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生》陛陛陛陛下

2、第2章：初识若棠

　　一连几天伊然的场子都被包了下来，也不知这顾大上将是个什么意思，这戏曲一连听几天，还包了场，这想要听伊然的曲儿的可怎么办？
　　终于是第六天没有包场啊，梨苑里又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了。
　　话说这顾上将连续包了五天场，连续听了五天的《梨花落》，又不听其他的曲儿，这该不会是——对伊老板有意思吧——
　　嗨！谁敢说呢！顾上将可议论不得，人家是湘州前顾上将的二少爷——顾显少爷。这才二十有四便上了战场，杀敌无数，前顾上将退位后，顾显不仅击退了所有想要占领湘州的军阀，还一连占领了几座城，真是带兵奇才啊！不过这顾上将还有个哥哥和弟弟：这个顾家大少爷顾曜啊就是个玩胯公子，什么好的都不会，就是喜欢赌钱去妓院，令顾老爷子烦心的很，这小少爷顾诺吧，只会文，又太小，怎么担得起上战场杀敌的巨任呢？这继承顾老爷子的位置的，只能是顾显少爷喽！
　　今个儿听曲儿的也来了一个大人物啊！听说是顾家二少爷的发小，是个名门贵族呢！
　　穿过人群，往戏台子那儿望去，一个穿着米黄色西式洋裙的女孩儿坐在戏台子前的正中间，身后站着两个穿便服的身材魁梧的男人，还有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小男孩儿在旁边伺候着女孩儿。
　　女孩儿观戏正入神，显然很喜欢这曲，曲毕，她对唱戏的人很感兴趣，虽然她也听过伊然的名声，但是自己父亲不允许她到这里来，说什么——要是想听曲儿，就把人家请府里来。
　　“小姐，我听说顾上将在这里听了五日的戏诶！”那个伺候女生的男孩儿道。
　　“伊老板的戏这么好，顾显哥哥又在战场杀敌那么长时间，回来了听听喜欢的曲儿也没什么吧。”女孩儿道。
　　“我听说伊老板长得倾国倾城，许多男儿都为她倾倒，这万一顾上将也……”男孩儿道。
　　“呸呸呸！别瞎说，顾显哥哥他不会的！”女孩儿有些坐立不安，又道，“安子，你去请这里掌事儿的，让她把伊老板请来一下。”
　　安子照着做了，很快，梁妈妈和伊然一起来了。
　　女孩儿瞧了眼伊然，有些发愣——这么好看的女娇娥，居然在这里唱戏！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伊然道。
　　“哦——伊老板快请坐。”女孩儿指着木桌另一边儿的椅子道。
　　伊然道了谢，便坐在了椅子上。
　　“伊老板，今天来是想和您交个朋友。”女孩儿到着水道，“我叫孟若棠，这是安子，我的小跟班儿。”孟若棠笑着指向安子。
　　安子看着伊然愣了神，伊然笑着向他点点头，安子的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孟若棠和伊然见此相视笑了笑。
　　“原来是孟小姐啊，听闻孟老爷管的严，您今个儿能来我这看戏，实在是受宠若惊啊。”伊然客气道。
　　“这不是顾显哥哥回来了嘛，我这才能出来玩儿。一直听闻这梨苑伊老板的戏唱的好，早就想来了，可爹爹就是不允许。”孟若棠道。
　　“孟老爷也是为了小姐好嘛！”伊然笑道。
　　“伊老板今年多少岁？”
　　“二十。”
　　“那我应该称伊老板一声姐姐啊！”孟若棠道，“我今年也才十九。伊老板以后可以直接称我名字，那我也叫伊老板一声姐姐怎么样！”
　　伊然笑着酌了口茶，算是默许了。
　　“若棠姑娘今个儿来怕不是单单为了要与我姐妹相称吧。”伊然道。
　　孟若棠被说中了，轻咳了一声，凑近小声道：“我想问问，这几天顾显哥哥他为什么要包场听你的戏啊？”
　　伊然轻笑了一声，道：“这事——我就不知道了，顾大上将有钱有势，就算是包上一个月在这里听戏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只负责唱。”
　　孟若棠哦了一声，这时，安子提醒孟若棠该回去了，孟若棠这才起身道别，伊然送她到梨苑门口便转身回屋里。
　　这上午太阳还挂在天空上呢，下午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行人纷纷跑了起来，伊然在茶馆里，没淋着雨，可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了。
　　“伊老板坐，我给您沏壶茶去。”店里的小二道。
　　伊然点点头，微笑着回应，小二有些呆滞，但很快又回过神去沏茶了。伊然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外头的雨，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儿。
　　有人从二楼下来了，长靴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十分沉稳。
　　那人走向茶馆门口，却被坐在旁边的身影吸引了，他看向她，顿了顿脚步，下一秒又回过神离开了。
　　伊然再次看向门外，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也没想些什么，继续望着屋外的雨。小二沏好了茶，伊然又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雨天配上一盏茶，如此甚好。
　　第二天孟若棠又来听曲儿了，她依旧坐在戏台子前的中央，入神的观着戏。
　　伊然的风采着实出众，那一颦一笑，一转身一甩袖都别有一番风韵，还有那嗓音，那是一个惊艳啊！
　　曲毕，伊然换下戏服卸了妆，孟若棠蹦蹬跳跳的到化妆间去找伊然，伊然此刻正在镜前梳着乌黑的长发。
　　“伊然姐姐！”孟若棠跑到伊然身边坐了下来。
　　“今个儿不去学堂吗？”伊然笑着问。
　　“今天我可以不去啊，爹爹会请先生去我家教我的。”孟若棠道声音像铃铛一般，很清脆很有活力，“我打算去逛街，姐姐要不要和我一起？”
　　“去吧。反正闲来无事，就当去散散步好了。”伊然道。
　　昨晚还下着雨，今早已经停了，太阳又爬上天空撒着阳光。这刚入秋，太阳在头上挂一会儿便有些燥热，孟若棠东瞄瞄西瞧瞧，看到一家脂粉店，便拉着伊然进去。
　　脂粉店里全是女流，柜台的老板殷勤的向富太太介绍这介绍那，家境一般的就自己看看，碰到心怡的就犹豫着要不要买。
　　“来这做甚？”伊然问。
　　“姐姐你不化妆的吗？”孟若棠有些惊讶道。
　　“我觉得化妆麻烦，所以就不化。”伊然道。
　　“也是啊，姐姐都这么好看了，化不化妆都一样！”孟若棠笑着道。
　　孟若棠挽着伊然在脂粉店慢悠悠地转着，想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脂粉。走着走着，前面有人挡住了路，孟若棠抬头要绕开，那人却开口说起话了：“若棠？孟叔叔不是让你去学堂吗？你怎么在这？”
　　孟若棠显然不想和她说话，没理会她，直接挽着伊然绕过去。
　　她又转身道：“这不是伊老板吗？若棠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孟若棠转身没好气的说道：“我的事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说完愈要离开。
　　“伊老板的戏唱的再好也不过一介戏子，你和一个戏子靠这么近，孟叔叔知道吗？”
　　那女孩儿穿着白色的洋裙，梳着马尾，脸上白白净净的，只是血色显得很淡，她身边有个人扶着她，应该是她的佣人。她说话的时候很轻柔，看着挺柔弱的，但说话却如此犀利，不是什么善茬。
　　孟若棠顿时火气上来了，戏子怎么了，起码人家有自己的本事，不像你一天到晚装可怜！
　　伊然拉住了孟若棠，自己走上前先行了礼，再道：“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这行行出状元——我便是唱戏里的一把好手。我唱的好，大家爱听我的戏，我便是成功的，只是不知道姑娘有什么本事——值得让人钦佩？”
　　孟若棠听笑了，面前的姑娘脸色也更白了，她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咳嗽着，弱不禁风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倒了去。
　　“伊老板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得罪你了吗？”身边的佣人道。
　　“字面上的意思。”伊然笑道，“是没得罪我，但是得罪了我们所有唱戏的。”说完伊然又行了礼，拉着孟若棠离开了。
　　俩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尤其在提到那个女孩子刚刚那样子，孟若棠心中一阵爽快。伊然和孟若棠就这样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孟府，俩人便道别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