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许清池此刻已嘱咐下去，院内不要留灯，早早熄灯睡下，只留下李薇一人。
“主子是要做什么…”十七不解“这么做，他们真的会来么？这么…”
“你是不是想这么问他怎么会这么蠢？？”十七和玉谭一同坐在屋檐顶看着对面许清池房中的灯熄灭，玉谭躺下翘起腿，得意说道：“当初就是这么蠢的一招，某人不还是来了，还被伤了一条手腕？”
听了这话，十七颤了颤，那日他并非不记得，他也是蝉影卫中的佼佼者。而眼前这个孩子，不知比他身手高了多少倍。
那日所见的不是个孩童，而是从地狱归来取人性命的凶煞恶鬼。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还想说什么，玉谭却上前来捂住他的嘴，示意他注意院内。
果然，有两个笨手笨脚的毛贼溜进院里。东张西望，甚至还一头撞在柱子上。
这是于越惯用的手法，他将自己的人隐匿于暗处，再找其他人来执行表面的肮脏任务。即便被掳走的人家有些权势，他也会将那些表面执行任务的人推出来顶罪，而于越的手，自始至终都保持得干干净净。
许清池在房内听到院中的异动，翻了个身，轻笑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李薇望着突然闯入屋内的两名毛贼，不禁一惊。
这也实在太不专业了，亏他们还特意没锁窗户。按理说不是应该从窗户进来吗？眼前的这两人显得格外业余。
“大……大……大……大哥，这小妮子怎么处理？”原来其中一人还是个结巴。
“一并带走！男的送过去，这小妮子送进馆里！”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李薇捆了起来，乒乒乓乓地响成一片。
许清池在屋里颇为辛苦，只得紧抓被褥，竭力回想一些令人伤心的事，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终于，他们踏入屋内，手法笨拙地用浸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另一人则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一声呜咽传来。
这手腕恐怕是要废了。
“我滴个乖乖啊…”平素结巴的毛贼此刻竟也不结巴了，“这娃吃啥长大的，怎么这么俊呢…”
“臭小子别动！”为首的大哥喝道，一把挥开那只想要触摸许清池脸颊的结巴毛贼的手，“这可是于将军要的人，你可别碰坏了！”
对面的玉谭咬紧牙关，将脸埋在十七的衣袖里，浑身颤抖着，看两位毛贼扛着许清池和李薇上了马车走远之后笑出了眼泪。
深夜已是宵禁，倪笙正在和倪枭调侃白日发生的趣事，惹得倪枭怒火中烧，正准备请人出去。只见一个家丁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传告有人闯府，见二位主子都阴沉个脸，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倪笙不悦的皱了皱眉，“何人如此大胆，扰了本王的好兴致？”
家丁跪在地上抖的像只鹌鹑，“回王爷的话，来人是说是为了一枚玉簪。”
“哦？果真是妙人啊。”倪笙站起身来。“三弟，美人已经回心转意，前来与你和好了！”
倪枭本就不愿让他留宿于此，可这个王兄拿了一堆理由来糖塞他，一直在和他喋喋不休白日里的事情，扰的他心烦意乱，此刻让他心烦意乱的主角却要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由得怒火中烧，快步走了出去，心想这人实在是过于大胆，前几日里是对他的行为感到羞愧难当。白日里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道都是逢场作戏？如今夜闯王府，不禁让人怀疑白天发生的一切是否皆出自他的精心算计。
他的身世令人费解之处在于，竟挑不出任何瑕疵。他太过清白，无论是他父亲的官位，还是他的家世，都显得异常干净，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胡思乱想之际已来到中庭，府中侍卫都被撂倒在地，庭中不见白日里的公子，只见到他身边的侍女。
“不知深夜姑娘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倪笙流里流气瘫坐在椅子上，手中剥下葡萄的紫皮往嘴里一送，仿佛他才是这儿的主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仅是为了一只簪子吧？可是有求于人？还是说想要我们二人的脑袋呀？”
倪笙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倪枭冷声问道“你怎会得知我二人的身份，我们又不曾向你们表明。”
见二人对她如此防备，李薇道：“二位王爷，我家公子跟我说了，一来是为了交友，二来是请两位来看一场戏。”
“什么戏？”倪笙一听来了兴致，觉得真是有趣，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只是为了看一出戏？这理由未免也太敷衍了些，但还是直起身来“别扫兴嘛三弟”倪笙竟赐座还让身边的侍从给李薇看茶，想着李薇还有什么说辞。他仔细问道“你家公子可要请我们看什么戏呢，几日几时，在什么地方？”
李薇轻轻一笑：“五日后，在将军府上演一出‘铡越案’，还请两位大人赏光。”
此言一出，正在笑嘻嘻品茶的倪笙手一晃，茶具从手里滑出来，跌落在青石板上摔个粉碎。茶水打翻弄脏了他名贵的衣衫。
倪枭身形一晃，气氛紧张起来，身边的侍从更是大气不敢出，气压低到了极点。
倪笙此刻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刚才半分的样子。倪枭看着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倪枭抽出剑对准李薇的心窝，倪笙在一旁把玩着折扇，一般望着眼前的。
“王爷不感兴趣吗？还是说不相信主子有能力唱完这出戏呢？”
“凭什么相信你？妖妇，一派胡言，来人把她捆了，明日送到京兆尹府。”
仆役围上来却没人敢上前，李薇从袖中掏出几枚柳叶将几人撂倒，一枚柳叶飞来，划破了倪笙的袖口。
“王爷放心，我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暂时让他们昏了过去而已。”
倪枭知道李薇没有恶意，否则这些人此刻早就渡过河接受阎王的审判去了，可这人目的为何。
“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王爷好毒的眼睛，实不相瞒我家公子倾心您许久，自少时见您一面，便一见钟情。”
倪枭只觉得天上掉下一块巨石，咣当一声砸在他这口大钟身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几句话震得他恨不得一头撞上柱子。回想起在明镜坊里对人家做的事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后悔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更是为自己白日里的举动悔恨不已。白日里自己多有得罪，却没想到招惹上了一个男子，他之前虽有过桃花，但与男子牵扯还是头一次。
李薇又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倪笙被这惊世骇俗的告白感动得不知所措，自己的榆木脑袋弟弟居然如此受人欢迎，自己竟还不如他半分。
“我们家公子虽自知门第不高，但年少时的倾慕之情绝非虚妄。他也清楚自己体弱多病，难以如寻常男儿般驰骋沙场，更难以建功立业、考取功名，即便是做个幕后的谋士，也心甘情愿。”
倪笙闻言，仿佛捡到了天大的笑话，笑道：“此言差矣，本王还以为你是来替你家公子说媒的，哈哈哈哈哈哈。”
“这自然也算是一种倾慕了。”李薇神情庄重，面色严肃，继续说道，“无奈初次见面，您就对我家少爷……”她话到嘴边又咽下，目光随着倪枭的身影微微晃动。
“但后来细想，我还是相信他的人格魅力能够打动您，您似乎并非那种轻易沉迷之人。当然，若真有其事……也未尝不可。”
“即便是江湖草莽，亦需有投名状。反复思量，不如为您备上一份厚礼，恳请您赏光，聆听这出精心编排的好戏。”
“姑娘你…”你到底是来请人听戏的，还是就是来演场戏的？倪枭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手里还举着剑对准李薇，连刚才自己府上被眼前的女子搅了个天翻地覆的事都忘了，只想赶快让人离开，“你言重了…本王没有龙阳之好，还请回吧…”
“王爷真的不考虑看看吗？”
倪枭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几句话弯弯绕绕差点将自己绕了进去。什么钟情已久，只不过是让他放松警惕答应赴约的借口罢了。
说不定那位公子也是于越身边的人，邀约也不过是个陷阱罢了，等着他往坑里跳而已。
他终究还是不肯轻易相信他人，何况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男子。”
倪枭仍抱有怀疑，忽然将身体前倾，李薇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躲闪的样子。倪笙在一旁看傻了眼，倪枭急忙收劲，不想剑锋还是刺破女子胸前的衣裳，划破肌肤，血迹斑斑染红了素衫。
倪枭后退一步，李薇却跟上前来，剑锋又刺破了肌肤，李薇还是不肯停下脚步，倪枭手持武器却节节败退。
见状不好，倪枭只好收起剑。
这样的女子倪笙还是头一次遇见，一举一动都出人意料。回想起白日里遇到的公子竟如此大胆，虽然众所周知于越与倪枭不合，但这样的话从他这样一个文弱公子口中说出，实在令人咂舌。眼前的李薇又如此大胆有趣，倪笙带着几分轻佻走到倪枭身旁，“哎呀三弟，我看这其中必有误会，你听人家解释解释嘛，上来就动武多粗鲁。”
“难道这不是您所期望的吗？”
“你究竟是何人？”
倪笙眯起眼睛，看着眼前仍在对峙的二人，“诶呀二位，真是没把我当外人啊，这么隐秘的消息也不悄悄商议，竟让我听得一清二楚。就不怕我将这些消息透露给那位于大人？”
倪枭原本就对那位大人动了杀心，只是多年来一直找不到破绽，再加上于越背后的势力始终未曾露面。关于小池之死，是他的心结，偏偏总有人揭开这道伤疤，令他心烦意乱。因此，那些不知分寸、让他心绪不宁的人，都被他处理掉了。至于当年陷害许家的人，他发誓要一个个揪出来，将他们斩尽杀绝，以报许家之仇。
“是否去看戏，全凭您的心意，王爷不必急切。”
“夜已深，还请两位王爷好好休息，明日再行拜会。”
李薇身形一晃，轻点脚尖，飞身离去。
“真是了得的轻功，你果然没说错。”倪笙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清白人家的小公子，身边竟有如此身手的侍女，那这份清白，还能称作清白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