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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年 ...


  •   棕续园内有一个独立的小公园,日光很好,周嫣柔吃饱了总是会去公园里逛逛消消食。
      林靓笛认为周嫣柔早已过上了老年生活。并对此嗤之以鼻。周嫣柔只是笑,并调侃道只是提前过上了已婚生活而已。
      午后的日光是极佳的,公园里有一些老年锻炼设施,一般没什么人用,周嫣柔围着围巾,穿着件浅灰的呢子大衣。静静的坐在公园的长凳上,周嫣柔的眼睛有些畏光,是以眯着眼感受着日光照在身上的感觉。
      长凳上的少女微眯着眼,放松的靠在长凳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金亮的光垂爱的少女的发丝。有风吹过,轻轻撩起那几缕金丝。
      路过寻找写真灵感的金谨辞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饶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他竟也有一瞬怀疑是不是在做梦,不对,这是连做梦都梦不出的美。反应过来时,已经拿着相机拍了下来。
      寂静的环境中,那样一声“咔嚓”实在叫人难以忽略。周嫣柔用手遮在眼睛处,缓缓掀起眼睫看着声源。是个男孩子,相机还呆愣的举在胸前,表情看着有些懊恼。
      金谨辞瞧着自己就这样打破了方才的环境,不免有些责怪,不过不是责怪自己,倒是责怪相机。
      “对······对不起。”金谨辞见着周嫣柔瞧着自己,赶忙上前道歉道“那个,我看刚才的氛围太好了,所以忍不住拍了一张,可以留下吗?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向你买肖像权的。”
      “拍的漂亮吗?”说话结结巴巴的,倒是意外的真诚,引得周嫣柔不住发笑,是以反问道。
      金谨辞没料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反映了一阵疯狂点头回答道“漂······漂亮的。”
      “不过是人漂亮,我的技术不好,全靠人漂亮。”金谨辞没怎么想又补上。
      周嫣柔弯了弯眼,起身道“漂亮就留着吧。”
      金谨辞呆呆的看着周嫣柔离开的背影,向前跑了两步,还没问名字呢!但又停了下来,没好好再见的人,后来都会相见的,希望这次也不会例外。
      朱清居并没有花多久就从周嫣柔布下的人际网中获得了答案。徐恩铭倒是个颇有名气的律师,年少成名,从无败绩。即便不混律师圈的人,也对这个大能有些耳闻。
      让人意外的是周符燃的态度,得知是这个人时,周符燃的表情竟是反常的失态。在朱清居的印象里,他的这位上司不能说有多和蔼,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脾气的,不仅不会摆老板架子,甚至连大起伏的情绪都没有。
      周符燃没忍住怒火一股脑的将桌子上的文件、电脑扫荡在地,为什么又是他?周符燃目眦欲裂,偏偏每次都是这个男的伤害自己的妹妹,好容易养回现在的模样竟又让那混蛋占了天大的便宜。偏偏还让嫣柔住在这么湿冷的地方。
      周符燃不由的深吸一口气,早知如此,宁愿当初没跟他做成室友。
      朱清居早就识相的出去了,周符燃掏出手机,毕业后跟那些室友虽甚少交流,但并不算很疏远,是以周符燃翻出徐恩铭的电话。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有笔账不得不算。

      金谨辞是美院的王牌艺术家,年轻且富有创造力,他的画时常出现在上流社会的拍卖会中,不仅如此经他手修饰过的画或是雕塑、陶艺都会卖出不可思议的价格。
      能出现在高端局的拍卖会不仅因为他的艺术造诣,更得益于他家庭。说来也简单,是个艺术世家,出了不少的歌唱家,舞蹈家以及响彻世界的画师。基因优越得不行。金谨辞更是在网络上小有名气,毕竟一个天才美少年画家怎能不引起世人的注意。
      金谨辞看着相机里抓拍的每一张照片,每一张都好似有不同的韵味,金谨辞总觉得照片中的人在笑,可细看却并没有翘起的嘴角。金谨辞将照片上传到电脑的云盘里。颜色饱和的屏幕里,周嫣柔泛着温柔的光辉,仅仅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都能让金谨辞心驰神往,他缓缓抬起手,试图透过屏幕抚摸周嫣柔的面庞。
      没有艺术家会不爱自己的维纳斯。
      鬼使神差的,金谨辞将照片发到微博上,并编辑到:MY VENUS。
      院子里画架落满了金黄的桂花,枯竭了几日的灵感忽然涌上心头,金谨辞赶忙下楼,灵感是一瞬间抓不住的,他能做的仅仅是努力抓住那一秒的灵感并记录下来。
      周嫣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网络上火了一把,她很多时候都在睡觉,一天到晚都睡不够,醒着的时候就瞧瞧窗外那株数,叶子落得怎么样,或是有没有开新叶。方姨瞧着心生奇怪却也并不会说什么,有钱人家的事,她能发表什么意见呢?只是自从这位周小姐的哥哥来过后,周小姐瞧着便更有精气神了,像是日子又有了盼头一般。从足不出户改为每天出去晃一阵子。偶尔还会玩玩手机游戏,屋子里有时充满了游戏的背景音乐。
      这天周嫣柔向方姨索要了秦助理的电话,方姨以为这位周小姐是想开了终于愿意联系雇主了,便缓欢欢喜喜的给了她。
      “你好,秦助理。”周嫣柔慵懒的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暖手宝搭在脚上“我是你们徐律师的联姻对象。”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秦钦原先还在打字的手不由的停了下来,转而去扶了扶眼镜,不论怎么说电话那头的小姐还是老板的未婚妻,总归应该是要端正态度的。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转告一下你的老板,我下周要前往美国过一阵子,如果改主意想要见面或是有其他要求需要面谈的,这期间欢迎来找。过时不候。”
      周嫣柔说罢就挂了电话,这通电话可不会白打,事实上她接到了朱清居的来电,表示周符燃已经约徐恩铭“面谈”了。这通电话跟上,可谓是刚刚好。
      周嫣柔的气场像是活过来般跳跃,甚至约上林靓笛一起去酒吧看酒吧的新节目“猛男秀”。
      林靓笛在加州时就很喜欢这种东西,事实上,她在这方面很挑,她认为男人就应该有些适当的肌肉还不是精瘦的排骨。而周嫣柔则根本不想,她有次不小心瞧见徐恩铭换衣服,那身材肩宽腰窄,该有肉的地方从不吝啬生长,不是周嫣柔要求低,而是她已经见过最好的了。
      “已婚女人怎么今天有这闲心约上我啊?”林靓笛在风声中大声询问。
      林靓笛换了新车,一辆拉风异常的布加迪W16,事实上,她更喜欢周嫣柔车库里的那辆黑夜之声,千金难求的车。就连周嫣柔为了买下她,也几乎赔进去自己所有的财产包括大学时投的一笔收益股。要不是有周符燃补贴,吃一个星期的土豆泥都不一定。
      “看开了,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过新生活了,可以吗?”周嫣柔裹紧了身上的毛衣开衫,林靓笛的车没有顶,风吹来格外冷。
      “省省吧!”林靓笛分神回道,跑车的速度慢的出奇,为了照顾周嫣柔的病体,只开了50码。
      “对不起啊大小姐,我就这一辆车了,其他的都被收缴给我弟开了。”林靓笛的语气很遗憾。
      林靓笛的弟弟林靓羽可以说拥有所有富二代的坏毛病,爱装、爱玩、目中无人。
      “换车的代价?”周嫣柔问道。
      林靓笛含糊的嗯了一声,明明听不出情绪但还是叫周嫣柔察觉到了。
      相似又有些不似,相似的是两个孩子都大了,不似的是继承人根本不需要抉择。换车是幌子,不过是用辆便宜车打发了林靓笛,明确的让她明白家庭地位一事,尽管林靓羽再怎么草包无用,这继承的大统的位子也不会留给同血脉的女人。
      女权永远不会在这个国家盛行。周嫣柔看着林靓笛没什么表情的面庞神游想到。
      窗外走马灯似的景色瞧着无甚滋味。
      “生活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想要一样原来就属于你的东西,那样东西就不会走。”周嫣柔幽幽的说道“只要你想。”
      林靓笛终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加州的世面见得多了,思想便超脱了现实,成为令人不解的异种人。
      今晚的秀并没有什么意思,办秀的人似乎对猛男有什么误解,竟是些精瘦出腹肌的男人。林靓笛和周嫣柔一脸索然无味的坐在吧台喝酒。
      从朱清居发来的信息来看,周符燃和徐恩铭的老友会面并不愉快,周嫣柔不禁笑了笑,这或许就是今晚最愉快的事情。
      如果有样东西本来就属于我,那么放他出去游走一阵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恩铭不负所望的打了好几通电话到周嫣柔的手机上,包括秦钦也跟着打了好些个。方姨倒是发了个“老板已经到家里了,周小姐快回吧!”的短信给她。周嫣柔关了机接着喝手里的酒。
      冷着我那就急死你。
      这是周嫣柔的座右铭。
      酒吧永远不缺艳遇以及大胆的求爱的人。一波又一波的人被周嫣柔笑着拒绝,被林靓笛毫不留情的斥回。它们之间好像形成一个气场,一个只有她们两人能待住的气场。
      “你心不在此啊!小嫣嫣!”林靓笛一直喝,此刻有些微醺了。
      “你也不赖。”周嫣柔眯了眯眼,有些气息不稳。
      “我的原因你一定很清楚。”林靓笛打了个酒嗝。
      “我还能是为了什么?”周嫣柔莫名笑道。
      之后两个人就跟被戳中了笑穴似的倚着对方笑个不停。
      知道酒吧打烊,林靓笛才叫了个代驾小哥送两人回家。代驾小哥没有开过如此气派的车,畏畏缩缩的有些不敢开,林靓笛冷笑了一声,叫他随便开,撞了不用赔钱,小哥这才放下心开。
      周嫣柔眼前的电子锁出现了重影,变成了好几个。她又眯着眼,按空了好几下才勉勉强强按到电子锁上的数字,还没等按完,门就从里面开了。
      不过不是方姨,而是面相清雅的男人开的。周嫣柔皱了皱眉头,莫不是林靓笛叫来的夜宵?酒精上了头,整个人散发着熟透了的热气,是以毛衣开衫早已不知道丢到哪,只穿了一件钻石吊带红丝绒长裙,这裙子设计的很体贴,吊带是钻石拼接,裙子是修身收腰的,高开叉的裙摆将周嫣柔的细腿微微露出,吊足了胃口。
      裙子的领口是小V字,微微漏出一点RU沟,整件衣服将周嫣柔的身躯美暴露无遗。周嫣柔拉着男人的领带贴了上去,微微抬起眼将脸凑到男人的眼前。
      “是我的宵夜吗?”周嫣柔温软的嗓音带着酒精的魅惑“可惜姐姐结婚了。”
      男人呼吸急促了片刻,忽的转头看向身后站起身的男人,慌不迭的抽出自己的领带,低着头退到一边。
      周嫣柔无所谓的专心脱鞋,几年的高跟是绑带的,是以接下来有些麻烦。
      “喜欢弟弟是吗?”就这样一句彻底炸醒了周嫣柔,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这嗓音的主人。
      尽管不怎么清醒,她依旧勉力使自己不落下风。将鞋随意的甩在门口,那对眼眸渗着水,拉出不一样的爱丝。徐恩铭的脸上有伤口,特别是嘴角处。
      “谁不喜欢年轻的?”周嫣柔不甚在意的转身。想去寻找医药箱。
      身后脚步声响起,顷刻间,周嫣柔就被带着到了厨房里。周嫣柔的背靠着中岛处,而徐恩铭则将她圈在怀里,尽管如此依旧隔着不小的距离。
      “我们小嫣出息了,打扮的那么明媚去喝酒?”徐恩铭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叫周嫣柔很是得意。
      周嫣柔所幸一屁股坐在中岛上,双手撑在身后。得意的像只狐狸。
      “阿铭才是出息,都会管起未婚妻的生活了。”
      这话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讲话没大没小的,去了外面学成什么样子了。”徐恩铭属实是被那句“阿铭”给吓着了。他那满眼星星的便宜好妹妹似乎就随着这称呼真的成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周嫣柔有些不满,但并不在意。者身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总要给他些时间的。
      周嫣柔微仰着头,打量着徐恩铭的脸,带着怒气的脸。
      “我哥打的?”周嫣柔抬起手想要碰碰他脸上的伤口,轻声问道。
      徐恩铭收回撑在周嫣柔两边的双手,转过身背对着周嫣柔,不是她哥该能是哪个那么肆无忌惮。
      周嫣柔收回手,转而寻找药箱,方姨放在橱柜里,上次泡药的时候瞧见了的。
      在最上面的橱柜上,怪了,方姨自己没多高,干嘛把医疗箱放这么高。
      周嫣柔一只脚柜上大理石台面上,另一只手去够医药箱。还差点,周嫣柔有些晕乎,瞧着这个箱子又重影了,一个变三个。后背忽感一阵热气,周燕柔不自在的躲了躲,徐恩铭只是一手抱着周嫣柔的腰,一手拿着医药箱。
      周嫣柔又被安置在中岛的桌面上,旁边放着三个医疗箱,有一个甚至悬空在桌子上。周嫣柔稳了稳心神,多次伸手摸空,直到徐恩铭看不下去,将周嫣柔的手稳稳当当的放在箱子上。
      周嫣柔摸着实体了,不由的冲徐恩铭笑了笑。打开盖子开始翻找里面的碘酒和棉签。
      徐恩铭看着眼前圆乎乎的脑袋,没来由的一阵烦躁。他实在是觉得玄幻,好妹妹几年不见出落得愈发亭亭玉立不说,竟然变成了好妻子。自己还挨了顿打,都怪徐良叶。没事搞什么联姻,白白耽误了周嫣柔的名声。
      周嫣柔低着头拿棉签沾了沾碘酒。再抬起头时对上徐恩铭的眼神,周嫣柔无暇思考,是以也歪着头瞧回去,顺便举起手里的棉签说道。
      “我哥打的,我还债。”
      因着眼前老有重影,周嫣柔只能勉力靠近徐恩铭的脸,这样一来两张脸的距离瞬间拉的很近。徐恩铭皱了皱眉,往后仰了仰。岂料周嫣柔也皱着眉头,轻拍了下徐恩铭的脸,嗔怪着说别躲。眼神甚至带着委屈,没人能从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中还能说出反驳的话。不近女色的徐恩铭也不行。
      周嫣柔做的格外认真,棉签在爱人的伤口处轻轻滚过,呼出的热气也在两人之间徘徊着。
      做着极近亲密的事,可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线,一条想跨却又被束缚的线。
      周嫣柔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不够用了,事实上她这人一喝酒一上头,浑身上下的皮肤,只要触碰到就会引来一阵阵像蚂蚁啮咬过的刺痛。
      周嫣柔双手环在徐恩铭的脖子处,脑袋也顺势歪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正好窝在徐恩铭的颈处。用过的棉签吊在周嫣柔的手指尖,现下早已掉落在地。
      “阿铭,你来是为什么呢?”周嫣柔微微闭上眼,但症状并没有好些。
      “来确认这个被你丢在这里羞辱的妻子是不是周符燃说的那样吗?”
      “你要来跟我解除婚约吗?”
      胸前的绵软贴着徐恩铭,竟是叫徐恩铭也难得的红了脸,他莫不是也醉了。他抬起手轻轻环着周嫣柔的背,好薄,吃的不好吗?
      “你值得更好的。”徐恩铭半晌憋出这样一句话。
      意料之中的答案。周嫣柔抬起头,眼睛有些失焦,是以瞧着有些迷离。配着这张脸,媚眼如丝。
      “给我一年,我找个下家。”周嫣柔启唇说道。
      徐恩铭没说话,但周嫣柔知道,他是默认了。
      有一年呢,她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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