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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寻找成因 ...

  •   夏油杰站在外面靠着墙,他手插在宽大的裤子口袋里,满脑子都是五条悟咳血的模样。

      看到五条悟推开门走出教室,他想要冲上去问他感觉怎么样了,却又碍于距离的限制,犹豫了一下,改为了主动远离五条悟身边。

      夏油杰远远冲着五条悟招了招手,五条悟又抑郁了两分,确实一看就杰就嗓子里发痒,对其他人就不会,感觉都要难受爆了,恨不得破罐子破摔跟杰抱在一起,死了就死了。

      好想贴近杰,好想贴近杰,好想贴近杰…五条悟脑内的大银幕不断滚动播放着这句话。

      突然晃晃悠悠飞过一只散发着黑色暗光的五月虫,正好停留在五条悟面前。

      他把它接到手里,五月虫立即发出虫子腔囊振动时产生的悚栗声音,而后传出一段有些变了调的话:“悟…滋滋…这段时间…滋滋…就保持距离吧…滋滋,早上的事…滋滋…很…滋…对不起。”

      “杰为什么要埋怨自己啊。”五条悟紧紧皱着眉,把虫型的咒灵捏死在手中:“这样我反而会觉得内疚。”

      再抬头看向那边,夏油杰已经走远了。

      五条悟晚上又吐花了,他觉得这简直是一种酷刑,夏油杰靠近他会吐,想念夏油杰的时候也会吐,但是要怎么才能做到不去想?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跑到清心寡欲的七海建人宿舍里求教,七海把他赶了出去;他又跑到灰原雄的宿舍里发癫,灰原送给他一张挂幅,上面用墨写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只要心情平静下来,尽力不去想那些,就不会觉得烦恼了。”灰原雄模仿和尚那样做了个合十礼,说每次想在学习时间打游戏,就会反复默念横幅上的话,抹除掉自己的欲望。

      五条悟感激地拍了拍后辈的肩膀,在对方的万分鼓励下回到宿舍床上打坐。

      他一边闭着眼默念着灰原教给他的方法,一边绞尽脑汁抵御着夏油杰身影出现的画面。可他每念一句,那人的脸庞就像冰天雪地里从嘴边倾吐而出由水蒸气化为的雾气,氤氲而生,怎么也止不住。

      他甚至想起入学那天的夏油杰,毕恭毕敬地找他搭话,却因为自己言语表达上太过目中无人,导致两个人到操场上约架。

      他从来没见过能跟自己势均力敌、打成平手的男人,这仿佛是哥伦布在茫茫大海中发现了新大陆,他很快就纠缠上了这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五条悟调侃夏油杰眼睛小,发型很怪,还喜欢装老实,故意惹对方生气,然后把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他揽着夏油杰的肩膀,贴在他耳边说:“杰,你是老子唯一认可的男人,我们两个在一起,就是最强的!”

      对方刚要生气,没想到会听见这番话,蓦然有些惊讶,随后目光便柔和起来,任由五条悟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五条悟第一次看见夏油杰笑得这么开心。

      他这样真好看,五条悟不知为何起了这样的念头。那双弯弯的眼,秀气的细眉,洁净的脸上淡雅又有韵味,之前还觉得样貌平平的人,像突然间就能品出味道来的茶叶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他紧接着也大笑起来,两个人自此“狼狈为奸”,对方带给他那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就像正负极的两块磁铁,他之前不懂“天生一对”到底是什么含义,到这一刻才终于领悟。

      回忆来到这个节点,他又吐出几片花瓣来。五条悟恨透这个诅咒了,失去对于自身的掌控,又逼迫着两个人互相远离,五条悟并不是粘人的性格,离了谁都可以继续正常生活,但这份友情大约并不纯正,像是给他太过得意忘形的惩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五条悟咳着花瓣,这时的花瓣已经不是单单一片片,而是略有残缺的整个花苞,他躺在床上揪住被单,逆流而上的思考着夏油杰在他心里的定位,究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发生改变。

      夏油杰骑着虹龙在校门口等他,沐浴在阳光下的温暖笑容;雷雨天打着歪斜的伞,跟他在雨中奔跑,结果滑了一跤两个人浑身泥泞的模样;甚至上课时候,偷偷立起书本跟他互相比中指,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是在甜品店里夏油杰挖起一勺乳酪喂进他嘴里的时候吗,自己紧接着往对方嘴里塞了个奶油大福,夏油杰伸出舌头舔去了薄唇边残余的奶霜,他只觉得喉咙收紧,干渴难耐。

      他吞咽了一下唾液,心脏“砰砰”加快跳动,恨不得将自己覆盖上去。他经常会想尝尝夏油杰的味道,而对方撩拨起耳边从发髻中垂散的发丝,完全无意识地享受着平静闲暇的休息时光,这让五条悟不忍心去打破。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种奇妙的心绪就是恋情,跟那些无聊电影里描述的很像,只有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会对当事人来说显得很复杂,如果无法实现,便会心怀痛楚。

      像是意识到身体情况变得更糟糕了,五条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决定去找夏油杰把心理话全都说清楚,他才不要死的那么狼狈。可恍然间,自己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白上翻,大脑变得混沌失常,最后只留下了指甲用力在桌子边沿抠出的几道痕迹。

      夜蛾正道今天没有上课,他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个空旷的桌位,最终派了心神不宁的夏油杰,跟知晓情况的硝子一起前往五条悟的宿舍,去看看那小子在整什么幺蛾子。

      身为老师他当然知道学生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症状,如果五条悟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无法跟五条家交差是一回事,而五条悟的生命安危更是一回事。

      “夏油,你不进去吗?”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硝子在前,夏油杰在后,她看见对方在转折处犹豫的停止了步伐。

      “我害怕悟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夏油杰握紧拳头,也许对方是因为需要远离他所以才没有去教室,他们两个不应该见面。

      但当硝子后来在楼上喊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五条悟宿舍门大敞着,夏油杰喊着悟的名字慌忙跑进来。

      五条悟倒在一片由蔓长春形成的“花海”中,清新的绿色藤蔓舒展着肥厚的叶子茂密地盘旋交错在他周围,无数朵天蓝色的小花点缀在各处,从书桌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地面上。

      夏油杰摸了摸五条悟的脸,还是温热的,他将他从花藤里抱起来,那些藤蔓包的很紧,又粗又结实,像是要将他就地掩埋。硝子从笔筒里找到一把水果刀,跟夏油杰一起把那些死死缠着五条悟的枝叶全部斩断。

      硝子指引着夏油杰检查五条悟的身体,好在这些藤蔓并不是从他身体里钻出来的,随后火急火燎背着五条悟往医务室跑。

      七海建人跟灰原雄正在走廊上对着课题,突然被夏油杰等人挤到两边,灰原手里的书差点被撞飞出去,他连忙在后面问道:“夏油前辈,发生什么事了?”

      夏油杰只顾着前方,没有像平常那样礼貌回应,七海说道:“看来是五条悟出事了。”

      医务室里正在清点药物的医护人员被突然破门的人吓了一跳,夏油杰气喘吁吁地把五条悟放到手术台上,流着汗磕磕巴巴说着要想办法救他,趁现在还有希望,还不算晚。

      医护人员没有在五条悟身上发现外伤,她打开他的嘴巴,惊奇地发现里面装满了花瓣。

      忙活了好久才把这些东西全都清理出去,不仅拍了CT,还做了血常规,除轻微的脑缺氧,暂且没有发现有内脏被损坏的迹象,可五条悟仍旧昏迷不醒。

      怕会有心衰的可能,夜蛾跟医院借来了心电仪,像他们这种身份公开的咒术师如果在普通的医院治疗,很可能会被危险份子盯上。

      夏油杰想起那句“如果我死了,你会独自变成最强吗?”他站在五条悟床前,看着挚友昏睡的脸,咬着牙锤在一旁的墙壁上。

      那该死的蓝花,该死的狐狸,他在操场上不安的转了两圈,又回到五条悟的宿舍,把那些落地生根的藤蔓都狠狠拔了下来。

      可就在它露住原本地面的颜色之后,他发现了一张藏在底部的米色信封。

      致夏油杰:

      你会为失去的东西负责吗?

      狐狸

      夏油杰愣了愣,汗液凉在他的肩胛骨上,环面背光的宿舍此时显得有些阴冷。

      他将信封收在校服暗袋里,继续检查屋内有没有遗落的线索,可除了满地残损的花朵之外什么都没找到,它只留下了这句话。

      “我失去的东西,这代指悟吗?那如果我想要挽回,该要怎么做?”夏油杰思索着这句话,回到了医务室里。

      打开门后,见灰原跟七海茫然地坐在五条悟的床边,他们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前辈…”灰原试探性地叫了声夏油杰,他不敢大声,因为夏油杰脸色很差。

      没有什么可保留的意思,夏油杰把大致经过跟学弟们说了一遍,然后拿出了那张米色信封,七海接过信封,把纸张从袋子里倒出来的时候,竟然又同时掉出了其他东西。

      灰原把那两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捡起来,夏油杰看到之后便明白,这是两张登山票据。

      如果这个是解决问题的线索,那么狐狸的用意大概能够明白,就是回到那天跟五条悟一起去过的,那海拔五百九十九米的小山峰。

      “需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吗?”七海问。

      “不了,你们留在这陪着悟吧,如果他醒过来,给我打电话就好。”

      夏油杰立即回宿舍收拾起登山设备,那座山是日本东京郊边的旅游胜地,四到五月份的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至晚上六点,只是那天听了悟的意见,为了能够看星星,吹晚风,偷偷在树林里呆待到了晚上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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