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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报复(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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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眼眶狂冒血的贝拉跌跌撞撞地追了过来,她的黑袍拖在身后,像是一只漂浮的摄魂怪。但从那斗篷里露出的却是一张沾满鲜血,充满了奇异的,令人压抑的美感的脸。
小天狼星的脸实际上和她有几分相似。比如深眼窝和高眉骨,比如那一头典雅的,乌黑的卷发。
但他现在只是坦然地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血,随意的坐在街边砖红色的墙角下——他懒得躲。
西里斯已经没有力气了。从脸到脖子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布满了细碎的小伤口,被贝拉捅开的伤口还像婴儿小嘴似的一开一合得。
还有钻心咒,真的比书上说的还疼。
什么烂人会研发出这种咒语。西里斯双手朝后撑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想着。
贝拉不会放过他的。
贝拉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尽管那只是个14岁的未成年。但这个人今天对她造成了前所未有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或者是心灵。
她的前半生可以称得上是顺风顺水,自打投靠了黑魔王就没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受伤了,谁见到莱斯特兰奇夫人不会恭敬地行礼呢?
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布莱克兄弟这里受挫,她已经渐渐确定了,金杯失踪一定与这两兄弟有关。
就在一个月前,当她从布莱克家回来之后,心里却始终有一股奇怪的冲动难以抹去,那就是恨。贝拉的恶咒学的快不仅仅是因为黑魔王的教导,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那充沛的有些过分的情感。
当然,一般人有七情六欲,贝拉就简单多了——她只有爱和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像一把焚烧一切的厉火,能轻而易举地刺痛她,但也能赋予她卓绝的力量。
她无比坚信这种力量,尽管她把这叫做黑魔王的恩赐。因此当她的恨意越来越清晰并逐渐显露出两个外甥的名字时,她毫不犹豫地决定下手。
更何况,就在她准备动手之前,还发现金库里的金杯不见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贝拉处死他们的方法都能写一篇魔药课作业那么长的论文了。
只是还得找到金杯的下落。
不过没关系,留一个人严刑拷打就行了。这个碍事的布莱克,杀掉也没关系。
贝拉仅剩的一只独眼视野并不清晰,鲜血和愤怒让她的视野几乎变成了一片猩红。
她用尽所有的恨意,曾经在施咒时心里的那些轻蔑,嘲讽,以及随意都不见了。她专注的只剩下了恨意,所以这个索命咒形成的时间略长了一些,但她隐约觉得,这恐怕将成为她二十多年来施过的威力最大的一次咒语。
她对黑魔法的理解经过这场惨痛的教训,或许会获得脱胎换骨的变化。
那样她的钻心咒就会更疼了吧,贝拉嘴角扯开一抹疯狂的笑容。
“阿瓦达……”
“Stupefy”
两道红色的咒语激射而来,贝拉没有防备,却反应奇快地挥舞魔杖挡住了这两个来者不善的咒语。但这也打断了能够让她魔咒实力再上一截的索命咒释放,贝拉愤怒地抬头搜寻着藏在暗处的偷袭者。
很可惜,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她。
“Apparate”,几头如银色闪电般的动物向西里斯狂奔而去,接着化成两个人一人一边驾着西里斯就幻影移形逃跑了——他们从动物化成人或许连一秒都没用,整个过程丝滑的惊人;贝拉还要警惕另外两个藏在暗处的人,根本腾不出手对付他们。
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跑了。
暗处袭击她的两个巫师放了几个障碍咒语,也像泥鳅一样溜走了。
贝拉手里紧握着魔杖,疯狂的尖啸了起来。
…………
废弃的厂房里
“你伤的可真重,居然能坚持到现在。年轻就是好”
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年轻人上下打量着西里斯,赞叹道:
“我看挨过这一次,你身上得充满男人的勋章了啊。”
西里斯费力地喘着气,幻影移形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显然有些过于刺激了。那种像是从马桶里被冲出去的感受让他觉得伤口都要被挤开了。
“他们两个怎么还没过来?不会出什么事吧。”另一个一头红发,看上去很暴躁的青年开口道。
娃娃脸的年轻人还没开口,就听到空中接连两声爆响,两个青年有些惊魂未定地出现在了这里。
“哈麻批,那是什么疯婆娘,差点栽在那儿喽!”这人说的英语口音很重,他染了一头粉色头发,本身皮肤却晒的黢黑,乍一看像个粉色荧光蜡笔,小天狼星下意识就想笑,但想到雷古勒斯,他的心却又沉重了下来。。
“小子,你怎么得罪那个疯子的,追着你打,你们这儿巫师这么闲吗?”刚幻影移形过来的另一个巫师粗声粗气地问,他是三个人里面看上去最稳重的。
嗯,不仅稳,也确实重。
西里斯注意到他刚刚提到了“你们这儿”,看这些巫师的口音,莫明让他想起辛娅生气的时候嘴里也会冒出一堆他听不懂的话,和刚才这些人用的语气词很像。于是他先谨慎地问:
“你们是…东方来的巫师吗?你们为什么救我。”
“啊,我们是中国超自然协会的巫师,过来执行任务的。这是我们的证件。”娃娃脸青年看出他有疑虑,很直爽的掏出了兜里的证件,展开了用魔法勾勒了鲜红印记的一面。
“本来我们只是路过,结果在那里闻到了狼人的味道。奇怪的是,当我们靠近时,现场除了你和那个女巫没看到其他人。但我很确定,你们都不是狼人。”粉头发青年疑惑的问:“你有见到吗?”
“因为我的弟弟”,西里斯有些虚弱地支着一根钢管,断断续续地说:“他被贝拉带来的狼人抓走了,就只是刚刚一个小时前。”
“哦?!”娃娃脸的年轻人眼睛一亮,大声问:“贝拉?你是说贝拉?我没读错吧,Bellatrix Lestrange,是这个人吗?”
西里斯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些人要执行的任务不会就是贝拉吧,但他们怎么会这么菜,四个人打不过一个贝拉?
最稳重的巫师仿佛看出了西里斯的疑惑,拉了拉激动的娃娃脸巫师,干咳了一声说:“我们其实只是先遣队,来了解情况的。更何况,主要负责这个任务的人并没过来,我们也没有用全力。”
“你说抓走你弟弟的是狼人?你认识他吗?”红头发青年没理他的同伴,狐疑地问道。
“他一定吃过人。身上有很浓的人血的味道,牙齿,指缝都有长期撕扯生肉的痕迹。除了狼人,我想不到有别的可能。”西里斯有些沉重地说。
四个东方巫师对视了一眼,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
“你这个忙,我们可能帮定了。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们也是狼人。而且有自己的狼人组织,我们的组织口号就是将世界各地的无辜的狼人团结在一起,像那种喜欢咬人的害群之马败坏我们狼人的名声,都是我们要打击的目标。所以我们有必要找到你所说的这个吃人的死扑街。”最稳重的巫师很真诚地开口道,只是他说话有一股莫名让小天狼星觉得喜庆的英语腔调混合着时不时冒出来的几句中文。
“你认识其他的狼人吗?你们这里狼人应该是有群体的吧。如果能找到一个是自由身的狼人带路,肯定能找到狼群的窝点,狼人没有不抱团的。”娃娃脸巫师摸着下巴说。
西里斯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哈,你居然有狼人朋友是吗?你担心我们对他不利?不错啊,居然有巫师会和狼人做朋友。”看上去很暴躁的红发青年敏锐地捕捉到了西里斯的想法,很高兴地拍着他的肩。
“和狼人做朋友有什么可惊讶的,他们不过是被伤害的普通人而已。”西里斯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别人把他的友情看作施舍,无论是狼人还是什么,在他看来都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朋友可真幸运!”红头发青年依然看上去很欣慰,听上去甚至有些羡慕。还是娃娃脸的巫师拍开了他的手,凑上去大言不惭地说:“我们也想了解一下这里的狼人。带上我们可以帮你打架哦。”
“他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扰。”西里斯摇了摇头。
四个年轻人着急的挠起头,突然灵光一闪,在西里斯震惊的目光中,几个人的头颅变成了四只“肥瘦相间”的狼头,不过只维持了几秒就变了回去,他们兴冲冲地嚷嚷道:
“这样会不会更信任我们一点,带我们去怎么样,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西里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今天的经历他恐怕能和詹姆吹一辈子了。
“这样吧,你们等我先去和他沟通一下,如果他愿意,我再叫你们怎么样?”西里斯沉吟了一会开口道,他还细心的补充了一句:“你们也知道,我们这儿的局势不太好。我朋友的处境也不好,所以他只能谨慎一点。”
“好吧。”四个巫师看他态度很坚定,只能无奈的摊摊手同意了。
……………
与世隔绝的山村里有一座窗户很高的房子,整栋房子由坚硬的石料铸造而成,看上去像个堡垒。
村里的人都不敢来这里,据说这里有时候能听到凄厉的嚎叫,有人说是山鬼,也有人说这里有狼。
莱姆斯就坐在房子二楼的桌前写作业,屋子里摆放着一些奇奇怪怪会发光的东西,显得屋子很亮堂。这都是他的父亲在工作的时候带回来的。
他的父亲很贫穷,也很忙,但他是个好父亲。
莱姆斯的母亲轻轻推开门,摸了摸正在写作业的莱姆斯的头,弯腰说: “莱米,早点睡哦,明天妈妈要除花园里的地精,你能来帮忙吗?”
“那些烦人的坏东西……”莱姆斯低声嘟囔着,抬头对着母亲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我当然愿意,妈妈。”
“那早点睡哦,妈妈明早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巧克力派。”卢平夫人叮嘱了儿子一番就转身回房睡觉了,听到妈妈下楼的声音,莱姆斯立刻把书随意地扔到了一边。他郑重而又谨慎的从他那破破烂烂的书包里掏出一个质感与这个贫穷的家格格不入的方盒子。
里面是狼人观想图。
卢平对谁也没有说,暑假他已经观想成功了一次。
没有任何人见证,那是一个满月,莱姆斯又一次被妈妈锁在高高的塔楼里,里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就在塔楼冰冷的地板上坐着,清醒地看到自己的皮肤逐渐被灰色的长毛覆盖,尖尖的长牙从他的牙床上露了出来,他本来浅色的嘴唇逐渐拉长,变成了狼吻。接着,他的双手和双腿陆续开始变化,长出了四只锋利的爪子。
卢平,哦不,这只小狼蹲在地板上,没有非人的嚎叫,没有失去理智地自残。他能控制那匹藏在身体里近十年的野兽,就像这近十年他一直都是以狼躯活着一样。
狼的耳朵支楞着,它琉璃一样的眼珠在黑夜里发着绿莹莹的光。
如果卢平的妈妈这时候进来,大概会看到一只流着眼泪的狼。
此时的莱姆斯看着盒子里的观想图渐渐地出了神。当暮色深垂,夜深人静时,本充斥了聒噪蝉鸣的夏夜突然响起了一声狗叫。
莱姆斯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用漂移咒拿出梯子,从高高的窗户里向外望去。
他看到栅栏外站着一只熊一样大的大黑狗,浑身都是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