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0、第 40 章 ...


  •   一切的一切,都与记忆中一样。
      被笛声驯服的纳威,喜阴暗潮湿的魔鬼网,蔫哒哒的飞翔钥匙,牺牲掉自己的骑士罗恩,被解决的巨怪,不需要魔法的魔药谜题……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完美得简直不真实。
      这一刻要来了,他将要再次面对那曾被他打败过的人,最强大的黑巫师,然而现在只是一缕寄居在奇洛身上的幽魂,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哈利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他可以无所畏惧,他以为自己心底燃烧起的会只有仇恨与愤怒。
      他错了。
      不安与恐惧就像用冰冷的鳞片紧紧贴付在他皮肤上的蛇。
      “祝你好运——千万小心!”赫敏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担忧与……信任,是的,信任。她相信他可以做到,他可以阻止,只有他可以面对。
      这没错,哈利想,然后他叫赫敏快走。
      小女巫转身,径直穿过了那不同寻常的紫色火焰。哈利在想斯内普为什么不把火焰设置成银色和绿色,斯莱特林喜欢这个。
      现在轮到他了。哈利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小瓶子,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小指在微微哆嗦。他一阵恍惚,脑海里铺天盖地地浮上来刺目的绿光和红光,还有怪笑与哭喊。死去的人们的面容在那些凌乱得不成样子的画面间隙空洞地凝视他,那些失去生机的眼睛就像……斯内普……只是更惊恐,更愤怒……
      他不恐惧死亡,他自己的死亡已经放到了远远的后面。他恐惧自己无法挽回,所做的都是无用功,拼尽全力到最后只得到一片虚无。他恐惧那胜利的飘扬的旗帜上无法洗净的鲜血,人们把他举起来,赞颂他,要他对着旗帜欢呼,把血腥味和晚宴的香气一起送进他的鼻子……
      哈利闭了闭眼,很用力地吞咽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喉咙处堵着硬块。
      好了,没事的,我已经知道了,那些不会再发生,他们会活着。他在心底说。拿出你格兰芬多的勇气来,你可是救世主啊,你才是伏地魔认定的对手。
      “我来了。”男孩用尚且稚嫩的嗓音低声说,然后一口喝干了小瓶子的液体。
      像冰一样,寒冷刺骨的感觉一下子蔓延全身。哈利向前走去,黑色的火苗升腾,看起来就像野兽的舌刮过他的身体。他不觉得热,他觉得胃部整个搅在了一起,让他几乎怀疑是这个斯内普往里面添加了什么毒药成分。他有一瞬间什么也无法看见,在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无法呼吸了。
      然后他再踏前一步,看见了奇洛,还有房间里的厄里斯魔镜。
      ……
      “哦,波特。”正打量镜子的奇洛转过身来,举起魔杖对准了他,“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是不是?你似乎早知道我会来这里。”
      哈利感觉四肢冰凉。这与记忆中不同的对白,他突然间好像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于哪里了。
      如果……如果他能有前世的记忆,那伏地魔呢?
      奇洛的杖尖窜出几条绳索,哈利反应迅速地往旁边一扑躲过了,一下子摔得生疼。
      “真是愚蠢啊,波特。”奇洛不断扬手甩出一道又一道魔咒,“你以为你的表演能骗过任何一个人么?你以为,你偷偷摸摸地乱转,监视我,我真的一无所知么?”
      哈利狼狈地躲闪着,他足够敏捷,甚至能在躲避的同时趁机反击,但一个十一岁小巫师的魔力实在不足以对成年巫师造成足够影响。
      “你以为,”奇洛打掉他的一个“除你武器”,手一抖连续三道光芒飞出来彻底封住了哈利的路线,“你那些小伎俩,真的会起作用么?”
      哈利心神一晃,中招了。几条绳子把他缠了个结实。他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脸砸在粗粝的地板上,魔杖也滚到一边。哈利咬牙死死瞪着奇洛,不出声。
      “看看你,波特。”奇洛居高临下地说,“我真难想象你竟妄想挑战主人。”
      “伏地魔终将失败,你跟随他没好处,放弃吧。”哈利说,“他失败过一次,也自然能失败第二次。”
      “你明明……”奇洛的声音开始哆嗦了,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恐惧,“你明明应该知道我对主人的忠诚。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是主人纠正了我关于善恶是非的荒唐观念,毫无疑问他教授了我这世界的真理,这世上没有狗屁的善恶是非,只有权力,和那些无法获取权势的无能之辈。我毫不犹豫地将我的忠心奉上了,他说的总是那么深刻与正确……”
      “是啊,真可惜他现在别说权势了,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要不是你傻乎乎地送上去供他差遣,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飘着呢,也许他可以尝试着统治穿过自己的空气,这可是莫大的权力。”哈利说。
      意识到,或者说确认了伏地魔也有前世的记忆后,哈利虽然仍然不安,但感觉心里松快多了。至少他现在敢痛快地嘲讽这个很难让人尊重的老对头了,并不用担心他出现一些诸如这个斯内普教授一般预想不到的改变……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往魔杖的方向挪。
      “你怎么敢……怎么敢!”奇洛尖叫起来,他的脸因为恐惧和痛苦扭曲了,很明显他遭到了伏地魔的惩罚,那个寄生在他后脑上的怪物暴怒了,他逼着奇洛去给这个不知好歹的男孩一个深刻的教训——
      “钻心剜骨!钻心剜骨!”
      奇洛吼叫着,杖尖射出冰冷的红光。哈利有一瞬间觉得比起吼叫他更像是在尖叫与哭喊,然而接下来剧烈的疼痛就铺天盖地地呼啸着涌了上来。好像每一根骨头都在燃烧,每一缕神经都在被不断拉扯、绷紧、反复弹动……
      非常痛苦,难以忍受。但他承受过。有一瞬间哈利甚至佩服自己的适应力了。他在钻心咒下保持着一丝清明,他痛苦地扭动、打滚——然后滚到了他的魔杖旁边。
      在那一刻——或者奇洛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哈利把身上的束缚解开了。他一跃而起,双手都还有点哆嗦,然后迅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缓和剂灌了下去。
      很小的一瓶,并不能缓解他神志的晕眩与持续的幻痛,只是让他肌肉的痉挛缓解了。这是他从斯内普办公室摸出来的,他也只能做到于此。但应该足够再拖延一些时间了。
      拜托,一定要拖到邓布利多回来……
      然而哈利远远低估了一个人在恐惧和被逼迫的情况下的潜力。不出两分钟,他被缴械了,并再次中了一个钻心剜骨,这下是真的动一动都困难了。
      “又有什么用呢?”奇洛蹲下来看他,他的眼睛神经质地瞪大,似乎还闪着泪光,“没有人……能违抗主人,没有谁能跟主人作对——不,不,主人,我没有任何的不满,我只是想说他怎么敢,您是最伟大的……”
      “让我来跟他说……”一个尖利的,不像是人类的嗓音出现了。哈利觉得心跳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知道那是伏地魔。
      哈利是真的动弹不得,他眼睁睁看着奇洛举手取下了那个大围巾,露出他对比起来小得离奇的脑袋——那张粉笔一样死白的,蛇一般的脸,就如此紧密地长在他的脑后。
      “哈利·波特……”那双红通通的眼睛盯住了他,哈利感觉一阵恶寒,“我们又见面了……”
      “自我失败以后,我没想到还会再次见到你,或许是这个世界也明白这是个错误,伟大的黑魔王不应该被如此胆怯又无能的家伙击溃——救世主?你仍觉得你能拯救所有人吗,波特?”
      那张脸充满恶意地质问着。哈利张了张嘴,他想反驳或者嘲讽一句,但无法发出完整的语句,他的声音听上去简直像是呜咽。而他躺在地上的身体仍在钻心咒的余韵下微微颤抖着,时不时还痉挛一下。
      哈利感觉很屈辱,而且愤怒。而他接下来还会更愤怒。
      “你依旧和之前一样,愚蠢,怯懦,自大……你怎么敢独自来面对我,你觉得有你母亲的魔法庇护我无法杀死你是吗?你总是躲在那些人的身后,让他们为你牺牲……你以为这样我就无法对付你了么,被保护的男孩?我想你知道隆巴顿的父母是什么下场吧——是的,隆巴顿,我知道这孩子,他杀死了我亲爱的纳吉尼,而他的父母是非常优秀的傲罗……”
      哈利咬紧了牙。因为他母亲的魔法存在,伏地魔现在还不能杀他,但看来伏地魔觉得能用钻心咒把他逼疯。一个疯掉的救世主还有什么用呢?
      “你的怯弱超乎了我的想象,波特……我原以为,重活一世,你会更主动一些。然而你依旧是那样,龟缩在那些甘愿为你牺牲的人背后。按照你的记忆循规蹈矩地走,甚至一步都不敢跟之前不同……多么愚蠢,而且怯懦……”
      “哟,我第一次听见这么骂自己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伏地魔的滔滔不绝。哈利本来愤怒得双眸赤红,从喉咙里挤出了嗬嗬声,闻言一愣。
      他们都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那是个东方面孔的俊朗男人,白衣墨纹,满脸温和笑意,最奇特的是他肩上还趴着一只幼小的白狐狸。
      “难道不是吗?”男人见两人惊愕,挑眉笑道,“这位先生不也是循规蹈矩地走吗,直到诱惑到这位小朋友的到来……实话说我不觉得对一个孩子用钻心咒是——”
      奇洛立刻就把魔杖对准这个男人打断了他:“你是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