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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明月几时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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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林魂魄一事轰动了整个法术界,所有目光都在关注镇北司及周璟兮如何解决这件棘手的案子,这对法术界首徒的名声是一个考验,若是顺利追查到温北林的魂魄,那么周璟兮法术界首徒的地位更加稳固,否则这悬在周璟兮头上的光环将会被质疑名不副实。
虽说周璟兮对这些虚名并不伤心,但温北林魂魄丢失一事他着实未有头绪,而且曹家父子一事悬而未决,偏偏在这千头万绪时,周璟兮又遇上了一件麻烦事,那就是玉无月所住客栈离奇失火被烧,玉无月所有的行囊在大火中一件不剩,而且落到了无处可住的可怜境地。
昨夜从乱坟堆回到客栈后,玉无月就看见客栈火光冲天,当周璟兮和沈长空闻讯赶来时,玉无月正独自坐在街边,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静静地看着客栈那团大火。
周璟兮打量着眼前无处可住的玉无月,道:“要不我再为你寻间客栈?”
玉无月理所当然又委屈兮兮地摇了摇头,道:“禀北司大人,这里的客栈我都住不惯,北司大人知道我体质异常,又是鬼月,游魂野鬼众多,一个不小心又会像小时候那样厉鬼缠身危及性命。”
玉无月说得很严重,倒也是事实,她小时候的确因此身体虚弱危及性命,可不住客栈又能住哪里呢?眼瞧着玉无陵公务缠身迟迟未到北川城,想起昔日在皇都玉无陵对他是照顾有加,现如今这位知交的宝贝妹妹在北川城他自是不能慢怠。
更何况玉无月自小长在皇都,玉相府中各类稀世珍宝应有尽有,玉无陵因要务在身无法赶来,生怕宝贝妹妹受到委屈,特修书一封至给周璟兮,请他代为好生照顾玉无月。只不过书信比玉无月来的要慢些时日,等周璟兮看到这封书信时玉无月已经身在北川城了。
昔年周璟兮与玉无陵曾因共办奇案而相识,周璟兮每每到皇都述职时也必会去看望玉无陵,二人关系甚好。虽说周璟兮在见着玉无月时就决定要好上看顾她,如今玉无陵修书已到,他更应责无旁贷照顾好玉无月,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玉无月受了委屈。
左思右想了一番,周璟兮看了眼玉无月,又看了眼沈长空,略带求助意味,但是向来足智多谋的沈长空却躲开了周璟兮的目光,他深知处事易、人情难这个道理
见沈长空躲避自己的眼神,周璟兮叹了口气,道:“那就让月儿先暂住在府衙厢房……”
周璟兮话未说完,就被沈长空打断,道:“禀告北司大人,厢房近日漏水正在修葺,暂时无法居住。”
周璟兮怔愣住了,再次看向沈长空,可沈长空再一次巧妙地躲过了周璟兮求助的眼神,言语中却藏不住看戏的打趣心情。
周璟兮犯难问到:“那该如何是好?”
沈长空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玉无月,这才说到:“北司大人,眼下确实别无他法,纵观北川城似乎也只有北司大人所居之处尚有容身之地。”
听闻此语,周璟兮大惊,忙道:“那如何使得?孤男寡女怎可独处?”
沈长空抽了抽眼角,道:“北司大人,似乎我也借助在北司大人家中。”
周璟兮道:“那岂能一样?”
听着周璟兮言语间些许慌张,玉无月心中好笑,面上却如沈长空一般一本正经回答道:“有何不同?沈大人是镇北司的人,我也是镇北司的人,师兄为何厚此薄彼?”
周璟兮眨了眨眼,沈长空也助攻道:“不错,而且玉大人对温北林魂魄丢失一案帮助甚大,是镇北司不可或缺之人。”
沈长空故意加重了“不可或缺”四字,周璟兮斜了沈长空一眼,再看看一脸无辜的玉无月,无奈之下只能一声叹息后点头应允。
当天夜里,玉无月就兴高采烈地入住了周璟兮家中,与沈长空一同开始了“寄人篱下”的欢喜日子。
玉无月在周璟兮家西厢住下,西厢不大,但玉无月并不挑剔,西厢虽不如皇都玉相府香闺奢华,但在周璟兮精心布置一番后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周璟兮素来喜欢点上檀香静心,可玉无月却喜爱兰麝芳香,既有生性爱自然,也有妙手回春香,周璟兮便也着人寻来了兰麝芳香送予玉无月。
见玉无月还未进食,周璟兮叹了口气,心想玉相之女想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金贵之躯,对此周璟兮倒也没有嗤之以鼻,也许是与玉无陵私交甚好,他多少也把玉无月当成了妹妹,对她总是更加包容了些。
周璟兮换下了那身玄色衙服,换上青纱素衣,撸起袖子走进了厨房。
玉无月靠在门扉旁打趣道:“真没想到堂堂镇北司周璟兮大人竟会下厨做饭?”
周璟兮看了眼玉无月,好笑道:“人食五谷杂粮,不做饭该如何祭五脏庙?”
玉无月打量着周璟兮,换上了寻常素衣的他如诗如画,眼下再沾染了些许烟火气,更是令人为之着迷。
“我听沈大人说师兄与那位赤颜心被称为法术界的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想来他日赤颜姑娘嫁于师兄后应当会很幸福吧?”
周璟兮从玉无月语气中听到了些许酸味,心中暗笑却不露声色,道:“所谓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皆是旁人所想,我心如何只有我知。”
玉无月对周璟兮这话倏然有了兴趣,追问到:“那不知师兄可有心悦之人呢?”
周璟兮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玉无月,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做起了晚餐,玉无月见此也识趣地笑笑,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周璟兮烧得一手好菜,玉无月帮着周璟兮将菜端上了饭桌,同那个真正饭来张口的沈长空一起吃着周璟兮亲手做的饭菜,虽说比不上相府中厨子的手艺,但不知怎的玉无月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菜肴。
吃饱肚子的玉无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美美得睡着了,丝毫不认床,毕竟师从闲云道姑玉无月常常是幕天席地伴着深邃夜空进入梦乡。
待玉无月进入梦乡后,周璟兮来到院中坐在了石椅上举头望明月,自己这厢房还不如客栈舒适,怎么玉无月偏偏在这里住得倒是舒坦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人不只周璟兮,沈长空也来到了院中,见周璟兮似有心事,打趣道:“玉相之女果然是好姑娘,名门毓秀,大家风范,与你北司大人倒是匹配。”
周璟兮白了一眼拿自己打趣的沈长空,道:“我与他二哥是故交,你莫要想歪了。”
沈长空一脸看透一切的笑容,道:“是你多心还是我歪打正着,你心里有数,只不过这玉无月来到镇北司,我们以后好多案子就好办了。”
周璟兮点了点头,道:“那倒是,想要查清楚曹忠义一事,还必须借北川府衙之力。”
“北川府衙向来蛮横,看不惯镇北司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不过这世间之事都是一物降一物,如今放眼北川城能降住这北川知府的也只有这位今夜入住你府宅的玉相之女了。”
听沈长空这么一说,周璟兮不禁笑了出来,虽说这么想不对,但沈长空所言倒也是正中了他的下怀,于是周璟兮笑而不语,再次抬头凝望着夜空明月。
翌日清晨,周璟兮见玉无月居然早起在后院习符咒,不过玉无月划出的符咒法力不大,在玉无月指尖划来划去的都只不过是比一张普通黄纸多那么丝丝法力并无其他。
周璟兮见玉无月有些泄气,反倒显得可爱,不禁微微一笑飞身落在她身边,从身后抓着玉无月的手,在符纸上画下一道符咒,道:“此乃破魔咒,若是以后遇险,可拿出来使用。”
玉无月没想到一大早竟有这样的好事,被周璟兮揽进了怀中,不禁莞尔一笑,将那道周璟兮手把手教她画出的符咒小心翼翼地叠好收进了怀中,道:“多谢师兄。”
周璟兮看着玉无月这个笑容有些出神,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昔年那个病恹恹的小女孩,不知怎的,幼时玉无月那眸中惊惧迷茫的神色在他心中不知不觉烙了个印,时不时就会想起。
尤其是现在看到眼前的玉无月居然出落成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大美人时,这种强烈的对比感令得周璟兮心中泛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并且大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就在周璟兮与玉无月对视时,沈长空走到了院落中,见着二人之间有种不寻常的情愫,所谓旁观者清,沈长空倒也不点破。
“是在不想打扰二位习法术,但北司大人今日约了北川府衙的李捕头,时辰快到了。”
听到沈长空的声音,周璟兮回过神来,松开了怀中的玉无月,看了看沈长空,道:“好,我们这就出发。”
话落,周璟兮又看向了玉无月,他与沈长空想要打听有关曹忠义一事,可二人不在,周璟兮担心玉无月吃饭没着落,便温柔地问:“一会约了北川府衙的李捕头在楼外楼询问一下曹兄之事,你一起去吗?”
玉无月点头笑道:“嗯,我跟师兄一同去。”
周璟兮也点了点头,道:“那去换身衣服,我与长空在门口等你。”
玉无月便转身回房换衣服后,与周璟兮、沈长空一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