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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阿福眼里的世界太过荒唐,主子跪在他面前,倒下,流泪,哗啦啦跑来许多下人,见状大惊,纷纷扑通扑通跪下,口中大呼:“主子饶命!饶命!”
      耳边嘈杂,阿福望望天空,又有雪花落下,落在他肩头,脸庞,掌心。
      一股倦意涌上,阿福觉得烦躁。
      魏莫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面色麻木地向他走来,望着阿福陷入雪地的单袜,抹了脸上狼狈的泪水,接着压着嗓子说:“先跟我回屋吧。”
      阿福没有反应,魏莫便像往常一般去拉扯他,你来我往间,阿福的烦躁终于触底反弹。
      啪地一声。
      如此寂静。
      魏莫的脸被打偏一侧。
      奴才们阵阵惊呼,又是猛烈磕头,瑟缩着发抖。
      奴才打了皇室。
      阿福打了王爷。
      依着魏莫残暴的性格,恐怕难免,要血流成河了。
      可是好安静,魏莫一点一点低下头,身上散发着扭曲的血腥,他难得地小声讲道:“我给你找鞋。”
      那天晚上阿福穿鞋踩雪回了屋,他走得很慢,魏莫就走得更慢,颤巍巍在他身后,生怕他摔了。
      回了屋阿福便自觉睡下,魏莫吩咐下人拿汤婆子来,下人去了,魏莫这时又去脱阿福湿掉的袜子,阿福的脚面冻得有些发青,魏莫便将那双脚抱在怀里捂着,阿福感到主子的做法,皱起眉来踹魏莫,魏莫被踹开,又只好拿被褥盖住阿福的脚。
      一会儿汤婆子来了,他垫到阿福脚下的被子里,又拿药膏涂了阿福的脖颈,在阿福床边坐了片刻,张口问道:“阿福,你饿不饿?”
      阿福没有回答,背过身躺着。
      魏莫从床上坐到地上。
      他耷拉着脑袋,前功尽弃地讲道:“你以为我多舍不得你你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我随随便便能买多少个阿福。”
      “阿福,你别恼我了,我许多赏赐呢,你若摆个好脸色给我,我通通赏你,日后保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魏莫又探回头来,观瞧阿福:“阿福,你怎不说话,你饿不饿”
      阿福感到主子啰嗦至极,不免十分困倦,他微微眨眨眼,静静说道:“我要去朱先生那里念书。”
      主子长久地没有再讲话,在他即将睡着时才说道:“哦,等你好一些了我就送你去。”
      阿福安心闭上眼,缓慢均匀地呼吸起来,耳边主子小心翼翼的声音回荡起来:“阿福,你还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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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莫许久没来探望柳如画,他不来探她,她便也梗着不去找魏莫,总想着又过些时日,魏莫会回过头来哄她。她从不管魏莫在外沾花惹草,总有一份自信在,魏莫在外头玩出花来,回到这府中,她才是主母。
      只是自从那畏畏缩缩的狗奴才出现后,一切便都翻天覆地起来。
      她有了危机感,也自然明白,王爷是在外头吃足了鲜,如今尝到路边野菜也是人间美味,不过是玩心太大了而已,那么只要她稍稍点拨,王爷便会很快清醒,明白那不过是个卑贱的奴隶。
      总算,王爷下令杀了那奴才,百般疼爱她。
      谁知那命大的狗东西竟然不死,还将王爷折腾得没了人形,又哭又闹,就差如矫情女人般上吊寻死。
      她越是不愿再搭理疯疯癫癫的魏莫,阿福便越是趁机乘胜追击,居然还住进了魏莫主屋。
      那地方,是连她都不允许住的。
      柳如画瘦下去一大圈,只是还好,近来听说阿福又住回了奴才房。于是她心中又升起些虚幻的期许来,也许,也许这一次王爷会回头呢?
      也正如柳如画打听的那般,阿福是又住回了奴才房,魏莫给他抱了一摞厚被子,奴才房中央也多添了一火炉,每晚热气腾腾的,为了照顾体虚的阿福,有些年轻气盛的小奴才夜夜被蒸出鼻血来。
      平日大家总是因着寒风早早歇了,如今屋内暖和,小奴才们纷纷打打闹闹起来,而也因着阿福在,嬷嬷生生是不敢管,不敢骂,任由奴才们闹到大半夜还在大叫玩乐,阿福睡在角落,也从不言语。
      清晨时阿福便第一个洗脸出门,屋里也多了暖壶,洗脸不似原来那样痛苦,他踩着雪出门,将将开了门就见魏莫穿着黑色大氅立在门口等他,这也已然是魏莫第五个等他起床的清晨了。
      他没看魏莫,低头往前走,步伐也并不稳,魏莫跟在他一侧,问他:“你早上吃什么?”
      “今早厨房做米糕。”
      “哦。”
      一如往常,魏莫跟着阿福去厨房领米糕,他不敢进去打扰,总站在门外等候,只是不凑巧,厨房的伙计一转身便瞥见了王爷立在门外,战战兢兢问阿福要不要些汤粥糕点,阿福摇头,说只要米糕。
      领了米糕,又去书房,阿福练字,魏莫看批文。屋里暖和,阿福的专座从板凳升级到了红木椅子,垫了好几层软垫,他笔挺地坐着,恬静的侧脸胖回来些,总是没有情绪起伏。
      魏莫有时侥幸想,总算回到过往,阿福定是也原谅他,不再会离开他了。于是他偶尔放肆些,沾沾自喜地在教阿福写字时偷亲他脸颊一下,阿福也并不反抗,只是皱一皱眉,在他刚安心时将刚练好的字用笔墨用力涂掉。
      又于是,魏莫如同受气的小媳妇,发脾气砸了桌面不少东西,却也不敢再碰阿福了。
      郎中那时候叮嘱阿福要多走动才恢复得快,魏莫便偶尔吩咐阿福去柴房拿些炭火,好借口叫他锻炼,待阿福出去了,他又寸步不离地跟在一侧,去柴房用竹篮子提炭火,他拿一大半儿,阿福拿一小半儿,一主一仆在府里折返,人人瞧了都早已不觉得稀奇了,只当是屡见不鲜的荒谬。
      正是这时,刘管家跑来,气喘吁吁,又难以启齿似的看看阿福,吞吞吐吐讲道:“李尚书和那朱酉之在府外求见。”
      魏莫一听立即黑了脸,回过头来看阿福一眼,冷笑骂道:“找上门来送死,叫他们滚,否则我屠了那姓朱的全家。”
      刘管家胆战心惊走了,魏莫这时气极,走路飞快,将瘸腿的阿福落在身后老远,待他发觉阿福正一点点挪着步子追赶后,又疾步回过头来,一把拽掉阿福手中的竹篮,不耐烦道:“乌龟一样,我抱你走。”
      他粗鲁得很,拦腰去抱阿福,今时不同往日,他敢强迫阿福,阿福便手下不留情地反抗,巴掌拳头都落在魏莫脸上脑袋上,魏莫气得半死,干脆一把将阿福抗在肩上弄回书房。
      书房门碰地被关上,阿福挂在他身上死命挣扎,魏莫咬牙切齿说:“你摔着了不关我事。”
      不过最后阿福还是没摔着,他被平稳放到地上,回头又揍魏莫一巴掌,喘着粗气惊惧地瞪着眼睛缩到了角落。
      魏莫叫这一巴掌打的恼火,此时不管不顾上前逼问阿福:“你是不是还惦记那个姓朱的?”
      “我要去朱先生那儿念书。”
      “闭嘴。”
      “我要去朱先生那儿念书,你答应的。”
      “你找死!”
      魏莫一挥手,噼里啪啦又砸了许多东西。
      书房外,柳如画拎着点心匣子与丫鬟站在台阶上,听到屋内嘈杂动静,丫鬟吓得不禁惶恐出声:“真可怜,恐怕要被打个半死了,不知还能不能救回来。”
      柳如画则怔楞许久,才缓缓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王爷脾气急,又养尊处优,见不得这些腌臜东西。”
      书房内,满地狼藉,魏莫犹如困兽般盯着眼前完好无损的阿福,阿福警惕地看着他,声音有些抖,却还是再次重复着将魏莫推向疯狂的语句:“你答应我的,我要去朱先生那儿……”
      魏莫沉寂片刻,忽而又扶额冷笑,他几度靠近阿福,温暖干燥的大手缓缓地探进了阿福的里衣,声音如蛇蝎般冰冷恐怖,似乎很快便能将阿福拖入地狱:“看来在你眼里我是不如那姓朱的,那倒不如如今你来试试,我跟他,谁伺候你更舒服些?”
      魏莫咬住阿福细软的脖颈,一手与阿福十指相扣,另一手在阿福胸膛腰间游走。
      阿福有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某个深渊里的漩涡,所有糟糕的事情都日复一日地重复,再重复,乐此不疲地循环着。
      魏莫动作前所未有地轻,他心里蜷缩着一份恐惧,叫这欢好之事没有一丝趣味、
      这恐惧叫他感官十分灵敏,连阿福身体的微微颤抖,不断抓紧的掌心都感受得无比清晰,更加难以忽视的是,阿福微乎其微地瑟缩着吸了一小口气,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无数次习惯性的隐忍,因为害怕也好,求饶也好,从来都没有被理会过,所以如此乖巧地等待着他的施暴。
      魏莫觉得胸口闷痛,那恐惧叫他手脚软得无法用力。
      他烫到似的收回了手,又退开一些,粗蛮地把阿福的衣服合拢,佯装不耐烦:“别演柔弱,我如今哪敢动你,大少爷。”
      可恐惧没有放过魏莫,他无法忍受这难过,只好再度轻轻把阿福圈进怀里抱起来,在书房抱着很轻的阿福走了走,一边说:“我真的没有要把你怎样,你不用怕。阿福。不用怕。”一边又说:“阿福我亲你一下好不好?”
      说完,他不等阿福回应,就用嘴巴轻轻碰碰阿福脸颊,接着才有勇气在阿福耳边小声为自己辩解:“我已经对你很纵容了。你少不识抬举。”
      阿福反感魏莫亲他,皱起眉推了推魏莫,魏莫便将他放下来。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几步:“你还难受吗?阿福?”
      阿福没有回答。
      “……实在不行我明天叫姓朱来府上看你……这样你满意?我答应你的,行了吧?”
      阿福这才微微松懈下来些,小声嗯了一下。
      一切尘埃落定,阿福去门后面拿了扫把收拾起碎了一地的的名贵砚台,茶壶茶杯,古董花瓶等等,魏莫这时跟在他身后,十分荒谬又可笑地问了一句:“阿福。那你现在饿不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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