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了个夏天》江婉婳

60、孤独的集合

　　达叔，一个和安佑夏同一战线的男生，长得挺像外国的小孩，脸上有雀斑，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叫他达叔，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达叔。
　　两个人坐在教室里的不同位置，也各怀心事。安佑夏关注着解晓寒，而达叔巴望着夏妍。
　　达叔是走读生，但他坚持给同样是走读生的夏妍买早饭。
　　安佑夏周末从家里带好吃的或者是爸妈赶来学校看望安佑夏会带水果蔬菜，都会选择性地往解晓寒桌肚里塞吃的，有时候被袁夜与看到，还会被“嘲笑”。
　　安佑夏时不时地关注着解晓寒，自以为的巧合与默契：她右手托下巴看数学公式时，解晓寒竟然左手托下巴；都没有戴眼镜；不约而同奇怪的坐姿：朝着同一个方向，安佑夏跷着右脚，解晓寒跷着左脚；课间同时在吃东西；本周安佑夏宿舍扣分跟解晓寒宿舍一样扣了两分。安佑夏语文作业表达特色没做好，又在做《麦天》时打瞌睡，把“麦天的日子，累人的日子”看成了“男人的日子”，被罚站了大半节课，解晓寒也被罚站了；突然的对视；有一个周末各自从家里到学校上晚自习，
　　达叔不像安佑夏，但他会探头了解夏妍周围的一切情况，准确来说是“敌情”。
　　安佑夏有时会多想，比如发现解晓寒有配蓝色边框的新眼镜，连这安佑夏都要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而选择的蓝色，再看解晓寒的伞是蓝的，笔袋也是蓝色的还是米奇的，而安佑夏妈妈给安佑夏买的紫色的米妮的笔袋，算是配对吗。红色波斯猫抽纸和蓝色波斯猫抽纸，安佑夏用蓝的，另一个是解晓寒的，红蓝组合。下午语文老师评讲试卷，语文阅读中有段话，“其实爱就在身边，只是太过于封闭自己而恐惧于接受她罢了。”安佑夏会想解晓寒有没有get到这点，感受到她的“爱”。
　　达叔直接跟夏妍保持同步，甚至掐着每天早上夏妍到学校附近红绿灯的点，只为过了红绿灯以后可以跟夏妍一起穿过长长的上学必经窄街道到学校门口，为了避嫌错开进教室的时间。有时候又因为要给夏妍买早餐，又会提前很早出门，风雨无阻，甚至冬天也会坚持，偶尔放弃。
　　安佑夏一星期都跟解晓寒讲不到话，特别是在按考试换座位的班主任治学政策下，小心翼翼地丈量着她和解晓寒的距离，是真的丈量，先在纸上画上座位表，然后算距离，总是根号的距离，很少有整数的距离。也许根号二是最美的距离。
　　当达叔知道安佑夏的小心思以后，也会特别“关照”安佑夏一点，比如安佑夏坐在自己前面的时候，都会找话题让安佑夏转头跟她聊，实则方便她观察后方的解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水杯不能放在自己身边，只能放在教室后面的桌子上，这时候达叔会悄悄地将安佑夏和解晓寒的水杯放在一起。毕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在意将两人的东西放在一起，水杯亦或是作业本之类的，达叔像知道这种小心思一样的，经常给安佑夏制造巧合。而达叔的喜欢几乎全班皆知，安佑夏也会尽可能地给他创造条件。比如放弃自己去开水房灌水的机会，把水杯给达叔，让他有借口把夏妍的杯子一起带去灌水。为了能让达叔和夏妍一起洗午饭的餐具，故意跟达叔换班。
　　一时间，两人都因为各自心里的人惺惺相惜，有种恋爱阵线联盟的意味。不过达叔相对高调一些。并且达叔的感情在安佑夏看来有些“过分”，比如夏妍感冒咳嗽了，达叔在送上药的同时，故意在天凉的天气穿短袖或者体育课满头大汗以后就脱外套，让自己也感冒咳嗽，意为陪着人家感冒咳嗽。安佑夏看着都有点嫉妒夏妍，怎么就没人这么对自己过。安佑夏也有特别卑微，比如走在解晓寒后面的时候，只会小心翼翼地跟在解晓寒后面，不能超过他，即使他或者他们那群人都走得很慢；而安佑夏走在前面，听后面几个男生并排走的聊天声音就知道里面有解晓寒的时候会加快脚步，生怕挡着他们的路；为了赶上和不同桌的解晓寒一起洗餐具而吃得很快，当然如果解晓寒洗碗，她不用洗碗的时候，会故意放慢吃饭的速度，算是等解晓寒。
　　对于两人的努力。夏妍和解晓寒的反应有些近似。
　　夏妍似乎一点也不达叔的情
　　另一边解晓寒像是拿了烫手的山芋一样。有一次中午挪座位，安佑夏两边甚至四周都是女生，而解晓寒和强子坐，强子还远远地问安佑夏要不要和他换座位，安佑夏很尴尬，说“你想怎样”，强子还搂了一下解晓寒，解晓寒脸红得一塌糊涂；解晓寒有次没带书，安佑夏主动帮他借都被袁夜与调侃。也许是一直被起哄多了，渐渐开始回避安佑夏，有意无意地跟安佑夏保持距离，让安佑夏更不敢靠近。
　　一个冷清的晚自习前，袁夜与早早地来到教室跟没有回宿舍的安佑夏说解晓寒有对象四年了，是初中同学，安佑夏听了好生难过，更有点走神，她也是知道袁夜与和解晓寒有些亲戚血缘关系，但仍有些将信将疑，强子说袁夜与是骗人的，安佑夏也不知道，等晚自习结束，安佑夏斗胆向解晓寒求证这个消息，解晓寒说“保密”，更让安佑夏一头雾水。可能是他们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夏”“寒”，一个火热 一个冰冷 ，火与冰，注定无法共存。安佑夏是真的神伤了。
　　而达叔那边，夏妍传出了跟另一位男生的“绯闻”，甚至举止亲密，达叔为此很恼火，在跟周围人传纸条的时候，有连传两张纸条给安佑夏“不好意思哈，最近因为夏妍的事情烦躁了，人越来越容易动怒，心情十分不爽，不爽。”“不爽“两个字还被描得很粗，安佑夏隔着纸都能感受到达叔的愤怒，另一张纸条是对安佑夏怀疑达叔开始对他后面人有意思的回应，”你，我无话可说，随你怎么说。如果我对我后面那个有意思，我还追夏妍干什么，我还喜欢着她，呵呵，你等着吧，现在又天天在买东西送夏妍，就早饭，帮她卖两个烧麦，一般都是跑步，她来后拿她桌子里。少说点会死啊！最近她和薛明走得暴近，她说过分手后不能做朋友，让我感觉她和薛又……我又暴躁了，别用别的事情来烦我。”这张纸条的信息量还是很大的，更让安佑夏觉得夏妍好无情。
　　惺惺相惜之中，达叔也会向安佑夏教育倾诉“如果喜欢一个人，你知道她不喜欢你，而你却一直接近她，这样只会让她讨厌。你就没发现薛和夏的关系比我和夏的关系好很多。我还是放不开，放不开，不敢再大胆一些，生怕她讨厌我。”所以安佑夏也会注意跟解晓寒保持距离，有时就只塞纸条给解晓寒。过一阵子，达叔给安佑夏的纸条写着“写纸条很不错的，很适合解晓寒，毕竟他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他有没有回答。我给夏妍的，夏妍已经不看了，直接扔进袋子里或……所以我都不太给她纸条了，发短信也不回，我就不发短信了，给她自由的空间，他十分信任了，就这样了。你人很不错，就像伟哥说的很适合当朋友，外貌体型不行，嘿嘿，虽然我也不咋地，毕竟人家蔡泽给了我很大信心，我还是自信比蔡泽帅的。嘿嘿。好好加油吧。这东西倒是一个新招，他知道你不会看纸条，是不是给了怎么让你关照夏妍，关心夏妍，帮助她什么的，让夏妍认为他都把他周围的人都打点好了。还是低调，当初我让强子，周俞民，逗她开心，那时还没换位置的时候，天天都让她笑，我看，嘿嘿。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太直接了，很容易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出来，而且薛明很容易看出人的心思。这就是聪明人。那些情场高手的，我也不太清楚，像周俞民教我的要点，要对夏妍保持既不亲近，也不疏远。有点欲擒故纵的味道。我发现他（薛明）真的很有心机。在古代他肯定能得朝篡位。就比如跪下。你也知道，那时候几天我一直在发泄，很火大，就说了这么一句企划，结果，他就大做文章，不仅让夏妍都嫌弃我，夏妍闺蜜那边也去说她嫌我。你也知道的，我有时候对夏煦炎不是也经常说跪下的。还有我那群基友我只是不想解释自己。还有夏妍跑八百米，三个人去的，袁夜与、崔凯、童谣，没叫过他，他下去了，而且夏妍是等那边童谣，另一边没人时，他总要插过去，他知道我看他和夏妍走在一起不爽，他就应邀过去。我总不能插进他和夏妍之间，然后估计又吵，又给他机会朝夏妍诉说吧，刀子嘴豆腐心，你见过有人说自己的吗，都是别人议论的，好不好。所以说我不如薛明吧 这就是虚伪表面，内心是反的。夏妍从来就没关心过、谢过我，嘛珍藏我纸条，是不是在等我成名了，发一笔横财，嘿嘿。”又是达叔洋洋洒洒长达四五页便签纸的纸条。
　　直到高考结束，两人就这样宣告了失败。
　　彼岸花的花语是没有结果的爱情。——达叔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里孤独地过冬。——安佑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