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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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鸢握着刀柄的双手抖如筛糠，谢行远弯腰俯下身，一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她鼻间，一缕墨发垂落在她肩上，他顺着她的手腕，带着她抓住那把刀，唇边漾起愉悦的笑意：
“就像这样，慢慢地插/进去，然后划破它的皮肤，割开它的血肉，捅烂他的心脏……”
明明是很残忍的言语，可从他的嘴里、从他的面上说出却古井无波，毫无怜悯之心，他仿佛生来，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他牵着他的手，将浴过血的刀刃重重插进白虎的颈部，那里不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是它的致命点，一击毙命。
匕首没入的钝痛让白虎张牙舞爪地疯狂起来，它一甩身后退一步，萝鸢见势将匕首拔出，一股温热、黏稠的红色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一时间猩红四地，诡谲可怖。
看见白虎重重的身体倒地后，她双眸睁大，到了现在依旧不敢相信是她亲手杀死的白虎，不，准确来说是他们。
明明那畜生已经快要奄奄一息了，可谢行远好像还意犹未尽：“还没有结束呢，它还没有死透。”
萝鸢闻声一窒，倏而想甩开手上浴血的匕首，可她一个女子的力量哪里比得上谢行远?半晌，她只能哀求道：“不要……停下。”
哥们求求你别再杀了。
停下?他略一偏头，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语气轻淡：“别怕，只有痛楚，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不是吗？”
他将她拉近，牵起她的手，又带着她将那把匕首握在手中。萝鸢摇摇头，心底急切无助万分却无法，只能再次任由着他带她体会那荒唐的杀缪快感。
不成，她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一狠下心来，萝鸢甩开手臂挣脱他的掌箍，情急之下，浴血的匕首划破他的右手手掌，猩红的血液从他手掌渗出，他静静看着那处伤口，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靠，她发誓她绝对不是故意的，他信吗？
惨了。她划伤了黑莲花的手，说不定她日后得被他砍下四肢去喂狗，抑或者是被他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报复回来，又或者她的下场就如方才那只被他捅死的白虎一样。
她看向他，谢行远的脸上有星星点点被月光打在树上的斑驳叶影，夜色下，她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
那不是一种不喜不怒、不悲不悯的神情，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兴奋、疯狂。他定定地看着那只受伤的手掌，就如同欣赏一个杰出的作品。
片刻，他痴痴地笑道：“嗯，果然痛楚才会让我感觉活着。”
在他眼里，红色是世界上最漂亮的颜色，而钝痛，是他幸福的归宿。
疯子——
匕首落地发出一道“哐当”的声响，萝鸢后退一步，从白虎身上流出的血越来越多，她捂着嘴，忍不住犯起恶心作呕起来。
谢行远看向她：“萝姑娘，你不舒服吗？”
萝鸢摇摇头，努力将恶心感压制下去，冷静道：“我、我的手都是血，我去河边洗个手。”
*
晚上的河谷静悄悄的，清澈见底的河水可见鱼儿在游动。萝鸢来到河边，挽起袖子，不停地用河水清洗自己的手。
有些黏腻、湿滑的血沾在她手上太久已经了结小小的血块，整个洗手的过程她都是皱着眉头洗完的。
洗完后随意擦了下手，她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地坑里也有竹林，夜晚山风吹拂过林间带来一阵凉意，天太黑了，她不敢走得太慢，便加快步子，忽而，脚下踩到一块不明物体。
那触感柔软又有点硬，像是……
下一秒她低头去看，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
冰凉的地面上，有一具无头尸正躺在地上，颈部处的森森白骨极其骇人，身体也已经十分僵硬，而她的脚，正好巧不巧地踩在他的手背上。
随后她目光往上一移，倏而看见前面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是谢行远。
萝鸢呼吸一窒息。连连后退几步，得亏她捂着嘴没叫出来，真是一波三折啊。
无视地上那具无头尸，谢行远朝她步近，语气漫不经心：“萝姑娘，怎么洗得这么久?怕你被什么野兽咬死，我正想去找你呢。”
萝鸢咽了咽口水，看向他：“因为顺带把脸也洗了，所以慢了一点，谢公子，地上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
谢行远语气淡淡，似是不在意地说：“这个啊，我刚才就看见了。”话落，他去将那具尸体翻过面来，尸体的腰间上挂有一个红色的平安福。
萝鸢一怔，那不正是李进吗？
她记得进洞府之前，李进已经被桑月漪绑在了一颗树上，怎么才一会没见，他就死了?还被人扔进了这个地坑里?
而且依他的死状来看，不像是被动物撕裂、噬咬的、而是属于人为，至于那人……萝鸢移开目光看向嫌疑最大的谢行远，一个可怖、瘆人的想法潮上心头……难道是他?
“萝姑娘，为何这么看我?”谢行远体察到了她异样的眼光，抬脚慢慢朝她走近，“莫不成，你这是在怀疑是我做的?”
不是，他是有什么读心术吗？怎么每次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错，她怀疑。但是现在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承认好吧!
她支支吾吾：“这、这一看就像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所为，谢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菩萨心肠的好人，怎么可能是谢公子呢，啊哈哈哈……”
马屁都快拍上天了，这回他总算信任她了罢。萝鸢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他的猜忌，没想到下一秒谢行远却走到她面前，抬起一条手臂抚上她的脖子。
“是么?”
他用带着茧的指腹摩挲着她脖颈上的白皮软肉，道：“可倘若我承认，是我一人所为，你会如何看我?是害怕我、讨厌我，还是会站在我这边?”
话音刚落，系统冰冷的电子音传入她耳中：
【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生命受到威胁!攻略对象杀意值为50%】
【请宿主做好逃跑的装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