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尹东篱

15、零零碎碎

　　001 体育课上
　　“咱们班有新来的学生吗？”转学后的第一节体育课上，体育老师问。
　　同学们举手了，我也在内。
　　“来来来，这个长的好看的女孩出来做个自我介绍！”老师拉着我的手臂，让我走到了队列外面。当时，我很欣喜，因为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长的好看，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可能，并不是我长的好看，而是那时的笑容灿烂吧；也可能，一直活在别人光芒下的我，成为了最自卑的那一个。
　　面向全体班上的同学，我简单地介绍到自己。“大家好，我叫方圆，请大家多多关照。”后半句话我还没有说完，我也没有对大家鞠躬，老师就让我回到了位置。而后，她又找了一个同我一样新转学的男生做了自我介绍。
　　说实话，我当时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在所有这个班的新同学，女生中，老师让我做了自我介绍。也是老师的这一举动，建立起了我后来的一部分自信。如果没有这一位体育老师，我不敢想象我后面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
　　后来体育课，老师基本上都熟悉了所有新来的学生。
　　记得那一节体育课，老师要求跑出自己的五十米耐力。她说，女生一排，男生一排。女生先走，然后男生在后面追女生，要是男生追上了女生，就得罚跑步一圈，要是男生没有追上女生，男生就罚跑步一圈。
　　当时，我所站的位置是在班长前面一排。“嘘”的一声哨声，我们这一排的四个女生先跑了，然后，又一声哨声，男生也跑出来了。只听见后面传来班长的声音：“我要追上你们了。”我是最后一个达到的，但是还好没有被追上。
　　再次排队跑的时候，我想了想，不能这样跑，不然迟早会被追上。会想到奥运会上参加跑步比赛的运动员都是五指并拢，双腿抬高地跑；于是，我决定，接下来我要这样操作。
　　哈！你还别说，我跑的比上一次快了一些。只是，我的大腿，好酸呐！班长在后面倒是“幸灾乐祸”，他总觉得能追上女生，可是呢，却还是慢了一点。其实，他是故意让着我们的。谁让，他是男生呢？

　　002 拔河比赛
　　我抽血哭的最伤心的那天下午，学校居然安排了拔河比赛，还恰好正轮到我们年级。
　　老师询问不参加的同学，我第一个就举手了。原因呢？我害怕自己的伤口裂开，血崩了。听着这样的理由也好笑。可是看我上午哭的那么伤心，取笑我的同学也不得不接受我的这个理由了。
　　观战时，才发现，我是唯一没有参加拔河比赛的女生。手在我的身上假惺惺地疼着，但是却丝毫不影响我为班级呐喊“加油”的声音。
　　第一轮三个回合，我们班胜出了。准备进行第二轮时，班上同学竟把校服袖子放的掀的很高，还在我面前“炫耀”他们抽血后的针口留下的淤青。其实吧，不是拔河导致的，而是早上抽血导致的。只是这样的情况，我看着都疼。我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时候，男生还越是来劲了。“你不参加拔河比赛多没意思呀！你看我，越拔越健康。”我回应他：“你快放下袖子，别让我看见。”他倒好，嚣张到非要往我的眼前放。我跑着，他追着，我躲着。真想骂一句“神经病”，可是我却不会。
　　最后的拔河比赛呢，我们班又是第一名。
　　真是的，为什么我们班参加集体活动，总之能第一呢，除了女子篮球比赛。

　　003 接力赛
　　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刚响完，广播里就通知，各班级准备参加接力赛。
　　哎呀！学校真是的，就会下发临时通知。还是在大夏天的跑接力赛。
　　我不想参加的，可是去到操场，我却莫名其妙地站在了队伍中间。老师说：“高矮顺序排好队！然后对面去十个人。”
　　啊，这！
　　外面的小禾说：“你要脱衣服吗？我帮你抱着。”我走出去，“你们干嘛站在这里？我要和你们站在一起。”小禾说：“我们是不参赛的，你是参赛的，快回去。”
　　什么？我毫不知情妥妥地被安排上了。
　　什么体育运动都不擅长的我，只能被迫参赛了。
　　我跑的是慢了点，但这不影响。比我还慢的，可是小金牛。他跑起布来，逗得乐乐场内场外的同学。或许是他的这一操作，才使我们班赢得了第一名。

　　004 秋游前
　　课上。“方圆。”小禾叫我。
　　“嗯？”我转身到了后面。“怎么了？”
　　然后，她突然起身，双手抱住我的双耳，吻了我的嘴唇，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座位上。
　　发生了什么？我整个人完全懵了。瞪着双眼看着小禾。
　　“刚刚小禾有没有亲到你？”小禾的同桌尚老板问我。
　　“嗯……”我摇头。“嗯。”我点头。
　　“她亲到你了吗？”尚老板着急了。
　　亲没亲到有什么关系吗？亲到的话，我的初吻没了；没有的话，但是又确实亲到了呀！我纠结着怎么回答。
　　“尚老板说，随便我吻了谁，他去秋游的时候就全程牵着肖雅的手。”看我徘徊着，小禾悄悄对我说。
　　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也想看向老板牵肖雅的手去秋游呢！
　　“亲到了。”我说。
　　哪知，刚刚小禾对我说的话被尚老板听见了。“我没看见。”尚老板说。
　　“她都亲到我了。你肯定看见了。”我与小禾和尚老板开始理论起来。
　　一番喋喋不休地争论后，有同学看向了我们，我只能默默地转回去了。
　　没过一会儿，小禾又叫了我。“方圆。”
　　我再次转身过去后，小禾站起来了，开始了和上一次一样的行为。只是这次我有防备，没有忍住地笑了。其实嘛，小禾还是亲到我了。但是小禾也笑了。
　　“这次看到了吧！”小禾质问尚老板。
　　尚老板“嗯……”了半天，却说“没有。”
　　此刻的尚老板得寸进尺，他提出了更无理的要求。“你们现在当着再亲一次，然后秋游过程中我就牵肖雅的手。”
　　小禾“嗯……”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亲我。
　　为了看尚老板和肖雅牵手，我鼓足了勇气，和小禾亲亲。
　　“亲了最后一次，你不仅要牵肖雅的手，还有以亲她一下。”我说。
　　“好！”尚老板爽快地答应了。
　　最后的煎熬，我与小禾相互对视着，却笑了。
　　可惜了，最后我们没有成功，尚老板也不必履行他牵肖雅的手了。而我最无辜的同桌，完全不忍直视了。
　　可别想多了，小禾是个女生。
　　害，为了吃瓜，小小年纪的我们倒是把所有“绝招”都用上了。

　　005 秋游后
　　没想到，寄宿学校还挺好的嘛，还有秋游。听说之前都没有，我刚来的这一年就赶上了。秋游目的地是禄丰恐龙谷。
　　玩得累到只想睡觉的一天。回来后，我为没有买下那个小恐龙而有小情绪的时候，学校还要让我们进行周测。首先语文的周测，就是写一篇关于游玩恐龙谷的作文。
　　“开开心心出门去，劳劳累累写作文。”小学语文没有学好，所以我现在写的作文，还是只会用五段式的总分总结构。当然了，最后一句话是我惯用的话——“我们高高兴兴回学校了！”以我当时不太好看的字写满了作文格子，最后得到了八十五分的成绩。
　　没有想到，这次作文却让我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奖状——优秀作文奖。
　　从前的小学五年，我没有得到过奖状，我的成绩在中间，属于老师看不见的透明人。五年来，看到的都是相同的学生得到相同奖状，我却只能嘲笑自己平庸。
　　奖状的颁发，在校会上，领导念了我的名字。
　　现在，我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奖状，殊不知，这是我也可以不用羡慕别人的一次。
　　你可知，和我一起获得奖状的，还有于世。

　　写于科文潘安湖
　　2021年11月10日星期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