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你一眼》谦抑

11、小冤家（下）

　　邱意吃着蛋糕，和家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央台的快乐驿站魅力依旧，逗得大家开心不已，只是笑过之后心里总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那是吃再多的蛋糕也填满不了的空旷，邱意知道，自己在遗憾错过了什么，明明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但就是因为某些人而变得特别非凡。
　　而另一边，齐飞忙着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推杯换盏，空闲的那几秒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时不觉得她的存在有什么特别的，因为她守时，她勤奋，所以该有她的地方她都在，所以她的存在仿佛是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在亮如白昼的厢房，在温凉的夏夜，这些人的脸却失去了明艳。
　　推出门，齐飞仰头看了看天空，六月西固漫天星光，该是阴历十五左右吧，月亮又大又圆，光辉铺满地，齐飞眉间却不见清朗，困惑浮躁，拿出手机，想起春节发短信给邱意的情形，低头良久，突然轻声一笑，像是生出坚定的根来，拨通了邱意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邱意正专心的看电视，随手就看也没看的把手机接了。
　　“邱意，我，齐飞”听到那头略带笑意的声音和背景里家人的笑声，齐飞好像看见了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突然好想也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哦，齐飞，怎么了？”心头一紧，脑袋眩晕，他的电话。
　　“没什么，我们在吃饭，你···怎么没来？”
　　“我外公生日”奇怪，不是告诉了李啸吗，怎么特地打电话来问？
　　齐飞懊恼的皱了皱眉，该死，问这种话，明明已经知道了的。“是吗，那替我转达一下，祝外公生日快乐”继续胡诌。
　　“啊？！呃···好的”
　　“那，你，吃饭了吗？”
　　“吃了”
　　“现在在干什么？”
　　“我？看电视···”邱意觉得这通电话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虽然一开始也不见得有多正常，可是这一大通的东拉西扯是在干什么？
　　直到挂掉电话，邱意还是莫名其妙，齐飞到底找自己干什么。奇怪之余又不免心生遐想，也许···可能···呢？
　　齐飞挂掉电话，长吁一口气，摇头失笑，自己真像个傻瓜，带着微微的懊恼。
　　转眼盛夏，学校放暑假了，陆陆续续的大家都回家了，也有一些人留在学校，准备考试或是实习，齐飞在放假前一天还打电话问邱意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家，可是邱意那个时候忙着收拾东西，跟宿舍里的女生道别，回过头来想那通电话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齐飞好像想送她回家，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再打过去问，而且自己当时说妈妈有可能来接自己。
　　在家的小日子是过的悠悠哉哉，清清闲闲的，中午吃晚饭正在洗碗，就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擦擦手上的水，“你今天有空吗？”齐飞的短信。
　　“有啊，怎么了？”回家几天，齐飞每天都会发短信，内容无非是一些在做什么的话，但是邱意却因为这样把自己晚上睡觉关机的习惯给改了。
　　“来西固吧”
　　握着手机抵住下巴，心里微微的发慌，好像自己知道是什么事情，又好像完全不知道，挣扎不下。“好···为什么？”
　　“过来带你看一样东西，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在车站等你。”
　　嗯，安静的忐忑不安，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
　　下来车，走出车站们就看见齐飞站在树荫下向里张望，看见她出来就小跑过来，带着炙热的气息，“到了”然后拉起她的手，说走，我们坐车去。
　　到西固时已经下午四点，这时街上没什么人，公交车上也清凉舒旷，邱意一路颠簸，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盛夏炎热，蝉鸣阵阵，敞开的车窗，凉爽的风，和，身边那个男子的侧脸，只敢用余光感受的侧脸。
　　下了车，齐飞二话不说，拉起她就走，邱意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就到了一家酒楼门口，齐飞站在门口牵着她的手回头朝她笑笑，“二楼”
　　“？”邱意仍然一头雾水。
　　“砰！”
　　“生日快乐！”
　　都是法学院留在西固实习的学生，原来今天是齐飞生日。
　　“怎么办，我不知道，所以···”邱意囧了，自己什么也没准备，还有点误会了人家的意思。
　　“你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了，来，坐”
　　饭桌上自然都是宾主尽欢，只是邱意有些落落寡欢的心思，甚至还有些埋怨齐飞，带着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吃晚饭，齐飞弯下腰，对并排低头走路的邱意说，“生气了？”
　　“啊，没有”抬头看了他眼，又把头低下来。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没说完就被齐飞拉起走了。
　　“石溪？”站在状元桥上，邱意和齐飞并肩站着，落日的余晖洒在西固的石溪上，流水悠悠，两岸柳树随风飘摇，溪水倒影两岸的灯火人家。
　　“他和咱,咱和他,恰便似两个冤家,前世约下.
　　不见他,想他;见了他,又怕.
　　熬得咱心虚体差,强不如西子病发,
　　似这般挣不开又抛不下,到不如弃了人生多少富贵,丢了世上几多牵挂,天南海北,跟了他吧!”
　　岸边酒家仿照古时模样，大堂之一高台，上有二三人打鼓拨弦，唱着呢喃的温软语调。
　　“齐飞。”似这般挣不开又抛不下，“我···”
　　“嗯？”小溪幽幽，浮水流灯，晚风习习，你眼眸灿灿。
　　“我有话要跟你说”
　　“是什么？”俯身靠近，温热气息包围，带着微微诱惑的低沉尾音。
　　“我···”
　　“嗯？”更靠近，空气开始灼热。
　　“我喜欢你！”
　　突然挣开束缚，呼吸到凉爽清新空气，看着他，流水在他眼中流转，酒窝浅浅浮现。
　　“好的”
　　“？”好的？什么意思？什么好的？我再说我喜欢你！
　　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我是说···”
　　“我知道，我喜欢你”
　　“对”
　　“嗯”
　　“那，你···？”
　　“我也有话跟你说”
　　“？”邱意一幅我在等你说的样子，可是齐飞过了好久都老神在在的看溪水。
　　“你不是说，有话和我说么？”
　　“已经说了啊”
　　“什么？你说什么了？你什么也没说啊，齐飞，你！”我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我喜欢你！”
　　邱意在三秒内迅速石化，随风化成粉末。
　　那天晚上最后是在邱齐两人匆忙的赶晚班车中画上句号的。

作者有话说

　　结束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