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这场偷子故事其实特别简单。

      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妪念子成魔,整日看着隔壁儿来儿往,便起了贪念,偷了隔壁邻居家的幼子,以及来这家玩耍的小侄子,她本打算把两个幼仔藏匿在提前租好的地窖,等几日之后风声没那么紧了,再伺机出京,最后坏就坏在,那幼子实在机灵,喊了老妪几声娘亲,便把人骗泪目了,于是花言巧语一番得以自行逃出,且一路口念着四阿哥为自己姐夫,而被凑巧休沐的宫中侍卫偶遇,方才得救。

      那天弘历看到傅恒的时候,这孩子脸色惨白,浑身狼狈,早已没了平日眉眼带笑的机灵劲儿,且三魂七魄去了大半,整个娃儿现下就剩一口气儿似的吊着,却还是猛冲到了眼前儿,张口却都不敢哭得喊,

      “姐夫,找我二哥,救命!”

      整整七日,二哥不眠不休,联系了所有说得上话的亲戚,四处帮忙找人,四阿哥弘历这边自然也是接到傅恒的第一时间,便命人去给二哥送信儿,倒是容玉得了消息跑来的时候,那是弘历作为夫君,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七爷真容,七爷抓起幼仔便是一通锤,本来还忍着不哭的娃儿登时被打得大喊大叫,

      “你去哪儿了?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跑没影儿了呢?平时像个小大人似的,怎么这次那么贪玩不懂事儿啊?”

      在傅恒抽泣着说出那恶人恐怕是隔壁老阿嬷的时候,二哥已经风驰电掣地赶来了,他左右看了看,从七爷手里夺下了孩子,

      傅恒哭的抽抽搭搭地,但却犹如见到救世主一般,哭唧唧的,

      “二哥~”

      “傅景人呢?”

      二哥音色很冷,脸色更冷,傅恒被冷得愣住了,直到眼见二哥的眼神中竟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狠厉,傅恒吓得一刻不敢耽误,径直说道,

      “我们说好了,我先溜出来找人,然后带人回去救他。”

      “然后你就溜到这?”

      这里已经是重华宫,显而易见离宫外非常之遥远了,可见溜出来的时间不短了,七岁的傅恒已经能听懂二哥的弦外之音,他赶忙替自己解释,

      “我不是自己溜来的,”

      他本想说,他跑出来就发现四周街景不明,沿途一路跟人说遇到拐子了,可是没有人信他,他喊二哥名号,人家也根本不认识谁是傅清,他知道自己不该跑太远,唯恐记丢了路,但他有好好做标识,且也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后来还是看到了黄马褂儿,他才想起了需得搬出四阿哥的名号,这一招确实奏效,那些侍卫相信了他,一行去他所指的地方救人,一行把他带到了重华宫,

      他不是自己贪玩才溜来的,

      可惜,七岁的小孩很难在二哥那般狠厉的眼神下条条有理得说出这些,如果说刚刚七爷打他,他还觉得能嚎哭两声,现下,却是嚎哭都嚎哭不出来了,他哽咽着,只会重复那一句话,

      “我不是自己溜来的,不是。”

      “拐子是隔壁阿嬷?”

      傅恒赶紧点头,

      “是不是你答应跟她走的?”

      傅恒很想撒谎说不是,但他不敢,因为确实是对方之前送的生腌实在好味道,念念不忘得同傅景说了,傅景也说想吃,于是被阿嬷拐走这事,真要论起来,其实还是傅恒主动拉着傅景,买糖人儿的功夫,商量好了,要把糖人儿给隔壁阿嬷,换一盆生腌吃,

      小叔叔是嘴馋,但本意也是想给小侄儿傅景尝尝鲜儿,

      可这千言万语,化成了二哥嗤讽嘲弄的一个眼神,和一句判语,

      “你有奶就是娘,是不是?”

      傅恒很想说不是,可他说不出来,因为他溜出来的时候,确实喊了那老阿嬷娘,二哥太厉害了,像是完全看透了他似的,

      二哥甚至接着问他,

      “你知不知道你跑了,傅景会有危险?”

      傅恒垂着头,他甚至觉得自己不配哭,于是强忍着,忍了半天,才想撒个娇似的摇了摇二哥的下摆,

      “二哥,我也害怕呀,”

      “你知道怕的话,难道傅景不是更怕吗?你就这么把他扔下了?有你这样做叔叔的吗?富察家有你这样不顾长幼,义气,情谊的人吗?”

      弘历这个时候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虽然他很是知道此事之中,最让人意外的还是傅景他亲爹,那个惯是沉稳持重的保祝兄,竟因独子走失,当场吐血,到今日已是昏迷了五六日还尚未苏醒,眼见着容玉满脸怒容,时刻准备着再锤傅恒一顿,二哥满脸冷绝,似是下一秒就要判定这个七岁的孩子是个不忠不义之辈,

      弘历只得把小孩儿拽在自己身后,高声道,

      “侍卫们已经去寻了,先头回报的已经讲明找到傅景了,只是那恼人的老妪纠缠不休,方才耽误了时辰,我这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教你们已经开始给人审判了?再说傅恒才多大?至于这样?”

      弘历越说越气,头一回冲容玉发了火,

      “容玉你若是看他来气你就先回去吧!”

      说完,对着二哥可就没那么克制了,心说你拿着那副骇人的清冷调子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于是同款清冷,甚至更甚道,

      “傅清,就你是富察家顶天立地的大好人,有长幼有义气有情谊,既然你有这么多东西,知道弘暾没了吧?你家容容在怡亲王府外跪了那么久要做望门寡,你且去陪着跪吧你!”

      说起这事,本还生气着的容玉突然泄了气一般的坐下了,二哥一边应了一声恼怒的四阿哥,一边赶忙扶了扶自己妹妹,

      所以说,傅恒傅景俩小娃丢的确实很不是时候,

      因为半个月前怡亲王府的那位爷到底是归了西,可二伯府上的意思是,容容与弘暾既然定了婚约,现下人没了,容容也已经没法嫁了,只能未婚过门,可怡亲王不允,容容阿玛福庆便死命逼着容容去怡亲王府外着素服表决心,花儿一样的女孩儿,已经在大街上跪了整整三日,

      这是二伯的家事,却也不单单是二伯一家的事,毕竟当初弘暾和弘历都适龄选婚富察家女,即容玉和容容,现下那一对人鬼殊途,容玉便总自觉揪心,

      二哥眼见四阿哥肯为傅恒出头,此刻动怒过后也只是在低声安慰着幼弟,于是放下心来,这边低声安慰妹妹,

      “我知道我这样想不对,可我是你哥哥,所以我确实得去陪容容跪着,这总比我看她哥哥们,陪你跪着,要好。”

      “二哥,”

      “行啦,”二哥似乎很是疲乏的样子,“那两个小的也总算找到了,后面的事儿你多看顾。”

      “好。”

      二哥直到最后行礼离开,也没再看傅恒一眼。

      这只是那一年很小的段落,按玉格格后来进宫探亲时候的说法,

      “七爷,说到底这事儿怪我,不该总想着住你屋子,也不该总跟隔壁鸡舍过不去。”

      七爷拿着贵福晋的调子,拔高了嗓门平稳地说着,

      “吃饱了喝足了,请你给我滚之。”

      所以很多人都只记得那一年的富察容容,做了怡亲王府的望门寡,而忘了这之中傅恒和傅景两个心肝小宝贝,差点叫人拐去福建做了乩童的事儿,

      傅景后来每次参加萨满祭礼,看着人家跳大神儿,他还怪脚痒的,乐呵呵跟他吓怕了的阿玛开玩笑,

      “阿玛,你说我算不算是被妈祖娘娘选中的人?”

      “是偷孩子的恶婆娘好吗!”

      傅景撇嘴笑,

      “其实也没有很恶啊,我被人找到的时候上吐下泻瘦成那个鬼样子,完全是因为吃了生腌不舒服,人家并没有虐待我,再说了,人家要的也不是我,主要是我小叔,”

      保祝对自家这个心大的独子,真是怎么宠溺也不为过,骂他,

      “你还敢说呢!那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

      傅景笑呵呵的安慰自家阿玛,打个岔把话题顺过去了,一般这种大型祭礼的时候,总能看到小叔傅恒跟在彼时已经是宝亲王的四阿哥身边,偶尔眼神交汇,总要会心一笑的样子,

      那是叔叔,也是哥哥,是童年玩伴,更是良师益友,也是傅景嘴中,跟旁人吹嘘自己和傅恒很熟很熟时候,加上的一句,

      “我们俩,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后来那老阿嬷被判了流放,没被砍头,

      傅景后来还问过傅恒,

      “哎你说这老太太当时都好五十岁了,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彼时的傅恒已经变得很沉稳淡定,是个谁人都会夸赞一句,做人做事考虑周全,为公为民绝无私心的未来朝中的冉冉之星,可他还是跟小时候在堂上作证时候说的那样,说着,

      “玩捉迷藏嘛,谁知道呢。”

      李氏她年轻时就跟着的她的夫君郭瞎子,一路无论再贫苦的日子都紧紧跟随,是男人不能生育,但他不信,只觉得一切都是女人的毛病,后来又娶了那么多房小妾,也是一无所出,偷孩子的那一天,只是因为其中一个小妾竟然炫耀式的来说自己有孕了,负心的男人竟叫嚣着直接要休妻,

      几十年的同甘共苦,抵不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女人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盲了,故而偷了两个正好送上门的小男孩,可她一顿都没少了他们的,甚至专门给他们□□吃的食物,与其说是把两个孩子藏匿在地窖里,不如说连同她自己都被藏匿了进去,

      傅恒当年喊她,

      “娘,我想上去看看外头下雨没。”

      地窖上方盖草跺的缝隙里洒下的阳光,刺的人睁不开眼,所以,早慧的傅恒一早就明白过来,根本不是他足够聪明伶俐,而是对方,愿意成全他的聪明伶俐罢了,

      后来额娘问起,傅恒便乖巧得答,

      “老阿嬷只是个想要儿子的可怜人,我和傅景也没事,额娘你常说远亲不如近邻,每次郭老瞎子打了哥哥们,都是她来咱家善后,送礼赔罪,她不是个真的恶人,所以她不该死,对不对?”

      额娘夸他厚道。

      家中哥哥们问起,傅恒便装傻充愣,

      “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七天?我还以为就几个时辰而已,睡一觉醒来就已经过去了。”他笑嘻嘻的,还跟傅玉说,“没有挨打,还吃到了生腌鲍鱼,超好吃,一口一个!~”

      哥哥们都心疼这孩子莫不是被关傻了,连谦哥都心疼得拿出半年的零花银子,要给傅恒买糖人吃,傅恒摇头,却说自己再也不吃糖人了。

      傅恒把心爱的玩具一股脑的全塞给了傅景,后来三岁的傅景连话都说不利落,可却也在堂上作证,

      “我们就是在玩捉迷藏,”

      气的决意要让老妪以命赔罪的保祝,折了面子,赔了里子,一整个暴走,若不是四阿哥弘历及时赶到,把傅恒接走,保不齐小孩又要挨打了,

      坐在四阿哥宽敞的马车里,从车窗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保祝哥把傅景扛在肩头笑,连四阿哥都吐槽,

      “呵!儿子回来了,这是也不头晕了,也不气喘了,脚底也有劲儿了!”

      傅恒经过这一遭,变得有点沉闷,四阿哥逗小娃,

      “怎么?还不高兴呢?要不是我今日来的及时,你乱作证这事儿又要挨打?”

      “是了,”傅恒嘿嘿一乐,“谢谢姐夫!”可很快,小人儿又不乐了,

      四阿哥本以为是马车往重华宫走,怕是见到姐姐还得受责难,于是扯扯小人儿的衣襟儿,

      “没事儿,你姐姐那边不用劝,她早也觉得罪不至死,不会说你的。”

      眼见小人儿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不可自拔,四阿哥属实还没有哄小孩的经验,便尽量努力找话题,还撞撞他肩,问,

      “哎,收买傅景,把家当都送光了吧?没事,我那有好东西,你喜欢什么,都送给你。”

      傅恒嘿嘿一乐,过后倒是一副释然了的样子,

      “我是叔叔,是长辈,本来就应该把好东西给小的。”

      四阿哥砸么这话砸么出了滋味儿来了,这才想起最近一直没见到二哥身影,可看样子二哥的话却刻在小人儿心里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说,甚至都不知道傅恒这么小能不能听懂,但傅恒却跟他说,

      “二哥最爱保祝哥,保祝哥最爱小景,所以我得加倍对小景好,这样的话,二哥就不会讨厌我了。”

      自打额娘把傅恒那段为何作伪证的话转述给四阿哥夫妻俩,四阿哥便觉得傅恒原来竟是身边一块极其珍贵的璞玉,可今日却又平白说起了孩子话,小孩子嘛,始终是小孩子,四阿哥一边心疼一边安慰,

      “你二哥不是讨厌你,是你二伯家里有事,他最近得去帮忙,心里烦,所以才会那样,知道吗。”

      傅恒眼眶里有泪,却没落,反倒还笑了,认真的跟姐夫说,

      “我知道,二哥不是我一个人的二哥,是大家的二哥。”

      四阿哥此刻心头只升起了一个念头,

      造孽啊,这父父子子,兄兄弟弟的,怪就怪那个做父亲的死的太早,不然哪里至于会是这样呢,

      后来坐在龙椅上的弘历有时候看着傅恒,总会想起年幼的时候,傅恒被二哥骂懵了之后,红着眼问,

      “我是不是很不好?”

      “没有,你很好,哪怕心怀恶念的人你也能相处得很好,你能跑得很快,你还能记得住完全陌生的路,你甚至能把精神都保存起来,直到安全以后才哭,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你知道姐夫厉害,懂得搬出姐夫来救命,”

      小孩儿破涕为笑,

      “因为知道姐夫的人多,”

      “今后知道姐夫的人会更多。”

      做人就是得变通嘛,很好,非常好。比二哥那个犟头,好。

      二哥差不多五六年以后才发觉了他可能话重,伤害到了小弟,于是被宝亲王讽刺,

      “后知后觉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这人啊,要不你就装傻一辈子,真让人恼火!”

      宝亲王妃还是念着二哥的,偷偷叮嘱二哥,

      “傅恒还是听你话的,就是越来越觉得你说的话也没什么用,”

      二哥心说你们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这是干嘛呢,但权势大就是压人,可他一边受压也得一边吃味得表示,

      “嗯,我讲话有个毛用,哪儿比得上宝亲王,那真是吐口吐沫都是个钉儿,傅恒多听他亲亲姐夫的话,很好呀!”

      那时候储位已经明朗,连蓝玉都看出来自己未来能当承恩公夫人了,于是二哥又跟着补了一句,

      “再不济,也要听他文哥的话啊,我只是二哥,又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哥!承恩都承不到我头上哟。”

      宝亲王妃僭越了,伸手摸摸二哥脑壳,

      “玉格格的病气什么时候过给二哥你啦?吃鸡能治好不?赏你几只呀?”

      “得了吧,饶了我吧!”

      宝亲王妃凑过来贴心地念叨,

      “二哥你不要老是想这些没用的事,你得好好想你自己有没有儿子呀,你没有儿子,就是皇位传给你有个什么用啊。”

      兄妹俩聊开花了,二哥低声道,

      “有皇位了不起啊,瞧你那样!若不是宝亲王总给你脸上贴金,谁会把端庄温柔,善良大方的词儿往你身上贴?”

      “我!就!是!”

      那时候和敬和永琏都已经出生了,七爷,哦不,富察容玉,大抵就是满京城最幸福的女人。

      二哥光是看着,都觉得幸福。

      以上这段往事,都是明珠在女子茶话会上,聊给挺着肚子吃水果的蓝玉,以及端着小碗做点茶的卿卿听的。

      毕竟,傅文不清楚,傅清又不会说,只有傅恒,会跟他亲亲老婆,吐露真言,甚至还说,

      “皇上也说过了,所谓夫妻,就该是如同他们帝后那样,年纪相仿,品性一致,少时成婚,盛年登顶,有子有女,岂不美哉。”

      这都是好听的场面话,再俗一点的是,

      “生孩子呀,一个个的生,从前往后的生,兄弟姐妹就做兄弟姐妹,决计不能老的当爹,幼的成子!乱套了没好处!”

      这话若是皇上说给傅恒的,那绝对就是在指责那个当爹的老兄弟不咋样,妯娌两个俱是眼色一紧看向卿卿,而卿卿这边厢似乎完全什么都没听,只是一味点茶,点的茶粉横飞,最后才放弃了,往那一扔,

      “附庸风雅真不行,摇不起来还摇一头一脸灰,用这茶粉和面,搞个饼子吃吧。”

      给另外的俩妯娌笑得直不起来腰。

      倒是卿卿,其实仔细认真地听全了所有事情,等再次见到二哥,也就是公堂之上,审判那郭家招摇撞骗,势要给那年过七旬的郭老瞎子以及尚还年幼的郭小乩童定罪的堂审上,她认真的问了一嘴,

      “郭老先生,你确定这是你儿子吗?反正公堂上很方便,要不要滴血认一下?”

      案子到了也没断完,因为郭老瞎子千金贵万宝贵的亲亲大宝,还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老爷子眼看着两个血滴珠子在碗里来回乱窜,就是融不到一处,当场脑袋一歪,人直接被气死了。

      人仰马翻之际,卿卿就去揪那小乩童的帽子,那日四嫂占卜她就觉得这端坐的小傻子不靠谱,不然哪有能算出你肚子大,是男孩,哦,那肚子小,就是女孩了?发言宛如智障,也不知是怎么骗出名声的,

      傅恒今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百忙之中跑来看这审神棍的热闹,现下站在小二嫂身旁,竟笑着奉承了一句,

      “小二嫂睿智,竟看出了这等门道,”

      卿卿可没有跟天家最得宠的国舅爷玩心眼的陋习,直言,

      “明珠说的,我猜的,这东西,靠看是看不出来的。”

      傅恒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不大喜欢藏着掖着的人,那样的人交往会很累,虽然他也会照样交往,但人做事还是喜欢选择更容易的,他善意劝导,

      “不要做那种悲惨的女人,”

      卿卿绝对相信,明珠能说给她们听的话,便一定是傅恒想让她们知道的,别以为她听不出来那故事里,叫她莫要因哀怨而做错事,叫她尽快生个孩子傍身,她可都听得挺清楚的,只是眼下她觉得有些丢脸,但毕竟傅恒跟她是同龄人,于是说起话来也不大顾忌,

      “生儿子又不是一个人就可以的,你劝我没用啊。”

      “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卿卿抬眸一笑,含着些许心酸,“那点敲敲打打的话,我听了十几年了,人前人后有什么受不了的。”

      “好,那我就放心了。”

      卿卿觉得这人有意思,于是低声吐槽了一句,

      “小孩儿操大人心。”

      “也不知道你算哪门子大人。”

      再见二哥,是个傍晚,下人们都蛮兴奋这个时辰二哥会过来,搞得卿卿也有点忐忑不安,然后人家张口就问了,

      “你跟我小弟很熟吗?”

      “不熟。”

      “不熟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哪个小弟。”

      卿卿抬起头,看着那人隐在胡须里的,晦暗不明的神色,心中确定,二哥不是来圆房的,他是来吵架的。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