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祭碧落间》君陌尘

11、痛苦

　　＂哇，好大一束红玫瑰哦！连映辉，你又想打谁的注意呀？＂刚进校门口，认识她的女生就吵吵起来．
　　＂本大爷追谁需要告诉你吗，去，一边呆着去啊．＂连映辉手捧着那９９朵红玫瑰，向教室走去．
　　＂辉哥，今天你回头率肯定是１００％吧，＂同桌迎接他，＂为了追冰美人，这回可是真动心思了啊．＂
　　＂那当然，我觉得，我已经离成功不远了．＂连注视着俞歆凝的空位．
　　＂辉哥，来了，来了啊－－＂班上一个男生喊道．
　　连映辉立刻走到教室门口，一个短发，穿牛仔裤的女生走了进来．＂哟，连映辉，这么一大束玫瑰要送给谁呀？＂班上传来一阵哄笑声．
　　刚准备好台词的连指着刚叫的那个男生吼道：＂好小子，耍我啊．＂
　　＂我哪敢耍你.......＂正说着，俞歆凝走了进来．＂看，我没耍你吧．＂
　　俞没有在意班上一群看热闹的目光，径直向座位走去．
　　＂俞歆凝......送给你．＂连的台词忘光了．
　　＂谢谢，我没地方放，先搁你那吧．＂淡淡的声音．绕过连映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班上传出一阵起哄声．同桌小声问道：＂她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我哪知道．＂连没好气地说．
　　班上女生开始叽叽喳喳，还有一束嫉妒的目光射向俞歆凝．
　　而俞此刻只是在奇怪一个问题．
　　＂傅盏棠，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方便面？＂她全没理会趴在桌上睡觉的他是否听得见．
　　＂哦......我只是看见连映辉拿出方便面的时候你在皱眉．＂他直起身子．
　　＂真是观察入微啊．＂她不再说什么，打开了课外书．
　　好险．傅盏棠舒了一口气．可是，她怎么知道他没有睡着？难道她一直都知道？算了，有时候装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这是下学期她对他说的第５句话了，值得庆贺啊．傅盏棠回想起上学期她对他说过的三句话，第一句是＂你穿黑色很好看＂；后面两句分别是＂谢谢＂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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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老师．＂我来到数学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她笑盈盈的．
　　＂你不去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呵，最近比较忙．＂是借口也是事实．
　　＂你知道附近有那家书店卖安妮宝贝的书吗？＂
　　＂安妮宝贝是谁？＂她递过来一纸杯清茶．
　　＂哦，一个作家．＂看来她是不知道了．
　　＂买她的书干吗？＂
　　＂当然是看了．＂
　　＂她出名吗？上网一搜不就可以看了．＂
　　＂你不觉得捧着书本细细地读，抚摸每张纸页的感觉很好吗？＂那种感觉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那类书多半都是文学性较强的吧，我平常看的都是数学参考资料之类的，所以没感觉．＂
　　＂哦，那你有机会应该感受一下．＂我啜了口茶．＂唉，我已经逛了几家书店了都没有，看来还得继续逛下去了．＂
　　＂说不定学校的图书馆会有．＂
　　＂哎，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去问问．不过，希望好象很小......＂
　　＂亦卉～＂走进来个女老师，＂哎，行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随便过来坐坐．＂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行老师，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喜欢你的老师可不少呢，尤其是......＂她顿了顿，别有深意地望了眼苗亦卉，苗回瞪了她一眼．
　　＂好了，不说这个了．亦卉，我来的时候看见你们班的那个叫什么连映辉的抱了一大束玫瑰，不知道要送给谁．咱们学校真成了风花雪月的场所了．学生没法管，学校惹不起，真不愧是全市第一呀．＂她看了我一眼，好象突然想到似的，说：＂哦，行老师，对不起．我忘了那也是你教的班啊．＂
　　＂好了，你别说了．＂苗亦卉看向我．＂行老师，你不是还有事吗？你先走吧．＂
　　＂哦，好．那再见．＂我尴尬地走了出来．想了想，然后走到班上．
　　班上很乱，我一进来就更乱了，因为班上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连映辉，这束玫瑰好漂亮啊，这一路拿来辛苦你了．＂我走到连的旁边．
　　埋头玩电子游戏的连映辉抬头，说道：＂我开车来的，不辛苦．＂然后继续玩．
　　我发现自从上这个翾翎一中，什么拽的都让我碰见了．＂不知道你要送给谁呀？＂我和颜悦色地问．
　　＂俞歆凝．＂他同桌替他答道．
　　＂哦，还带秘书的，你自己不会回答啊．＂我不知为什么突然生起气来．
　　＂我会啊，有什么你就问嘛．不过小点声啊，我耳朵疼．＂他顺势挖了挖耳朵．
　　＂你对老师说话是什么态度啊．＂我发觉我火了．
　　＂我就这个态度，你想怎么样？你不就是个班主任吗，有什么可牛的啊！＂
　　＂你不就家里有钱吗，有什么可牛的啊．除了追女孩子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就是有钱，这点就比你强！＂他指着我的鼻子．
　　＂你......＂我刚想动手，已经被拉住了．＂行老师，我找你有事，你出来一下．＂苗亦卉硬把我拽了出来，没想到她劲儿还挺大．
　　＂你怎么来了？＂
　　＂我一猜你就上班上来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和他吵起来．你应该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吧．＂
　　＂我就是看不惯他！＂
　　＂或许还看不惯别的吧．＂她小声道．
　　＂什么？＂
　　＂没什么，他还是孩子，你应该知道怎样教育，就不用我教了吧．＂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了．＂算了，是我脾气不好．以后管不了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我好象真的无力改变一切．况且我还有私心，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我默默地走回了办公室．
　　苗亦卉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的工作经验还太少，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你改变不了环境．除了适应，你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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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上课时我也无精打采的，回到家连澡都懒得洗，只是习惯性地打开电脑．记得尘一凡说她会发电子邮件告诉我关于她母亲的事，于是我点开邮箱．
　　朝一夕：
　　先给你说我母亲离家出走的导火索．那天晚上父亲喝多了回到家里，然后要出去杀人．母亲拦着不让，他就拿起刀失手砍伤了母亲的左臂．砍完后他就清醒了，立刻把母亲送到了医院．母亲在医院住了几天，然后有一天父亲去看她时就发现她不见了．毫无疑问，她逃院了．然后父亲就报了警．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直到现在．
　　母亲从嫁给父亲后，或许是在嫁之前父亲就很爱喝酒，经常喝醉，醉了就大吵大闹连打带吐．而且他很容易嫉妒，经常怀疑母亲跟别的男人怎么样．那天他要出去杀的那个人就是以前他追母亲时的情敌，也是工作上的劲敌．他跟那个男的共同竞争一个职位，因为那个男的背后使坏，他便输了．
　　母亲年轻时有很多人追，只因父亲对她最好她就嫁了他．可嫁了之后才发觉那段婚姻是那么痛苦而易碎．除了吵架就是挨打．而且小时我体弱多病，常住院输液，母亲多半因心力交瘁，承受不了才走的．
　　母亲走后父亲就更疯狂地抽烟喝酒和打人，就是这样．
　　尘一凡
　　朝一夕：你在线为什么不打招呼？每次都是我先跟你说话．
　　尘一凡：我在等你看完邮件．
　　朝：你怎么知道我会先看邮件？对了，你第六感很强的．
　　尘：聪明
　　朝：他打你吗？
　　尘：当然，除了打我还能找谁撒气？
　　朝：从小一直打到现在？
　　尘：初中以后就很少打了
　　朝：打的严重吗
　　尘：鼻青脸肿，遍体鳞伤．重的一次是腿打断了，自己去的医院
　　朝：真是骇人听闻．为什么不去搞他？
　　尘：告？然后呢？然后就是我一个人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毫无工作能力，没有经济来源.....
　　朝：社会不会负担吗
　　尘：社会是最冷酷的，我宁愿相信自己
　　朝：你恨他吗
　　尘：小时或许，现在，没感觉了
　　朝：那你母亲呢
　　尘：不恨．离开或许是好的，否则就是和我一起受罪．我只是希望，我根本没有生下来．
　　我沉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尘：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你为什么不去死＂？
　　朝：我不会那么问的
　　尘：我猜你也不会
　　朝：只要悲痛不是一个接着一个，生活都是可以好好珍惜的．
　　尘：＜＜读者＞＞上抄来的吧
　　朝：你也喜欢看＜＜读者＞＞？
　　尘：是啊
　　朝：我刚才那句说的是真的
　　尘：可我还是认同张爱玲的话：生孩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生出死亡来？
　　朝：不要这样
　　尘：对不起，我好象有些失态．说说你的事吧
　　朝：我对工作突然失去了信心，我感觉找不到了方向．我觉得我工作的地方很混乱．
　　尘：如果把一匙酒倒进一桶污水，你得到的是一桶污水；如果把一匙污水倒进一桶酒中，你得到的还是一桶污水．
　　朝：接下来是：一个正直能干的人进入一个混乱的部门可能被吞没，而一个无德无才者可能很快将一个高效的部门变成一盘散沙．
　　尘：记得很清楚嘛
　　朝：那你是说我会被吞没喽
　　尘：我是怕你的单位会被你搅成一盘散沙．
　　朝：呵呵
　　尘：过去让人懊恼，未来让人彷徨．在左右为难，进退失据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是扮演好当下的角色，隐忍着做好手中的事情．
　　朝：我真的很佩服你，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却还能安慰别人．可是，你做到了么？
　　尘：没有．我知道，说总是容易的，而做起来总是那么困难．
　　朝：你是一个让人心动又心痛的女孩．
　　尘：到底是褒是贬啊？
　　朝：我不懂老天为什么会让你承受那么多痛苦，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替你承担．
　　尘：可惜不存在如果．但还是谢谢．
　　朝：有人追你吗
　　尘：算有吧
　　朝：他人怎么样
　　尘：塑料梅、兰、竹
　　朝：什么意思？
　　尘：古人称梅、兰、竹为什么
　　朝：君子啊．哦，伪君子．
　　尘：聪明～
　　朝：呵呵．对了，我现在正在找安妮宝贝的书
　　尘：是么．你怎么也想读了
　　朝：因为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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