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雁》尘眠的玉

3、“轻描淡写”

　　穆北琰带雁翎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处房屋不似雁翎醒来那处装潢新致，却四处透露着一种庄重肃穆的敬畏感，深棕色的古木作梁，斑驳的墙壁上隐约可以看出些文字或是壁画，再细看去那斗拱还是麒麟状，雁翎走近一根柱前，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眼看上面写着“后浪覆啸没前尘，今海仍是潮未平。”
　　雁翎念了出来，而后说道：“是啊，当年大贞欲将前朝覆灭时呼喊的就是会将前朝的所有的陋习废除，使国家可以长治久安人民可以安居乐业，可你看看如今，又与前朝有多少区别？不过是玩弄权术，诓骗民心罢了。”
　　穆北琰也开了口：“这里是从前举办政事清谈大会的旧址，现搬去京都了。前几年还有些文人墨客爱这里的别致清静，会来题诗作赋清谈政事政事，但不知为何去年以来就有传言说这处闹鬼什么的就几乎敌人会来了。”
　　——”所以你就选择了此处来做为密谈地点？
　　“一不是我选的，是我猜测你哥与我哥会在此处容谈”
　　果不其然，他们在暗处等候，不会儿就有两个黑色身影进入了视野。
　　穆北琰的大哥穆长鸿身形同样高大，与雁翎的二哥站在处可以很清晰地辨认出来。
　　穆长鸿开了口：“雁二公子今天能赴约想必见是看清了当今局势，我看过二公子最近作的那篇《追昔赋》字字珠玑，穆某很是欣赏。”
　　穆北琰听闻，和身旁的雁翎低声谈到：“我也看过你二哥的《追昔赋》，但是我怎么觉得这篇的每一个语句都充满了对大贞的溢美之词？”
　　雁翎说：“不，你错了，曾经的大贞的确配得上那些溢美之词，但如果一个朝代需要以怀古的方式追寻它曾经的光明，那么它当今所处的一定是沉沉的黑暗。”
　　雁识洲冷冷地回答到：“谢谢穆公子的欣赏，但是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此行不为结盟，我是来告诉穆公子，雁家扎根于大贞国土不会助你谋反。”
　　穆长鸿略显惊愕“可是你应该知道…”
　　“穆公子不必多言！我自知称们北漠穆氏历代都苦守边沙，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出此下策，我理解所以我也相劝几句，这时局，不管是哪方都赢不了，无论是你们，还是朝廷。”
　　穆长鸿蹙眉，手用力撺了撺了拳，“穆家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刻在北漠战士铁骨里的是不会有屈辱和苟活的，既然道不同那就静待日后分晓吧，告辞。”
　　穆长鸿拂袖而去，那坚毅的身影不显落寞，但你能感受它的沉重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将背负北漠的万千战魂。
　　雁识洲回到府中，眼看着雁枭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他一把拉住雁识洲的衣袖，声音有些微哑地说：“你凭什么打破我与穆家结盟的计划？左右都是死路一条，我们雁家为何不可以赌一把？”雁识洲的手被他拽地生疼“你先冷静一点！异血鬼势发之前朝廷确实有意瓦解雁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前日父亲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意思是大疫当前，大贞如若此时被谁动乱，那么发动异血鬼的罪名就会落到谁的头上。”他感觉到雁枭紧紧盯着他眼睛的戾气散了些，“你可知若是这罪名被强加于谁，就算他成功谋反了，天下有谁会归心？”
　　雁枭听完，手上的力渐渐松了些，沉默了一阵，开了口：“那你把密函的事告诉穆将军了吗？”
　　——”没有”
　　“为什么？”
　　——“雁家不会坐以待毙，我们也有野心…但..总要有人先去牺牲。”
　　雁枭听到了这句话，他抬眼钉钉地与雁识洲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心知胆明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此时一声雷霆轰鸣。蚂蚁忙碌着迁移阵地。等穆家退出棋局，雁家就要，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漂流了。
　　穆北琰把雁翎拉回初见时前地方，“你伤要是好的差不多了，就走吧”穆北琰说。
　　“我以为你会利用我威胁雁家目你们联盟。”
　　——“我不想逼什么我大哥也不会希望我这么做，你自己小心点吧。”
　　雁翎望着穆北琰的侧脸，终于是开口问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过？”
　　——“也就一面之缘罢了，你不记得也正常，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那真是谢过穆公子了，今后虽无缘同路，但你帮过我，以后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尽管开口。”
　　穆北琰点了点头。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只是一面之缘，时间拂过当年抵抗蛮夷恶战后为他俯身包扎伤口的白衣少年，确实只是一面，却让他记了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