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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内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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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郁闷了一整天,饭也不吃,趴在办公桌上一声不吭。
暮色深厚,道路的积雪化了不少,街边闪着光亮。
这座城市又恢复了以往生生不息的烟火气,云朵被暖阳染红,四散而去。
【监控室来一下】
刚接到消息的李泛箴正无精打采地被雷小余拉起来,生拉硬拽地拖走。
监控室阴冷灰暗,几台显示器的画面动来动去,尽收眼底。
李泛箴瞅了一眼,一头扎进沙发里。
“他怎么了?”孟长安透过镜子的反射面瞥见他死气沉沉的模样。
颜亭说:“没事,我们继续吧。”
“老婆,我、来了……”骆西忆表情一变,上演了笑容消失术。
李泛箴倚着沙发充耳不闻。
毕竟这人又骚又贱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众人皆知。
“你们怎么来了?”骆西忆蹙起眉,盯了颜亭一眼。
李泛箴撩起眼皮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我们想来就来,关你屁事。”
骆西忆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干架的疯样子。
“坐下,别挑事。”孟长安厉声呵斥他。
骆西忆努了努嘴,憋屈地坐下,翘着腿。
整个监控室又恢复了安宁,李三大爷一枝独秀,翘着腿,环抱双臂,时不时撩起眼尾瞅一眼屏幕。
其实他的心思根本没在监控调查上。
雷小余则乖巧地站在一旁记录信息,不敢吱声。
颜亭和孟长安比起另两位严肃多了,聚精会神地盯着播放的一帧帧画面。
许久,颜亭问雷小余,“陆平生还没来吗?”
“三分钟后他就来了。”
果不其然,陆平生时间观念还挺强,说三分钟就三分钟。
他拉着雷小余在李泛箴不远处坐下,抢过小余手中的本子,帮他记录。
李泛箴瞅见,皱了下眉,冷声说:“让他自己记。”
陆平生不为所动,对他的话当耳旁风。
“陆平生,把本子还给小余。”颜亭命令道。
行,老大说什么都是大。
陆平生屈服了,还瞪了李泛箴一眼。
李泛箴无关痛痒,合上眼,懒洋洋地打着盹。
“倒回去,再倒。”骆西忆突然说。
孟长安切换着画面,镜头下是后院篱笆处一个漆黑的人影。
“放大。”
李泛箴慢悠悠睁开眼,眼前赫然显现一个修长的身影和宛如黑夜的环境,阴森可怖。
“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像?”
“今天上午9点03分到9点28分。”孟长安说。
“可那时候不是白天么?这个画面像黑天了一样。”雷小余禁不住发问。
“再仔细看看。”颜亭沉声说。
李泛箴立马坐直了身子,捶捶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黝黑的画面。
孟长安努力调着帧数,使画面更加清晰好辨认。
终于,在坚持不懈下,他们看清了这个人。
“……阿踏?”颜亭不可思议。
骆西忆凑近屏幕,双指缩放画面,停留在隐隐约约的一处光亮,观察几秒后说:“像是在做一笔交易。”
孟长安调整对比度,同时将画面缩小视野更广阔。
“堕雾幻境,夜嗜梦魇……看来是个老妖了。”骆西忆思忖片刻说。
“黑玫瑰图腾,呵,颜探长真是用心良苦培养出了个内鬼啊。”骆西忆倚着靠背,嘲讽一番。
李泛箴火了,大声说:“你闭嘴。”
孟长安自始至终一语不发,阴差阳错回想起洋楼里的蓝玫妖那句话。
变色龙……
“你们还记得洋楼里发生的事情么?蓝玫妖说……变色龙。”
一语点醒在场所有人,雷小余大彻大悟,童言无忌,“所以阿踏哥就是那条变色龙咯!”
陆平生怯怯地瞥了眼队长的后背,示意他噤声。
“这件事我会处理,孟探长和骆探长不用担忧。”颜亭哑声说。
骆西忆嘁了声,一脸不屑。
孟长安使劲揪了一把他的大腿根,抚慰颜亭,“我们和你一起面对。”
骆西忆疼得想叫,但也只能苦苦忍着。
“除了这个录像被局长点出来后,还有一个也比较可疑。”孟长安切换着型号,敲着键盘。
李泛箴静静地看着颜亭从眸光闪烁到黯淡,薄唇紧抿。
录像刚放出来时,一片祥和,直到情景一转,六个人当场傻住。
难以入耳的声音和狂烈的动作,一上一下,床单翻滚,精.液缓缓流出。
两个蓝玫妖在猥.亵犯罪。
但……属实人不能看。
李泛箴瞪大了眼睛,慌的一批,手足无措地拉走颜亭,“那个、你们慢慢看,我们先走了。”
陆平生也拉走了流鼻血的雷小余。
骆西忆感到十分羞耻,紧闭着眼,“这他妈谁录的……”
这特殊癖好也是没谁了。
孟长安红了半边脸,掐断音频,关闭画面,脑袋靠在椅背上,左晃右摇想要甩掉黄色废料。
这玫瑰探长不好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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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积雪融化半分,烟雾袅袅时,两人悠闲地走进一家馄饨店。
店里开着暖气,赤红的火炉置在中央,热腾腾的馄饨碗冒出缕缕热气。
“哦豁,李三来了呀,最近过的实好?”老板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人,骨子里透露着山东人的豪爽。
李泛箴笑脸相迎,学不来正宗的山东话,“好得很,馄饨还是老样子哈。”
“好嘞。”
两人挑个了不偏不倚的位置坐下,李泛箴抓了把炉上烤熟的花生。
他弹了下颜亭的脑门,笑道:“像个呆萌的小鸡仔。”
颜亭回过神,看向他手中的坚果,问道:“这是什么?”
“银杏果,老板家乡的特产,搁炉上烤一烤特别好吃。”李泛箴兴致勃勃,“尝尝?”
颜亭慢腾腾地接过,细嚼慢咽,半晌才点了点头。
李泛箴努着嘴,两手捏了捏他的双颊,哄道:“开心一点嘛,难道还要让我教你怎么微笑么?”
颜亭扯出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馄饨来咯!”老板端来两碗热馄饨,瞥了眼颜亭,凑近看了看,“颜探长不高兴啊?你快哄哄,我去忙活了。”
“想喝点酒。”颜亭突然说。
李泛箴顿了下,“好,我去拿。”
颜亭动作娴熟地用酒起子开瓶,一声不吭地仰头吞下去。
李泛箴喉结滚了滚,生平最怕酒精,但看着颜亭如此难受,壮了壮胆,舌头舔了舔。
咋没味?
李泛箴怀疑自己味觉错乱,于是咕咚咕咚吞下几口,有了些许火辣和刺挠。
“你不是不能喝酒么?”颜亭狐疑。
“啊?我、我能。”李泛箴咽了咽口水。
“你个一两倒全局的人都知道。”颜亭持着酒瓶,托着腮,眼神迷离地盯着他。
李泛箴直勾勾地盯着他,心潮汹涌。
颜亭这个样子……好诱人。
目光勾人,妖娆的醉态令他按捺不住,双眸笼罩着雾气,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李泛箴欲喝被他按住,听见他说:“别喝了,给我。”
颜亭没喝几口就被李泛箴夺下,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颜亭一肚子酒水,灼烧感袭满全身,馄饨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但总不能浪费,离开时,李泛箴将它们一并打包。
两人徒步走出来也得徒步走回去。
李泛箴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颜亭安静地在他背上酣睡。
“颜亭?别睡。”
颜亭揉了揉眼眶,他喝醉的神态和反应比李三想象中的要安详。
他抓了抓空气,嗫嚅道:“嗯?没帽子…脑袋疼。”
李泛箴步伐加快同时稳健,不久便到了停车场入口。
一路风驰电掣,李泛箴安全将颜亭送回家。
颜母最后留了他谈心。
“怎么喝这么多酒啊?”
李泛箴低声说:“心情不好,喝了几杯而已。”
颜母似信非信,眸光变了变。
“他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也不肯跟我说。”
“泛箴,你肯定知道对吧?跟阿姨讲讲。”
李泛箴在心里叹口气,说:“阿姨,颜亭他们组暴露了内鬼信息,那个人是他十分信赖的组员。”
颜母喟叹一声,也揪心起来,“那,严不严重啊?他不会受牵连吧?”
李泛箴坚定道:“放心吧阿姨,我会帮他。”
颜母踏实地点头,蓦地笑了下,“还是你让我放心。”
她又叮咛道:“泛箴啊,颜亭他就是傲娇,这点随他爸,小事什么的尽量谅解他的行为,但是大案子,去争去抢,别管他怎么想的,昂。”
李泛箴低了低眸,沉默几秒后颔首,哑声说:“那阿姨,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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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生的“爆炸头”这几日一直滴着药水,渐渐复旧如初,莫名添了几分帅气。
此时夜里八点半,雷小余在岗位上端坐着。
陆平生走过来,弯身坐下,笑着问:“吃饭去么?听说今天食堂里有玉米粥。”
一提起食物,不知不觉勾动了雷小余的饥饿的胃肠。
“颜探长是不是不太开心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平生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阿踏居然叛变了,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用自责。”
雷小余点点头,站起身说:“那我们去吃饭吧。”
陆平生突然脑袋一灵光,想到了一件间不容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