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皇冢》七言难尽

10、第十章

　　混吃等死的日子总是容易让人玩物丧志，这段日子荀梓倒是也给我介绍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同僚，虽大多与我志趣相投，却也没让我放在心上，做好面子上的事也就应付了，他们品轶太低，我要攀附的可是大树。说来我作为尚书，上任以来却也再也没见过侍郎张大人，没错就是那个奉命捉拿还让人抽我的张富贵大人。荀梓我不曾引他来见我，我提过两次，却是被他含糊过去，后来实在招架不住我穷追猛打悄悄咪咪的跟我说这张富贵是大将军的人，而我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惹了大将军不快，张富贵自是不愿与我交好，不过我也无甚所谓，毕竟在这党羽派系分明的朝堂上，我既与那皇后交好他人自是也把我当成了丞相一党。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丞相虽待我不薄，却也没明显拉拢，想想也是，我不过刚刚上任，没什么让人拉拢的资本。与皇后相处数日，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女人，除了有些大小姐的任性之外没什么别的心思了，明知自己心爱的人不可能爱上自己，她倒也可以接受了，当然，不接受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让皇帝废后，失足少女的代价就是庭院深深，宫墙清冷，了此残生而已。不过所幸我偶尔也会去陪她解解闷，外人看来也就是我为皇后调理身体，也不至于有什么谣言传出，毕竟那可是丞相之女，想动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要是说起有什么特别的，还得数前几日在御书房门口遇到的那人，他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送来了大礼，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看得我是眼冒金光，当然最让我珍视的便是其中的一幅画，倒也不是什么美人出浴图，画的是一片大漠风光，仿佛一望无际的辽阔，浩浩然，渺渺然，如战士驰骋的疆场，如茫无人烟的险境......荒芜的沙漠生生让执笔者画出几分神秘与魅力，画技之高超当世罕有，绝对的价值连城！不过无功不受禄，金银珠宝我可以留下，但这画一看就是大师之作，可不能轻易收着，说不好就是个灾难呢。于是我亲自登门将画还了回去，他也没有勉强，只说卿大人客气了，不过小小薄礼。听得我心里直打颤，这时我方才对他真正有了个了解。此人名叫段北痕，吏部尚书，与我一样的官职平日却比我忙上不少，毕竟掌全朝官员，事多着呢。不过我借观赏为由看了看他的府邸，堂堂尚书府只能用朴实无华来形容，这点倒是清奇。不过我可不认为他是什么好人，出手就是那么贵重的画作，他自己肯定也不能穷了。而只要认定了这一点，我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跟他做朋友，并且经过商议我二人以招纳贤士为由狠狠坑了皇帝一笔巨款，转身便去酒楼逍遥快活。到目前为止，此人便是我最好的合作对象，我自然也乐意与他“共度良宵”。这不今天偷闲，我二人便来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青竹小居。虽酒楼却并不喧闹反而到处透露着一种清新自然的安宁气氛，到处都是竹叶的元素，青绿色的帷幔，竹制的桌椅，空气中弥漫着的也都是竹叶青酒的香味，闭上眼睛轻嗅一下都是让人愉悦的清香……两个字：上头！我不由心头一喜，拉着姓段的就往楼中撩。进入楼中果然不同凡响，偌大的大堂和谐静好，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很轻，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谈风赏月，只有一个小厮招呼着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见我二人进门，急忙过来招呼

　　“二位，里面请。”

　　弯腰转手，语气恭敬却没有卑微

　　“带我们去雅间。”

　　大堂虽静终究也不是议事之地

　　“好的，请随我来”

　　这里作为京都最好的酒楼，绝非仅靠酒菜氛围，想要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好的立足，绝对要有极强硬幕后经营者，只不过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二人也只是来享受一下，并不关心这到底是谁的。
　　小厮引我们到了隔间呈了最好的酒菜

　　“把你们这楼里最好的歌姬叫过来，给我们助助兴。”

　　吃酒不听曲可不是我卿某的做派，小厮也是个聪明人，挑了姿色上佳的姑娘带过来，眼看着一个个翩然的身影在眼前闪过，再加上美酒的滋润，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嘛！就是可惜了这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啧啧。再看看身边的老段，他的眼睛都直直的盯着那些姑娘，相比之下还是他更没出息一点。感受着这般美好我不仅微微眯起了眼，恍惚间一起沉闷的琵琶音让我微凝了神，与那些轻柔舒缓的调子不同，这声音甚是沉闷凄凉，甚至让我仿佛置身疆场，寒风凌列下的尸横遍野，无不散发着抑郁的悲壮。我不紧暗暗心惊，同样也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奏出此等乐曲。睁开眼睛向着锦屏后望去，只能窥得些许残影。琵琶声流转，这次是带了些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豪美，也带些“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的悲凉。在京城这种充满了吴侬软语的柔美之地这种充满豪情悲壮的旋律当真是不常听到。
　　一曲罢，女子的身影在眼前点点勾勒出来，单看身样容貌便不会差了，虽面覆薄纱，看不清容貌，只看这气质也是寻常女子不会有的。我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她，直到她退出门去消失不见。身旁的老段注意到我的目光抿了口杯中酒调笑道：

　　“卿兄别看了，那姑娘都走远了。”

　　我收回眼光瞥了他一眼

　　“怎么？吃不到看看还不行了？”

　　“哈哈，当然不是了，这姑娘是楼中一绝，别说卿兄了，多少人慕名而来都只为见她一面，谁不都是无功而返啊，咱们兄弟今天运气好，得闻姑娘一曲已是莫大的人品了。”

　　“花的你的人品。”

　　“好好好，我的我的哈哈哈。话说这乔巧姑娘据说是从西域来的，不远万里来寻亲却未果，用光了银子，为了生计只得委身于这楼中，也不知传言真假。哎~”

　　听着老段的话，我心里不由一哼，什么年代了还会有这么狗血的剧情？不过这个乔巧倒是个值得花点心思的，若是把她弄到了新月楼，光是提成我可就赚翻了哈哈哈。打着心里的小算盘，不觉喝的有些多了，迷糊间好像又看到了乔巧，只不过这次看到的乔巧却是顶着皇后的脸，而且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阴森，挥舞着尖锐的指甲向我扑过来，还大叫着

　　“卿陆，你居然背着我看别的女人，我挠死你！”

　　还没等她冲过来，吓得我嗝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