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命皇冢》七言难尽

9、第九章

　　“娘娘，下官奉陛下之命，为娘娘诊治。让下官给您把把脉吧。”

　　低沉的声音说起正经话来有着不易察觉的与皇帝相似的感觉，但我相信她能听的出来。没办法，守活寡的人总是比别人敏感些。果然，眼前人终于正视了我，而我也恰好适时地略抬了抬头，在颜值这块，爷还不曾自卑过。

　　“娘娘近来可是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时常头痛？”

　　“嗯...大人好眼力。”

　　“娘娘先请这边坐，下官先给娘娘诊脉。”

　　“好，好。”

　　听着这有点激动的语气，叹口气，矜持呀我的皇后娘娘，不能就对我一眼万年了，至少还得再挣扎一下吧。诊脉的过程真是让人有点吃不消，快实体化的视线在我身上扫射。这位娘娘是有多孤独，该不会如果煜王不是奇丑无比的话我进来的时候就该看到些不得了的东西吧，细思极恐。装模作样的诊了脉，起身回话道：

　　“娘娘是因为季节更替，发困无力，内虚外寒，以致体内湿热之气难以散发才会如此，下官为娘娘拟一副药方，保证药到病除。”

　　“嗯...多谢大人了。”

　　目的达到，撤退！临走还收获了星舞姑娘赠送的手帕一条，虽说是包着打赏的银子，但很明显的，真正的赏赐正是这条手帕，我虽不太了解绸锦布缎，单单就这手感就不是凡品，尤其是上面绣着的合欢花，淡粉的颜色秀在浅黄色的料子上尤其柔美，合欢呀......
　　出了惜瑶殿，外面的气息确实轻松了不少，倒有几分心疼皇后娘娘了，皇帝登基时间也不长，还处在励精图治的初级阶段，后宫几乎不会踏足，至今也只有皇后和另一个不知什么位分的嫔妃，可谓冷清，皇后年龄不大，心思还单纯着，又不曾经历一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丞相很疼爱女儿，也不曾让她接触世间险恶，单看她不懂掩饰的表达自己便能看出一二。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女孩，要在这冷冷深宫凄然度过一生，这种处境还是她最爱的人给予她的，当然也是她自己选择的，还真有些讽刺。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御书房，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就是御书房的虚影了，这个时辰刚下早朝，兴许还能吃顿早膳。只是到了御书房可就不那么美好了，今儿个好像格外压抑呀，看着门外议论纷纷的众人，这是跪候也不闲着呀！

　　“各位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哎，卿大人你有所不知啊，皇上早朝发了好大的火啊！”

　　一个老……东西抖着一身肥肉，一副“我好怕”的样子。

　　“在下早上公务在身未得参加朝议，敢问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西域各国又发难滋事了，只是不知皇上为何此次龙颜震怒至此。”

　　这货是便是前几日早朝与我打招呼之人，狗子为我引介同僚之时与我说过，一身官服在此人身上倒有几分格格不入，那日不曾细看，如今看来倒有几分相貌堂堂，朝内实在找不出几个。难得还有如此妙人，只是不知是否志趣相投，找机会定要好好结识一番。我没有接话，转头看向四周问道:

　　“丞相大人呢？”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会不在这儿呢？

　　“甯大人与大将军在于皇上议事呢我等在此等候。”

　　我早膳还未用，怎么可以不让人进门呢？

　　“小顺子！”

　　“奴才在。”

　　“进去通报皇上，就说卿陆求见。”

　　“卿大人恕罪，皇上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的。”

　　“我不是人。”

　　嗯？？？哪里不对的样子。

　　“咳咳，我不是任何人。”

　　“是。”

　　身后那么多人看着，狗皇帝要是这时让我下不来台我……我……我就真的抢了他的皇后，哼！所幸片刻后小顺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丞相和将军，两个老头子一脸严肃看来是被骂了，痛快！

　　卿大人，皇上让您进去，各位大人都散了吧，今个皇上谁也不见。”

　　无视身后众人人各种各样的眼光，只在路过丞相时微微做了一揖:

　　“丞相大人安好。”

　　“卿大人多礼。”

　　要想在这朝堂上安安心心做一个大贪官，自然要有一个大的靠山，而我之前就已经得罪了将军，所以丞相就是不二人选。进了这称得上奢华浪费的地方，龙涎香的味道呛得我直咳嗽，

　　“卿陆拜见皇上，吾皇咳咳万岁万岁咳咳万万岁咳咳。”

　　一句问安被我说成这样，不知他会不会气到狗带。

　　“起来吧。”

　　“谢咳咳谢陛下。”

　　“来人，熄香。”

　　嗯，还算体贴。

　　“这么长时间了就你毛病最多，这香怎生得罪你了，一点儿也沾不得。”

　　虽然语气颇为无奈，但好歹他还记得。把香熄了自然也没有那么难受了，听着坐上人无奈的语气甜甜一笑道:

　　“怎生得罪我了，你还不知道吗？嘿嘿！”

　　“越来越没规矩了。”

　　“哎，还不是您教的好呀。”

　　这怼起人来丝毫不废力气，

　　“朕不是说了吗，今日不见客，你这时候见朕又是所谓何事？”

　　座上的人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闭着眼好像一点也不愿意睁开地贪恋着片刻的安宁，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回皇上，臣是来复旨的，娘娘凤体无碍是心绪不宁，闲来总爱想些闲事，才致心情郁结，臣开了方子，不过是些补药，可助娘娘恢复一二，只是……”

　　你不言我不语，敌不动我不动

　　“只是什么说吧，朕又不会吃了你。”

　　“哎，自然，皇上如此大肚怎会吃了臣，只是娘娘身边清寡，还望皇上多陪伴才是。”

　　这毕竟是皇家家事，我能说到这份上已是不易，但是爷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所以也别怪我生了膈应你的心。果然闻言言皇帝陛下缓缓睁开了眼，然后我就感受到一种近乎实体化的眼光在我身上来回扫射，凉飕飕的。许久许久，久到周身血液几乎要凝结了一样，才盼得人开口。

　　“朕政务繁忙，皇后既然没有什么大碍，便让她静养着吧。”

　　这是……不准？

　　“皇上啊，万万不可啊，娘娘凤体为尊，这可是国母，万一有损克怎生交代啊！”

　　“又不用你交代。”

　　……
　　虽然无法反驳。这是要阻我的发财路啊！

　　“皇上，请您三思。”

　　拱手作揖，很久，终于在腰要断了的前一秒，皇帝陛下叹了口气，一挥衣袖道:

　　“既卿大人有这份心，那便由卿大人为皇后调理身体。”

　　“哎！臣领命。不过皇上这报酬……”

　　“你给朕滚出去！”

　　……后来……后来，传说那日皇帝谁也不见独召见了卿大人，传说皇帝那日大发雷霆，命人把卿大人丢出了御书房，传说那日卿大人摔了个狗啃泥之后，一脸悲戚的回了府中，人们没有听说的是卿大人回府后仰天大笑，笑到肚子都疼了。那晚做梦。梦中都是千万银钱，取出帕子，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传闻皇后绣工了得，果然是不同凡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