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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玉青门 ...

  •   垂珠崩溃地抱着陈瑞雪,马书志只能看见她一直抽搐的肩膀,以及隐晦的抽泣声。
      他好像做了很过分的事,可他也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凶手还在身后站着,崩溃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垂珠太久,她很快便放下情绪,平整放好陈瑞雪的身体。冬日本就寒冷,她这一放似乎让空气变得更加寒冷,马书志感觉到十分的危险,身体本能地后退。
      垂珠没有任何言语和表情,眼神一片死灰,像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缓缓站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掐住了马书志的脖子!
      马书志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架到空中,然后送到她手中,这个女人的手劲比想象中的大了太多,但看着妖女眼睛通红的样子,他忽然笑了:“她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你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杀了她,哈哈哈!一命换一命,你以为你剑术高过我便能无所不能?真是荒谬!”
      垂珠像没听见他的狂言似的,眼睛望向窗外,向着窗口伸出另一只手,一瞬间没有任何征兆地风暴骤起门窗俱裂,马书志震惊无言,妖女,真是妖女!
      随着窗户碎裂,外头显现出一个人来,在风暴中心抱着柱子不撒手,马书志疑惑,那个老光头在这里作甚?
      风暴乍停,垂珠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剑,剑身通体银白,没有繁复的花纹和奇异的样式,拿在她手中却有种天下尽在这一剑之间的意味。垂珠剑指高僧,冷冷地质问:“你又是谁,为何要害她!”
      高僧露出了谄媚的笑容:“这这这,我是无辜的呀!大仙您可不能滥杀无辜啊!”
      无辜的?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路过?马书志不信。他还叫她大仙,显然是单方面认识她。
      垂珠毫不留情地将马书志扔到角落里,马书志狠狠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手中的剑也哐当落地。马书志落在刘定花旁边,一下子四肢无力,他挣扎着抱起刘定花,心想你去了我也快死了,却发现她尚有微弱的心跳!
      他再次将手放到她鼻下,还有呼吸!又在她脖颈上摸了摸,确实是活着的,只是陷入了沉睡醒不过来。那刚才自己为什么把手放到她鼻下,却没有感受到一点气息!
      他望了眼孤独站在那里的垂珠,原来她没有杀她。
      垂珠朝老光头走近了几步,奇怪的是,老光头居然不后退,马书志想起自己之前被某种力量支配的恐惧,难道是妖女让老光头无法动弹的?
      “说实话。”垂珠的剑已近老光头的喉头。
      其实只是他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根本没存逃跑的心思。老光头“噗通”跪了下去,仰着脸一副拜佛的样子:“大仙,我都是为了您好啊!”见垂珠一副不信的模样,他解释道,“修行成仙者,不可心有牵挂,而这女人已经成了大仙您的一块心病了啊!照这样下去,您何时才能修成大道呢?”
      “玲珑,快来看,线的颜色浅了!”珍珠紧急呼喊,玲珑不慌不忙地走进房间,原本鲜红的线正在急剧变浅,最终变成灰白色,她依旧没什么表情。
      原来这女子是修行之人,听两人互相的称呼,那床上的中年女子也不是这女人的娘啊,难道是忘年之交?
      “我与她之事,何须外人插手。”垂珠扬起手,眼神肃杀冰冷,“你杀了她,你去死吧。”
      老光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没有一点用,大惊求饶,马书志大喊一声:“慢着!我有话想问他。”垂珠看了他一眼,没再动。
      “既然你要杀她,为何将我和定花卷进来?”他想不通,就算是要假借他人之手,今日之事也只是意外啊,属于不可控的事件。
      老光头不屑一笑:“你一个凡人懂什么,你以为你出生时口中含的那枚玉珠是含着玩的么?若不是我告诉你父亲,让你将玉珠转赠他人,你恐怕早就死了!就连教你武功的师父都是我给你找好的,不然你以为你能扛得住她几招?要不是我方才暗中相助,你以为你能得手?可笑!”
      当初从竹阳城回来,父亲发现他随身携带的玉珠不见了,他说送给了刘家小姐,然后说了退婚的事。原来父亲以为自己将玉珠送给了定花,又退了婚,自己便不会再有灾祸了吗?怪不得后来重新定亲之后,高僧说的话他会深信不疑。马书志咬牙双手握拳,凡人的命就可以这样恣意玩弄吗?
      “原来你才是玉珠真正的主人,怪不得,杀了她的人不是她,是你。”她说。
      所以其实玉珠并不是保平安的,反而是招灾祸的,这灾祸就是垂珠。父亲对老光头的话深信不疑,殊不知,此举才是羊入虎口。
      “她得道成仙,于你有何好处?”马书志问。
      “鸡犬升天没听过吗?就算不能跟着成仙,我沾沾仙气,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的。”老光头还一副很是得意的样子,马书志气得将手中的剑扔了过去,却因为没什么力气在半空中便落下了。
      很久以前,郭茂曾告诉她,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心无杂念的女子,可后来有了陈瑞雪,便不是了。师祖清逸仙人说,这世上唯有心无杂念者方可将武功用得至精至妙。想来修行也是一样的,可人活在世,无欲无求,可真难啊……
      “以你的道行,是算不出别人的命数的。”垂珠冷冷地说。
      “大仙说得是,我等蝼蚁,怎能窥得天机?可玲珑姑娘不一样,她算什么都很准,所以……是花了点钱才……不过玲珑姑娘只能算个大概——”
      玲珑玉。
      垂珠的眼神更冷了,玲珑不可能不知陈瑞雪是她的人。她重新举起剑,身周的冷意仿佛要冻死人。
      “宁姨,你看!”小童指着晃动个不停的池子,池中的水仿佛受到什么召唤,先是不停晃动,然后拧成一股水龙往空中迸发。与此同时,闲居里其他地方的水也与池中水一样,迅速往泛着红光的那片天聚集。
      “够了!”宁姨大喝一声,化身绿光飞入天空,随即一道绿色的结界重新生成。
      城中人正忧心忡忡地议论着城外红色的天空,忽见一道绿光闪过,红光仿佛被屏蔽了似的,天空又恢复了一望无际的蓝色。
      小童紧张地双手交握,跟着宁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宁姨有慌张的表情。或许真的是要出大事了,希望宁姨能顶得住。不,宁姨一定可以顶得住!
      水流从各处聚集而来,凝成无数只利箭,箭头直指那所谓的“高僧”,他修道入了魔,已经算不得高僧了。
      被箭所包围之人惊惧万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自己会被她揪出来,原本以为求情和诱惑可以了结,但他实在是估错了垂珠,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名节、功名、金钱是最重要的,但对她来说除了陈瑞雪,她什么也不需要。居然会有人认为一个女人会比成仙更重要!
      “你去玲珑玉算陈瑞雪的命数时,可算过你自己的命数?”垂珠冷冷地说,“你,命尽于此了。”
      马书志没上过战场,却也在有生之年见到了真正的——万箭穿心!
      就在玲珑迈开脚步的时候,听见自己亲手搭上去的那根变成灰白色的线发出“嘣”的一声,她转身看了眼,淡淡地说:“这么坚固的线,断掉了呢。”
      珍珠犹豫道:“这是否意味着,垂珠已经发现了他,并且——”
      “并且杀了他。”
      “她真的不会回来找咱们的麻烦吗?”
      玲珑微笑,找麻烦又如何,这是明府授意的,她只不过照做罢了,若垂珠找上门来,她也不在乎生死。她想,明府之所以默认那人的行为,一方面是想给垂珠些磨难,一方面是想,如果那人成功了,对他们也百利而无一害。
      “为什么她们明明已经心脉相连了,却还是改变不了陈瑞雪将死的事实?”珍珠不明白。玲珑拨弄着断掉的线,淡淡地说:“在遇到垂珠时,她已经躲过一次死亡了,这一次,是天定,所以即便是垂珠,也不可以。”
      水箭带着血从他身体里尽数穿出,那人轰然倒地,死前尚不死心,勾着嘴角哽咽着说:“你可以改小吉的命,可以断我的命,可她的命,是天定……”
      这话垂珠听不进去,剑所指处,水箭汇成水球,将其与马书志包裹在球中,并带着他们飞到了外面空阔地。她红着双眼,表情冷漠:“你们杀了她,都去死吧。”
      说完,水球像被点着了似的炸开,连带着两人的身体也分崩离析,没有一处完好的肢体,落在地上的全是水渍和渣滓。
      “杀了小雪的人,都去死吧。”垂珠喃喃道。
      人死了,天却没恢复,红了三天三夜,宁姨也整整三天没有出现,小童虽不安,没有宁姨的吩咐却不敢离开院子,成智带着众人就在小院里有条不紊地安排了吃住问题。
      第四天的时候,天终于恢复了蓝色,宁姨顶着两个黑眼圈回来了,硬生生撑了三天不眠不休耗费心神,一回来便吩咐众人可以散了:“我先去休息了,垂珠若是过来,一定要喊我,几百年也难得如此操劳一回,一时之间竟有些吃不消,真是惰怠了。”
      垂珠很快便带着仍旧沉睡不醒的刘定花过来了,宁姨甚至还未入睡便被喊了起来。
      “托您将她送回去,我不杀她,可她也活不久了。”垂珠说。
      宁姨接过刘定花,问道:“那你呢?”
      “我想带她去岛上看看。”垂珠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或许她愿意,便将她葬在那里,这样,除了我不会有人打扰她。”
      “那芸心呢?”
      “她有牧雨秋照顾着,想必此生无虞,至于婚礼么,或许我会缺席,就有劳您了。”
      “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照料她的婚事是理所当然,倒是你与陈瑞雪双双不在,我该如何……”
      “就说我们云游去了吧。”垂珠笑笑,“叨扰多年,告辞了。”
      垂珠渐行渐远,宁姨望着这个原本如星辰般闪耀的女子,为了另一人变成温顺的模样,现在又是为了同一个人,变得暴戾,继而是淡漠。
      第一次见到她们时,一个意气风发,一个温柔淡然,垂珠将陈瑞雪护在身后,对她说“多谢,告辞”。此次“告辞”,仅剩了一个心如死灰的凉薄之人,那个总能让人感觉到岁月静好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即便垂珠还能坚强地笑笑,她仍旧隐隐心疼。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
      而最手足无措的,应当是芸心,自己不过出去半月,抚养自己长大的两位长辈便双双云游去了,她不太相信,连那么积极张罗着她婚礼的雪姨也能放得下她?
      简单的一个“云游去了”显然骗不过一个有智商的正常人,于是宁姨编了个故事,说陈瑞雪年纪大了,得了怪病,他们束手无策,只好让垂珠带她去了海外找神药。但又不能把陈瑞雪说死,宁姨只好说她垂珠姨可以控制住陈瑞雪的病情,神药也不难找,这才勉强瞒了过去。
      芸心惆怅地说道:“那我们要不要以后再办婚礼?我想让垂珠姨和雪姨都能看着我出嫁,她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她们也就没有我。”
      牧雨秋看了眼好不容易请回来的柳三刀,正要答应,却被宁姨打断:“不必了!我是说,她们往后或许会定居在那里,因为那病真的很难治,你雪姨不能再受奔波之苦,所以或许只是你垂珠姨可以偶尔回来……”芸心投来一个明显不信的眼神,她继续圆谎,“婚礼照常举行,我们可以请人将你们拜堂的情况画下来,再托人送给她们。”
      “那只好这样了。”牧雨秋揽过芸心,海外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但如果是垂珠姨的话,他相信她们可以。
      芸心望着牧雨秋努力说服她的眼神,妥协了。
      宁姨亲自和小童去了布坊,陈瑞雪不在了,一切事都将由她们两个包办,小童说嫁衣上的刺绣需要去协商一下。布坊老板娘听说那位说要亲自绣花样的妇人有事不能绣了,希望她们尽力做出图纸上的嫁衣来,老板娘一口应下,她手下人不少,本来时间就还算充裕,钱又给得多,做出一套完整的嫁衣不算什么。
      小童却在回程的路上悄悄抹眼泪,宁姨问她哭什么,她说:“雪姐的绣法她们不会,雪姐希望芸心的婚礼一切顺利,最好是能穿着她亲手制成的嫁衣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地出嫁,要不是时间不够,她根本不想假手于人……可现在,她都没来得及下针……那张图纸是她修修改改画了好几天才画好的……”
      宁姨叹了口气:“芸心要知道图纸是她雪姨画的,会明白她的心意的。”
      小童擦了擦眼泪,免得回去被芸心发现,却听见旁边的人自言自语般说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五六。生死乃人生常事,望……一切都好。”
      刘定花回家之后又昏睡了十日才醒,醒来有些失忆般的恍然。娘亲跟她说,是一群灰衣人送她回来的,没说什么便消失不见了。她有些茫然,可没放在心上。
      让她觉得更为奇怪的是,家里再没有人提起婚事,前段时间还吵吵闹闹这里要挂灯笼,那里要贴囍字,现在府内一片清冷,连笑声都仿佛都没有了。她逮住小厮问,小厮跟哑巴似的,屁都不放一个,她问娘亲,娘亲也避之不谈,直到她说要出门去找马书志,刘星衍才将她拦下来。
      马家小子,你的未婚夫,死了。他说。
      刘定花不信,怎么可能?他武艺高强,又从不惹事生非,谁会杀他?
      不知道。送你回来的人说的,还带回了他的一部分……身体。马府几天前便已将他下葬,那时候你尚未醒来。刘星衍说得缓慢又笃定。
      我……睡了多久?
      十日。
      之前被刻意忽略的谜团在心头涌现,为何她会昏迷?为何醒来便已身处家中,家里人却只字不提她醒之前的事?为何对于婚事二字讳莫如深?
      可她还是想不通:“我要去找他。”
      于是刘星衍带她去了马书志的墓前,当看到马家祖坟的那座新坟,墓碑上清晰地刻着马书志的名字时,刘定花终于不可抑制地号啕大哭。
      “是谁杀了他?我要去报仇!”
      刘星衍眼带悲伤地看着她:“是你对付不了的人,连你爹我都不行,准确来说,根本不是人。”
      那群灰衣人送了刘定花回来之后,便原地化成灰消失在了空中,把刘定花的娘都给吓了一跳,红衣告诉他这是妖怪做的,暂时无法得知是什么妖怪,也查不到来处。
      “我们女儿还好,只是昏睡过去了,马家的公子可怎么办呀,就带回来这些……就说死了,这……”刘夫人很是不安。
      “是马公子,那上面残留有他的气息。”红衣说。
      “能找到是谁杀了他吗?”刘星衍问。红衣摇摇头:“不行,马公子身体碎成这样,不是法术所致。并且,对方一定是个很强大的妖怪。”
      连红衣都说是很强大的妖怪了,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刘定花又悲愤又无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刘星衍摸着她的脑袋,作无言的安慰,他没告诉她,红衣还说她也活不久了。既然如此,余下的日子,他希望她不要沉浸在复仇里面。他还是习惯那个在其他人面前蹦蹦跳跳趾高气扬,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却又机灵精怪的女儿。
      春天来得好慢,又好快,院中的早樱刚开满枝头,一切便都已准备就绪了。深红色的花朵挤在一方小天地,叫人看了热热闹闹又喜气洋洋的。
      天未亮,芸心便被小童和其他人叫起来拾掇头发和妆容,半个头的小辫子都是现编的,然后在头上绕过去缠过来,便成了很好看的发型。
      嫁衣也很好看,她前几天便看见了,听说是雪姨画的图纸,花了很多心思。真的很好看……
      她从模糊的镜中看见身后墙上的囍字,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小童说:“我们芸心啊,真是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笑起来更好看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你们打趣我呢!”芸心笑笑,说到好看,怎么能忘记垂珠姨和雪姨呢?听说雪姨年轻时不说倾国,至少得是倾城的美貌。垂珠姨就更不用说了,印象中就没丑过。
      可她不敢提,因为遗憾的不止她一个。
      眼瞅着日头将要升起来了,宁姨一掀帘子走进来:“好了吗?折腾这么久。”她在外面站得都要睡着了。
      芸心笑了,宁姨今日也打扮得很是隆重,换下了灰衣,比小童姐的婚礼时穿得还要妖艳,那时候还穿的是粉红色的衣裙,今日完全就是深红色打扮。不得不说,宁姨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这么多年来宁姨与垂珠姨一样,模样从不曾改变,想必跟垂珠姨一样,都是修行之人罢。
      记得垂珠姨曾劝雪姨修行,可雪姨拒绝了,换作她的话,她也会拒绝罢。
      她不知雪姨是如何想的,于她而言,人生本就是修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苦难,再长一些她都觉得辛苦。更何况她有了喜欢的男子,她愿意陪着他慢慢老去,两个人生一堆孩子,然后老了的时候子孙绕膝,多好。
      唯一会遗憾的,就是她解不尽天下毒,医不完天下病,救不了天下人。
      “就好了,就好了!”小童说着,拿起一边的红盖头就往芸心头上搁。
      红布遮住视线的这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童看着芸心红了眼睛,原本要拿着这红布往她头上盖的,应该是雪姨吧……
      时辰到了,小童也不再嘱咐更多,牵着她的手站起来往外走。
      走出门口,走下台阶,走过小院,芸心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以及……院中不知为何刚盛开便飘落的花瓣,踩在上面仿佛踏着红毯,一路徐徐而行。
      牧雨秋在院门口等着,脸上带着腼腆又激动的笑容,说是想早点见到新娘子,便从院门口将芸心一直背到了大堂。习武之人,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宁姨和柳三刀已经在堂上坐着了,闲居的其余人都位列左右,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
      三拜敬茶之后,宁姨发话了:“芸心是我们一直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漂亮又懂事,医术超群,心怀仁慈。我承认你也很优秀,你们很相配,但我作为娘家人,一定是护着我们芸心的。以后不管你们是有了矛盾还是分歧,记着,总不能让她为你流泪。”
      “是!我明白,我会好好待芸心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心一意一段情。”牧雨秋跪着不敢动,芸心悄悄抿着嘴笑。
      柳三刀想了想,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便说了句:“你们俩好好过日子,以后有什么难处来找师父便是。”
      “是!”芸心甜甜地笑着,牧雨秋也笑,他的新娘子果然光听声音都很好看呢。
      次日,芸心去找宁姨:“宁姨!我和雨秋的婚事通知雪姨和垂珠姨了吗?她们会不会收不到啊?”
      宁姨笑道:“半月前便送去消息了,放心吧,定会送到的。”
      “那便好,希望雪姨的病早些好起来,这样我就又可以常常见到她们了。”
      送走了芸心之后,宁姨独自站在树下望着某个方向。垂珠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只是不知她何时能养好心里的伤,这谎又能撑多久?
      远在天边的某处,垂珠正在打坐时从天而降一封信,拆开看原来是芸心的手信,她终于要成亲了,牧雨秋这些日子对她依旧很好,成亲的日子定了,希望她能回信,另外,希望陈瑞雪的病能早些好起来。
      原来宁姨告诉芸心陈瑞雪生病了啊,垂珠微微笑了笑,将信收入怀中。
      芸心啊,很难过你的婚礼我来不了,垂珠姨得在这里陪着你雪姨,不然她一个人会很寂寞的。如果一个人对你的好一直不变,那便将你自己放心地交给他吧。不知道你的婚礼是否进行得顺利,嫁衣还满意吗?一定很好看吧,那是你雪姨几天几夜的心血。人生苦短,你要好好过啊……
      天是一望无际的蓝,跟繁州的一样,这里的江湖河海很宽广,跟繁州不一样。微风吹拂,衣袂飞扬,那孤单站立着的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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