鲜袋装的饼干，表面上只是面无表情地捡起放在公文包里，后来在公司里吃了一个，坐在豪华的老板椅里疯狂百度：“孩子给爸爸送饼干是什么意思。”“送饼干有什么特殊含义。”
不过父子两个人在表面上还是冷淡地互相不低头，为今年的那个大矛盾置气。
岑青山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被人打了？”
岑澈拿着水壶，不甚在意地倒水，下垂的狗狗眼藏着一丝恼怒.
“没，英雄救美，把别人打了。”
岑青山没继续说话，转头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书架上摆着《巴菲特不会告诉你的一百个投资技巧》《公司管理白皮书》《企业是如何取得成功的》，岑青山没有向它们投下视线，而是从书桌边的暗格里翻出一本书，仔细的检阅品读。
书本的封面画了个卡通的男孩，印刷了一个瞩目的大标题，下面加了个吸引人的引言。
《青春期男孩教育指南》
——想了解男孩青春期怎么想怎么办？就看这本！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冰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