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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阴界狭间 ...

  •   “在构成世界、约束世界的规则见证下,我在此宣誓:我将全力帮助眼前的神明找回失落的力量,但与之相对,也需要帮助我完成使命。在此期间,我愿意将我一半的权柄共享给对方。”

      择木栖沉声道,在说到最后的时候,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对面脸色苍白的神明。

      八岐大蛇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的小动作,适时的露出了几分“惊讶”,又像是十分体贴的一样没有多做出声。

      “我同意。”

      蛇神缓缓说道,语音阴冷丝滑,让择木栖下意识一颤,但随之涌上的不知名的喜悦很快淹没了他。

      这份约定实在是不太规范,如果不是一个人想的太少,一个人只要能离开这里,其他的都不甚在意,恐怕换了随便一个人都不会同意。

      “太好了。”话出口他才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也许是终于能直接帮助到一个人了?毕竟修复世界合理进程这件事,不管是不知情的被帮助者,还是他,都觉得太虚了,这时才有具体的感受。“我们准备离开这里吧。这里的环境对于灵力的回复实在是太不利了。”

      八岐大蛇自无不可,或者说他才是最希望离开这里的那一个。

      择木栖点点头,转过身合拢折扇,十分随意的塞回到袖子里,单手捏印,准备开出一条离开的通道。

      衣衫上被固定了法术袖中乾坤,这是一种利用灵力圈住并隐藏起虚空中的一块空间供主人使用的法术,大小由施术者的法力决定,每过一段时间补充一下灵力就够了,是一个十分方便的日常法术。

      不同于被迫逃离时的窘迫,作为一名神祇,空间正是他的领域,划出一个可供离开的口子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甚至连结印都只需要十分简单的几下

      择木栖持续输出灵力,轻轻的咦了一声,这里的空间壁似乎格外的厚实。

      不过也并不碍事。没有多想,加力的灵力输出,很快的,他面前便出现了一道缓缓打开的裂缝。

      洞开的空间隐隐露出了外面的模样,白雪皑皑,收缩起生命力的植物们只留下一截截枯枝穿破雪面,露出一个个深褐色的小尖角,但也足以想像夏日这里的茂盛。

      “走吧。”他侧过脸看向神明大人,手指一动湛蓝色光芒亮起又熄灭,深黑锁链落地发生一声脆响,他弯起眸子,眼含期待的看向神明。

      本就是自己随手制造出的幻象,如果不是择木栖的动作,八岐大蛇几乎要将这个抛之脑后了。他同样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不太深的笑容,看向外界的的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怀疑。

      从刚刚契约的结束,他就感受到一股不同于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缠绕包裹了起来,他明白那应该正是对方的权柄,但这个年幼的神明并没有显露出太多属于能力——治愈的确很出色,但他能看得出来,那是人类的法术。

      因此他对对方信誓旦旦的说辞始终抱有一丝怀疑,但,试试总不会损失什么。

      于是邪神唇角微翘,握上少年伸过来的手掌,跟随着他一起走入裂缝之中。

      择木栖刚刚离开深渊,就迫不及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银发鹤氅,也许是因为他的唇角天生有几分上翘,即使是没笑的时候也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即使是冰冷的颜色,也不会显得冷傲。

      倒是他自己被冻得够呛。冬日里的寒风像是最不留情的刀锋,一刀刀割在少年的脸上,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冻住了一瞬。赶紧松开手,捏了法诀,让自己重新暖和起来。

      邪神因为被半途松开稍稍皱眉,但很快注意力就被迅速转阴的天气吸引,他暗自运气灵力,如果还有别的限制让他无法离开,他也能确保自身不会受到太大伤害,至于帮助他的少年神祇会不会受到波及……如果心情好的话,就顺便把他也卷回狭间吧。

      择木栖看着晴朗的天空转瞬便被黑压压的乌云覆盖,心中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来来到这里时候好像自己接收到了什么信息,但他那时太过狼狈,身受重伤又灵力衰竭,并没有捕捉到。

      也许只是这里比较特殊,毕竟如果是被神灵驱逐封印,能引起什么奇怪的现象都不奇怪。而且他从一出来就感受到这里空气堪称稠密的灵力,与自己家里所在的连成精都困难,神明或是被封锁在神国或是沉睡的环境不同,这里的灵力足够证明这里仍属于神秘的世界,即使是等会儿有神明降临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邪神一只脚踏出踩在地面上,乌云一阵翻涌,隐隐有雷光闪动,空气似乎也变得肃杀起来了。

      像是毫不在意的,八岐大蛇毫不犹豫的彻底脱离了那个地方。

      天空中雷云不断翻涌,终于,像是压制不住一般的一道雷光闪过,却只斜斜的劈到了附近的山头上。

      然后才像是勉强解气了一样,缓缓散去。

      “神明大人有推荐的去处吗?”少年笑着问道,他的眼睛随之稍稍眯起,像是这冰天雪地里反季盛开的桃花。

      他这话里问的是邪神能不能感受到自己神核碎片的位置,或者是信徒的所在。

      作为既没信徒,又不那么急切的想要恢复神核结束契约的八岐大蛇果断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有,我已经离开尘世已久了。”

      择木栖看着显得十分虚弱的神祇,有些想说要不要停留一段时间,又想起神明和人类是不一样的,如果只靠时间要很久才能恢复,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就先以自己的使命为主吧。虽然是因为术法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一定这里有需要的地方,但逛一圈总是没错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去京都吧。我想去看看这里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择木栖提议道,如果想要确认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这里的都城看一看,那里是皇权所在,也是这种古代最重要的地方。

      如果在现代就要更麻烦一点了,他可能要将一线城市一一都排查过才能确定。

      邪神大人自无不可,唇角稍稍勾起,似乎祭祀自己的“信徒”们正是生活在京都的望族呢。

      “好的。毕竟——我最喜欢人类了。”

      以为目标达成一致的择木栖又弯了弯眸子,觉得这位神明没有之前见过的那些高傲冷漠,也没有对自己的排斥。

      他点点头,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冬季的山林是枯燥无味的,尤其是在这种大雪过后,白皑皑的积雪淹没了一切,择木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兴奋,他家乡的冬季并没有雪花,本来就处在温暖的地方,又被母亲布置了结界,永远都是温暖舒适的春季,后来不得不离开家门,走过了几个世界,也正没遇上冬天。但是这山路又难走,景色又是如此的重复,他很快就觉得乏味了起来。

      比其他,八岐大蛇倒是一直兴味不减,比起无冷无热,被黑暗充斥的阴界狭间,这里要好得多了。

      他注意到少年脸上写满了的无聊枯燥,侧过头体贴到:“如果你不想走了,我可以直接带你过去。”

      择木栖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用了,我想看看路上的情况,也许能有些帮助。”

      提出来一路慢悠悠走着去的正是他自己,路上经过的地方往往能看出一些问题的端倪,而这些细枝末节也许就能帮助他直接找到目标。

      况且他对这里的环境也很好奇。

      “神明大人在那里呆了多久了?”他顾及到神祇与生俱来的骄傲,没有直接说封印,而是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我不知道。”八岐大蛇倒并不在意,那群自以为是的神明如今只能被困在高天原,如果他想要报复再简单不过了,但是他对那群腐朽的家伙兴致并不是太高,还是人类更有趣些。

      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自己的“信徒”家里转转了。

      “阴界狭间的时间和外面的不一样。”他为难得看得顺眼又帮助了自己的少年神明解释了一句。

      主要权柄集中在空间上的幼龙陷入了沉默,他的确忘了这回事儿。

      也许是因为太过散漫,他突然被脚下绊了个踉跄。

      转过头看去,被他踢开的积雪露出了布袋的一角。

      择木栖抬手摄来那个东西,用灵力操控着他在空中抖了抖,然后打开了口袋。

      里面赫然是一袋分量不轻的钱币。

      择木栖捏着圆形方空的钱币,带着几分兴味的仔细看了看,将它放了回去重新系好口袋,他略带着几分小得意看向邪神:“看来我运气不错喔。”

      虽然因为与生俱来的使命他不得不在世界见奔波,但在这同时世界也不会亏待他,最简单的就比如,他从没在钱财上发愁过。

      眼尖的邪神在那个布袋上看到了熟悉的图形,知道那是常常给自己奉上祭品的那个家族,只是笑了笑让他扔掉那个布袋。

      择木栖点了点那个工艺精湛的袋子,立马便化为了一阵虚无,空留钱币悬浮在空中,他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靛蓝底色绣着狐尾的钱袋,指挥着空中的钱币挨个落了进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阴界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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