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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遗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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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周末,玫管局除了值班人和领导进进出出,其余探长都在家里休养生息。
李泛箴更是卧床不起,明明颜亭才是被折磨了一晚上的人,他倒赖床不起了。
李泛箴察觉到老婆微微挪身,眼都没睁,一把捞回来。
“你别……我喘不过气。”颜亭骨架都快散了,腰身一紧致使他喘了几声。
“昨晚把我领回家,现在后不后悔?”
后悔,太后悔了。
平白无故被蹂.躏一晚上,嗓子叫完了哑得不行,下半身更是轻飘飘的。
“你放开我,九点了。”颜亭掰开他的手指。
“九点了……”李泛箴喃喃自语,轻笑一声,低声说:“还早。”
颜亭百般挣脱,李泛箴才松开他。
下一秒,颜妈敲了敲门走进来,“儿子,还不起啊?刚刚乐科长打电话说,让你今天下午去他们科室一趟。”
我、操……
颜亭慌乱失措地用被子蒙住赤.裸的李泛箴,用力按了按他的脑袋。
李泛箴:卒。
“干嘛呢?儿子。”
“没、没事,整理床铺呢。”颜亭快步走到母亲面前,驱逐道:“那个,妈,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收拾下房间。”
门外,颜妈自言自语,“这孩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门内,颜亭舒了口气。
他不疾不徐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李泛箴?醒醒。”
连续唤了几声都没反应。
不会吧不会吧,一被子就给闷死了?!
颜亭弯下身,拍拍他的脸,“别吓我……唔。”
“被骗了。”李泛箴啄了口他的唇,得逞地笑了笑。
颜亭恼羞成怒,捶了下他的胸口。
“穿好衣服,你光.着身子像流.氓。”
李泛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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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点多钟,颜亭驱车去往玫瑰科研部门。
整个科室宁静无声,每位科研工作者仔细认真。
“乐科长。”颜亭推开门,刚想关门被李泛箴抵住。
“跟着我干吗?”
李泛箴挑挑眉,不吭声。
“妈妈!有帅哥欸!还是两个!嘿嘿——”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跳到颜亭面前,仰着脸蛋问:“你是来找我妈妈的么?”
颜亭认识这个小男孩,是乐玟(wén)爱的儿子。
他蹲下身,“这么多年没见,小天居然长这么大了。”
何九天皱了皱眉,疑惑道:“你认识我?”
颜亭笑着点点头,揉揉他的脑袋。
乐玟爱卸下护目镜走出来,见到颜亭一喜,“好久不见,颜探长。”
“妈妈!”九天屁颠屁颠地抱住她的腿。
“哎,宝贝,你先去找江叔叔玩好不好?”
何九天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妈妈,我想留在这里看帅哥。”
乐玟爱怔了下,委婉地说:“可妈妈有很重要的事,天天乖啊。”
颜亭给身旁人使了个眼色,下巴扬了扬。
“?”李泛箴呆愣,小声说:“你不会让我帮她看孩子吧?”
颜亭眨了眨眼睛。
我堂堂八尺男儿,受不鸟小孩子的叽叽喳喳啊。
李泛箴欲哭无泪,他真的十分讨厌小孩子。
于是,他们谈笑风生,李泛箴委屈地带孩子。
颜亭主动开口,“乐科长,这是洋楼里的样本,一些具有代表性的。”
乐玟爱接过,仔细琢磨着细节,沉声说:“我知道了,待会拿去化验。”
“你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乐玟爱温吞地放下袋子,理了理长发低声说:“舒芋那件事有结果了。”
颜亭不由自主地瞥了眼笑脸相迎的李泛箴,忽然有些瞻前顾后。
“这件事,多亏了沈法医坚持不懈地探索,才有了眉目,舒芋的死……是被蓝玫妖破坏了生.殖.器.官,最后被长针穿喉致死。”
乐玟爱继续说:“致命的一点是,她身上有司微緲的气味,就连血液……也混杂着紫玫血。”
泛箴的妈妈……
颜亭沉默半晌,语气沉重,“那她跟司微緲什么关系?”
她明明是低劣的黄玫瑰妖,身上为何会带着人类的气息?
乐玟爱摇摇头,慢道:“舒芋的家早已分崩离析,她也挺苦的,一直强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过……”乐玟爱掏出一条项链,递给他,“这条项链,上面刻着‘箴’字。”
李泛箴的箴。
颜亭的手轻抖着,摩挲着这条玫瑰项链。
玫瑰是紫色的,象征着高雅、魅力。
乐玟爱凝着他沉静的面色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吧。”
颜亭抬眸看向她,说:“知道。”
“那好,”乐玟爱站起身,说:“我去化验了,就不送你们了。”
乐玟爱牵走儿子,从后门出去了。
“这是什么?”李泛箴注意到他手中握着的项链,有些好奇。
颜亭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于是隐藏起,对他说:“走吧,回局里。”
车上,换李泛箴开车。
颜亭思来想去,都觉着这条项链是司微緲的,这个“箴”字足以说明一切,刻的她宝贝儿子的名字。
令人费解的是,舒芋和司微緲到底什么关系……
李泛箴瞥见他的愁容,慰问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颜亭凝着车玻璃上交错交织的冰棱花,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定决心将这件事告诉他。
毕竟,李泛箴有权知晓。
“你的。”颜亭将项链递给他。
“你送我的?”李泛箴顿时眉开眼笑。
颜亭慢条斯理地解释说:“应该是司姨的遗物。”
闻言,李泛箴笑意渐渐褪去,换来的是无措和迷茫。
项链上的“箴”字十分刺眼,刺得李泛箴眼眶酸痛,把它紧紧握在手心里。
颜亭看着他一言不发,心底也有些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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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颜亭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他。
李泛箴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点点头,回自己家了。
安宁深夜,颜亭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挂念着他。
他干脆下了床,坐在电脑前,夜里卷。
倒不是为了上升绩效,是想深度挖掘蓝玫瑰妖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定会有,颜亭自言自语。
司微緲不能死的不清不白,必须还她一个真相。
从李泛箴还未成年,这个案子已经反反复复被查了好多遍,去除几个草草收兵的探长,其余的就算挖地三尺,也挖不出什么有营养的线索。
于是,这个案子就像鲨鱼搁浅一样无人问津。
主要原因还是没有人能攻破得了,犯罪者是诡计多端的黑玫妖,不是简简单单用“棘手”两个字形容了的。
没过多久,颜亭的双眼都快合上了,手机陡然一响。
“喂?”
孟长安:“你们血月亮没派人去驯灵么?”
颜亭清了清嗓子说:“我让阿踏去了。”
“昂?可上个礼拜的驯灵记录表你们组那一行是空白的,为这事,廖局半夜硬生生给我打了十多个电话,搞得我们……咳咳,我都没睡好觉。”孟长安顿了一下。
“怎么会?我嘱咐了阿踏让他记得填表,”颜亭想了想,“可能是他忘了吧。”
孟长安叹口气,“好吧,绩效就不给你们扣了,下不为例。”
“嗯。”
挂断电话,颜亭没多去想这件事,全神贯注复查之前的未解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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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匆匆逝去,颜亭这两天熬了不少夜。
陆平生端详着他的脸色,“队长,没休息好啊?”
颜亭瞥了他一眼,摇头。
每分每秒,他都在想,司微緲到底怎么死的。
谁是主凶?谁是帮凶?谁从中作梗?谁煽风点火?
一切都是未解之谜,这比凿开一块坚石还难。
许久,颜亭撇下心绪,问陆平生,“阿踏呢?”
“好像在学习室或者在后院吧。”陆平生自己也不确定。
一个小时后,阿踏走进办公室。
风轻云淡的模样,头一甩坐到岗位上。
颜亭微皱眉,盘问他,“阿踏,为什么最后没签名?”
阿踏愣了一下,咧开嘴角,“呃…我忘了。”
“这次我长记性了,队长,原谅我这一次。”
颜亭叹了口气,模仿着孟长安的语气,“下不为例。”
“嘿嘿!谢谢队长!”
同一办公室的毒珍珠组,他们的老大李泛箴,沉默寡言一上午。
雷小余小心翼翼地戳戳他的脸。
“怎么了?”李泛箴转眸。
“到点吃饭了师父,你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李泛箴直起身,点亮电脑,“你们去吃吧,我不饿。”
雷小余:“哦。”
整个上午,颜亭依靠着发光的对角线偷看他。
仿佛一夜之间,李泛箴又变成了九年前那个冷酷绝情,手段残忍的他。
不近人情,混世大魔王。
那时颜亭就是这么评价他的。
颜亭不愿看到他就此堕落,于是走到他身边,轻声问:“不去吃饭?”
李泛箴凝着白花花的屏幕动了动眼瞳,装不下去了。
他轻轻将颜亭搂近,环住他的细腰。
李泛箴将脸庞深深嵌入其中,闭上眼睛细闻他的味道。
清香的气味使他渐渐平息,安静。
颜亭揉揉他的发丝,听见他说:“我好想再见她一面。”
“让她知道,我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