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华禅月》烧雪煮茶

53、动脑

　　清雨也察觉到他的样子，还以为是小妖暴露了，内心竟然有些不安，小妖也没得罪他。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可什么都没有说，是他自己发现的。
　　容暄的目光游移在云霄身上，内心忐忑，却还是一面平静道：“国师这是怎么了？”
　　云霄回过神，眼睛却还是顿在桃华身上。
　　桃华也被他的阵仗吓到，不过有小蛇蛇给的宝贝，应该不会被他识破才对。他又有些担忧毕竟清雨可是一下子识破了他的身份。
　　半日，云霄道：“你，你是何人？”从未见过如此相似之人，或者说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是她回来了，不过瞧她年岁应该不是。
　　不等桃华开口，容暄道：“是我侍从，也是我的人。”他字字如铁，不容置喙。言语间还透出一丝被冒犯到的极度不悦。
　　“你叫什么，来自哪里？”云霄不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仍旧继续着自己的疑问。
　　似乎被他的质问激怒，容暄轻声呵斥道：“云霄！”
　　云霄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龙颜，他本不屑于服务皇城，但师父让他重誓，要他誓死保护他的安全。为了缓和容暄的疑虑，他立马单膝跪下道：“陛下息怒，微臣只是觉得此人像极了小公主。”
　　闻言，桃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早知道他就不变成这么个样子了。这张脸这么大众的吗？先是像贤妃晚晚，现在又像极了小公主。
　　容暄一顿，小公主？小公主就是他的姑姑。自幼与云霄定亲，两人本情投意合，欲成婚前一月，不幸染了疾病，被接进景宁宫修养，后来年纪轻轻便去了。此后云霄便心无旁骛，一心修道。这么想着也是个可怜人。他从未见过小公主，偶尔听人提起，也不过只言片语。
　　清雨悬着的心似乎放下，原来他并未识破小妖。不过他看了眼琉璃幻月，还是无法将它让给他人。昆仑神君之所以将琉璃幻月赐予朱鸟族是为了平息朱鸟血统中自带的暴躁。朱鸟一族只要成年之时就会迎来一个劫难，那就是血统的躁动，血统躁动会让那些朱鸟失去理智，变得嗜好杀戮。
　　桃华见容暄脸色不大好，赶紧道：“诸位，陛下累了，你们请回吧。”说着做了请的动作，云霄和清雨相看一眼，只得行礼离开。
　　他们走了不久，桃华就一把拿过琉璃幻月，再三打量确实是琉璃幻月没错，怎么会没有亮呢。
　　“看什么？”容暄问。
　　桃华看了看琉璃幻月又看了看容暄，忽然问：“你很想看它亮？”
　　容暄温温一笑。
　　他以前听过那大人说过琉璃幻月，琉璃幻月还是那位主神曾经替昆仑神君开启的。他吵来吵去，那位大人也曾跟他说过口诀，想是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这玩意会落在他手里。他得意的笑笑，然后默念口诀，朝着琉璃幻月注入真气，没过多久，那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五光十色好不漂亮。
　　他还以为以他的道行怕是点不着，没想到得了容恪的便宜，又有小蛇蛇宝贝在手，一下子就给他瞎猫碰着死耗子点燃了。他嘚瑟一笑：“好看吗？”
　　容暄没想到他能点着，瞧着他一脸欣喜，他笑道：“好看，真好看。”
　　“嘿嘿。”桃华笑出声。他想好了，得了这种宝贝得告诉道士和小蛇蛇，顺便向他们展示一下自己是如何将灯点亮的，这么想着，他愈发高兴了。
　　皇城外，一处暗楼。
　　一身黑衣的人立在那里，一边是一个身着青衣的。
　　青衣人道：“你倒是好计谋。”
　　黑衣道：“不及你主子。清雨是个傻的，灯芯被人拿了都不知。”
　　“哼。”青衣人冷哼，不管清雨如何，说他主子就是不行。
　　黑衣人忽然道：“宫里那小妖似乎跟你家那位关系不错。”
　　闻言，青衣人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不是他的对手，只好道：“你最好别在背地里惹什么幺蛾子，否则我们主子不会放过你。”
　　黑衣笑，笑得乖张。“我是光明正大，何来的背处惹幺蛾子。”
　　青衣人一愣，然后道：“皇城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黑衣人蔑视着青衣人，一股危险的气息临近。“我去哪里还轮不到你们过问吧。”青衣人神色不安，黑衣人继续道：“你主子那么聪明，难道不知其中一二。”
　　说着诡异的笑着，消失在夜色之中。徒留青衣人在原地，暗自思忖。
　　一连几日，桃华都很无奈，不是被云霄跟踪就是被清雨打扰。清雨是要琉璃幻月，但是那云霄他还真想不出他是为了什么。难道又是像小公主？这么想他有些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得了清静，无力的坐在小花园。却闻到熟悉的味道，他欣喜的别过头，见到那一袭黑衣总算开心的笑了起来。“小蛇蛇。”他起身，走到落华面前。落华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桃华忽想起自己的宝贝，正欲向落华炫耀，却听得落华说道：“朱鸟一族不能离开琉璃幻月。”
　　闻言，桃华瘪嘴。原来小蛇蛇已经知道自己得了宝贝，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落华见他一副装死模样，继续道：“朱鸟成年会遇心魔劫难，渡不过者要么死要么疯，还有一些天赋高的会魔化。”他说话间没有一刻是看桃华的，目光总是盯着不远处的池塘里悠闲游弋的锦鲤。
　　桃华顿感罪恶，他根本不知道这些，落华的意思很明白，琉璃幻月就是因为朱鸟一族的特性才被赐予他们。想不到琉璃幻月对他那么重要，难怪这些天他总是尾随着他让他跟容暄求情归还琉璃幻月。桃华虽然不舍得，但是他知道轻重。“我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落华颔首，然后问：“前些天你见着黑袍了？”
　　桃华正想说这件事，前些日子唐赋被处死，黑袍出现了，不过黑袍似乎不像过去那么让人心不安。功法依然厉害，他偷偷放了好几张的符咒，在他走过之后就变成了齑粉。
　　“我瞧着他不像受了伤的样子。”桃华托腮思忖。
　　落华眸子一动，淡淡道：“那你得小心着些。”
　　桃华一笑，然后拉扯着落华的袖子，撒娇道：“小蛇蛇还是关心我的嘛。”
　　“不关心。”落华一脸嫌弃。
　　“哼，死鸭子嘴硬。”桃华瘪嘴。
　　话落，听得有动静，落华迅速离开。
　　桃华朝着那声音处看去，原来是容暄。他上朝回来了，想不到今日这么快。想着归还琉璃幻月的事情，他小跑过去。“今天这么早？”
　　“嗯。”容暄点点头，目光却看着落华离开的地方出神，脑海里只有他朝着那人撒娇的情景。
　　桃华推着容暄边走边聊。为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提起琉璃幻月，桃华推着他绕了小池塘好几圈。
　　“你有话？”容暄忽然问。他神色有些黯然，心里想是不是那人来了，他又想着走了。这么想着，他竟有些害怕。害怕都是真的，那他怎么办。
　　桃华觉得自己或许真是蠢笨，好多人都能看穿他那点心思。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开了口：“那清雨也挺不容易的，我寻思着那琉璃幻月于我并没有他那么重要。”
　　“他威胁你了？”容暄回过头，看着桃华。那日他就觉得那个清雨想要用桃华是妖的事情来讨回那琉璃盏。这几日他的耳目也跟他说了，清雨出现的事情。还真从桃华身上下手，倒是好计谋。
　　桃华摇了摇头，清雨每次都是诚恳的请求，并未说其他什么。
　　“那为什么？”容暄不解，看得出他很喜欢那玩意，这还是第一次他那么欢喜一个宝贝。
　　桃华道：“那玩意对于清雨真的很重要，若是留在我这边顶多的平衡真气，但是对于他的族人却是生死攸关。而且东西本就是他的。对于他不仅仅是宝贝，更是全族人的希望。”
　　“你喜不喜？”容暄的话又变得短而又认真。
　　桃华毫不犹豫道：“我自是喜的。”
　　“那就留着。”容暄回过头，看着前方。
　　“不要。有些东西如果原本不属于你，喜欢也是无用的。琉璃幻月或许也想回到朱鸟一族，毕竟那样它更有价值。”桃华是认真想过的，他可不是自私的小妖。
　　闻言，容暄一愣。不属于的东西，喜欢也无用？他内心极度不平静，又想起刚才桃华一脸欣喜的拉着那黑衣人撒娇的样子，手不自觉的握在了一起。
　　桃华见容暄不松口，又道：“其实我有其他人帮助，也并不是非得那个琉璃幻月的。咱们就还给清雨好不好。”容暄依旧岿然不动，以为是容暄先前明确拒绝，现在又归还很没有面子。他也知道君无戏言的说辞。他又道：“要不咱们弄个比试什么的，不但可以热闹热闹，还可以把它当奖品？”
　　半日，容暄开了口：“好！”
　　“你最好了。”桃华一下子拉住容暄的手。
　　容暄错愕，那阴霾一瞬即逝，继而莞尔一笑。
　　桃华想了很久，最后决定比武，但是比武总得有个噱头。见他冥思苦想，容暄道：“不如招亲？”
　　“我不想招亲。”桃华一脸苦相的看着容暄，容暄被他那模样逗笑了。“不是你，我有两个妹妹。”
　　他早就听闻容暄有两个适龄的妹妹，正值婚配年龄。不过婚姻大事这般随意怕是不好。
　　“只是初试，关键还看双方意愿。”容暄道。
　　容暄总是明白他想什么，但他似乎从来猜不透容暄在想什么。他也懒得想，他关心的只是容暄什么时候病好，这样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一心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