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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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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拉倒。”熙若担心他提出什么非分要求,便不理他,又回到清洗池边继续洗碗,许琛也没再说话。
这时,她感到腿被蚊子叮了一下,就伸手去挠,侧脸看见许琛正弯下腰将一盘点燃的蚊香放在她的脚边,并对她说:“对不起啊,水池旁蚊子多。”
熙若马上说:“没关系的。谢谢啊。”许琛的心细与体贴让她感到意外。
她见他抱手站在一旁不说话,感觉气氛有点压抑,忍不住找话说:“见你书架上有一本周汝昌新版的《红楼梦新证》,你也是《红楼梦》爱好者吗?”
“不算是。我将这本书从图书馆借回家,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不会吧?”熙若听后惊讶地看向他,手里洗碗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也是秘密,不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叫我‘许老师’。”
“你有秘密,我就不能有秘密吗?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你能把我怎么样!”熙若扬起下巴,皱起俏鼻头,像一个小女孩子一样也耍起了无赖。
“呵呵,你是我的小老乡,是我的座上宾,我只想把你捧在手心上,巴结都来不及,还敢把你怎么样?”许琛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笑了,薄唇边现出迷人的酒窝,笑声清朗而愉悦。他的语气在亲近中带着明显的宠溺,让熙若心里有说不出的受用,感觉他们俩的关系仿佛一下子拉近了。
“现在你不告诉我也不打紧,相信不久后你就会告诉我的,我也会告诉你的。”
“你就这么肯定?”
“是的。”许琛点头,语气异常坚定。
他从房间里端出一盆衣服,站在熙若旁边的清洗池前,打开另一个水龙头,一边笑着说:“熙若,我陪着你洗。”一边动手洗起来。
熙若打趣道:“没想到,你这个公子哥还挺勤快的。”
“熙若,那你以前是怎么想我的?”许琛故意扭曲事实地说道。
“谁想你啦?别臭美!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油嘴滑舌 。”
“现在你也发现我什么都好,是吧?那你赶紧说说我究竟是哪里好?”许琛故意嘻皮笑脸地断章取义道。
熙若气恼地不搭理她,低头洗碗。她很快干完手里的活,然后对许琛说:“看你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洗吧。本姑娘好人做到底。你去将已洗干净的碗筷放好吧。”
许琛喜形于色,马上让位给她:“好嘞,本公子得令!”并听话地将洗净的碗筷端进屋里,一一放进消毒碗柜。
熙若认真地洗着衣服。她洗的衣服中有一件是白色的衬衣短袖,是常见许琛穿的衣服。她用力地搓着白衬衣的领口。衣服捏在手里,仿佛她与许琛靠得很近。她不禁有点脸红心跳。
她搓干净衣服后,用水反复冲洗干净,然后拧干。她直起腰,抬起头,发现许琛正站在一侧的光线昏暗处,专注地看着她,眼神异常温柔。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故意凶巴巴地向他嚷道。
许琛不气反笑,说:“哪个法律规定我不能看?我的熙儿当然好看,让我看不够。”
“谁是你的熙儿!不准这么叫我。”熙若听后又气又羞,随及反驳道。
“熙若,你吃我一次饼,就帮我洗碗洗衣。以后我要买多一点饼等你来吃,吃多一点,以后就做我媳妇儿,可好?”许琛很认真地看着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她担心许琛会说出更肉麻的话来,解掉围裙,与装洗净衣服的盆一起塞到许琛手里,打断他的话说:“好你个头,想得美!不和你贫嘴了,我回去啦哈!”说完,她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并皱了一下鼻头,抬脚就往楼下走,并向后挥手作别。
许琛急忙放下手中的盆和围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道:“熙若,你好不容易来一次,陪陪我再走,好不好?”他放下身段,语气里满是祈求。熙若却想挣脱他的手。
他们俩正在拉扯时,有一年轻男子从楼下走上来。他和许琛打了个招呼,就偏头打量熙若,许琛对着他点头微笑,后者立刻一副了然的表情:“琛哥,第一次见你单独带女孩子回来。这是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哟。赶紧介绍一下嘛。”
熙若听后,有点错愕,本想张嘴分辩,许琛却抢先开口对男子说道:“阿锋,没错,这正是我的女朋友方熙若。”又对煕若说:“熙若,这是麦锋,我的邻居,也是好哥们。”并继续抓住她的手。
阿锋与熙若相互微笑颔首。
阿锋故意低头,朝许琛与熙若紧握在一起的手瞄了瞄,装做心领神会的样子,笑着说道:“我不当电灯泡,闪人了,你们继续吧。”说完,他用钥匙打开隔壁房间的门,走进去,关门前向他们诡笑着并摇摇手。
这一刻,熙若的心情很复杂。许琛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几次在外人面前既霸道又无赖地宣称她是他的女朋友。从许琛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出,他想方设法接近她,无疑是喜欢她的。
她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了他。她对他的好感,起源于他的为人与颜值,更敬重于他的才华。
她越了解他,就越害怕靠近他,却又不由自主地受到来自他致命的蛊惑,在情感的泥潭里越陷越深,无力自拔。
等麦锋把房门关上,许琛拉着熙若的手继续低声哀求道:“熙若,求求你,陪陪我再走,好不好?”
“不走也可以,除非——”熙若回头看着许琛,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打着转,拖长声音说:“除非你弹吉他给我听。”
“恭敬不如从命!”许琛听到后,顿时喜出望外,随及拉着熙若进了屋,让熙若在沙发上坐下,就去墙角抱起自己心爱的吉他,端坐在对面沙发上。他头微低,神情专注,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吉他琴弦,一串美妙的音符蹦跳出来,清越动人。
“熙若,你想听什么?”
“其实我对音乐不太懂。你弹什么都可以,我都爱听。”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雨滴不停地敲打在窗户的玻璃上。
许琛凝神听了一会儿,就对熙若说:“那我就弹一首《雨滴》给你听吧。”熙若点了点头,一手托腮,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一副小迷妹的表情。
只见许琛侧头抱着吉他,舒展修长有力的手指开始在吉他上弹奏起来。他左手在弦上下娴熟地游动着,右手有技巧地拨弄着琴弦。一串串清新美妙的旋律就从那简简单单的六根弦里飘了出来。
吉他声在房间里宛转低回,时而柔美,时而开朗,时而宁静,像雨过天晴后挂在树梢上的雨滴,一滴滴缓缓地坠落下来,“咚”的一声仿佛浸入心湖,颤动着心弦。熙若听得如痴如醉。
熙若却浑然不知,这清越悠扬的吉他声已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生命,如影随形,成为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端午节过后,南方降水开始明显减少,天气越来越炎热。
自雨夜分别后,熙若有好几天没见到许琛,他去外地出差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挑明,但彼此已心照不宣。
这天中午下班后,她心神不宁,总觉得发生了一些事情,也正是她期待的。
她没去公司饭堂吃饭,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等人都走光后,她走到质量部唯一的一部台式电脑前坐下,点击鼠标,登录她的Hotmail邮箱。当邮箱界面缓慢打开后,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
熙若看到后,她的小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收缩。她点开收件箱,发现那封新邮件的标题为《飞花令(君)》,发件邮箱正是许琛写给她的那个,发件时间是今日的凌晨时分。
她惊喜地打开邮件,一眼看去,内容页面有大片空白,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中间位置处显示有两行七言诗,皆含“君”字:
“心悦君兮君不知。
只愿君心似我心。”
看到这两行诗,熙若的心瞬间猛烈地狂跳起来,血直往脑门上涌,那种如潮水般的惊喜仿佛要冲出肺腑,片刻间将她整个淹没。她沉迷当中不能自拔。
这两句诗分别出自《越人歌》、《卜算子·我住长江头》,皆是经典唯美的爱情名句。这两句诗放在一起,意思很连贯:“心中喜欢你啊,你却不知道;只是希望你的心能像我的心一样。”意中人如此深情表白,被感动是绝对的。
最让她意外的是,第二行诗中“君兮”两个字不仅加黑还加大字号,显得格外突出。
“君兮”是熙若征文时用的笔名,没想到许琛竟然别出心裁,通过用邮件玩飞花令的方式,委婉地向她进行爱的表白,这是多么浪漫!多么激动人心!这个飞花令还是创新玩法,一次出两句。
怎样续令给他回复呢?熙若整个下午都心醉神迷。在工作空闲之余,她独自坐在化验室的滴定间,凝神细想,万般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