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皇帝》灯火&阑珊

8、选择

　　以后的两个星期里，我每到周末就照常去香山青训营训练，我没有再和劳德曼联系，莲阿姨问起这件事，我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干脆笑而不答。
　　这两个星期里，我始终在想要不要给父亲打电话，有几次我甚至已经把爸爸的号码拨了出去，但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挂断了电话。
　　11月的最后一天晚上，我接到了汉斯 . 劳德曼的电话。
　　“Sky，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你难道要放弃这次机会吗？”从劳德曼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有些气愤。
　　“不，劳德曼先生，是因为我的父亲去了美国，所以……”。
　　“那你的母亲呢？他也去了美国吗？”
　　“她没有去美国，她去了天堂，就在我10岁那年。”
　　“噢！对不起Sky，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但你至少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很抱歉！”
　　“好吧！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到明年年初，我不知道。”
　　“噢上帝啊！听着Sky，我明天要回荷兰去了，如果你的父亲回来，就给我来个电话，我会专程回来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路顺风劳德曼先生。”
　　“谢谢！记住我说的，再见！”
　　“我会的。再见！”
　　我长长叹了口气，刚放下电话，优美的铃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打来电话的是伊子。
　　“喂伊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上次之后你怎么都不跟我联系，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我没有啊，我……”。
　　“行了行了，”没等我说完，伊子又说，“跟你开个玩笑。我现在有事要你帮忙，你肯不肯帮我？”
　　“你说吧，只要我做得到。”
　　“那好，明天下晚自习你到我们学校来一趟。”
　　“什么事啊？”
　　“哎呀，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好吧，明晚我一定到！”
　　“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天下午，我告诉莲阿姨自己晚上有事，让她不用来学校接我了，等下了晚自习，我就独自一人去了云路高中。
　　“天际”和“云路”两所高中只隔着几条街，我跑步过去，用不了几分钟的时间。和“天际”不同的是，云路高中有一半多的学生是在学校寄宿的，少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们，“云路”校门口的交通比“天际”那边要通畅百倍。
　　我来到云路高中校门口，便给伊子打了电话，“喂伊子，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过了几分钟，伊子从学校里出来，但她的身后却紧紧跟着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长相帅气，身高在180厘米左右，足足比我和伊子高出了一个头。
　　从出现的那一刻，他的两只眼睛就死死地盯着我，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我心中虽然奇怪，但也没兴趣知道其中原因，正想问伊子找我来干什么，她突然冲上来挽住我的手臂，对那个男生说，“林赏，这就是我的男朋友白天，我没有骗你。”
　　我一愕，低声问伊子，“你要干什么？”
　　伊子拽了拽他的手臂，让我不要说话，然后对那个叫林赏的男生说，“林赏，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这个人真是你男朋友吗？”林赏指着我，“我要他亲口说。”
　　“好啊！伊子转过身体，背对着林赏，用力向我眨了几下眼睛，示意让我配合她。
　　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虽然不愿，还是点头道，“对，伊子是我女朋友，林赏同学，请你以后离她远点。”
　　“好！伊子，我祝你快乐！”林赏说完，转身回了学校。
　　等他走远，我手臂一用力，从伊子手里挣脱，问，“你是回家还是留在学校？”
　　“回家。”
　　“那走吧，我送你。”
　　我去拦了辆出租车，把她送到了她家所在的小区门口。临别时，伊子道，“今天谢谢你了！”
　　“不用了！你记住，以后再有这种事，不要找我了。”
　　“怎么了？让你冒充我男朋友，委屈你了？”
　　“要是你昨天告诉我是这种事，我今天根本就不会来。”
　　“为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和一帮朋友组织了一支球队，名字叫做‘11’，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因为一场比赛要11个人吧！”
　　“这是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队里没有一个人有女朋友，这个‘11’其实就是光棍的意思，这件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非得把我踢出球队不可。”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呢！你可以解释嘛！”
　　“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再见！”我不再跟她多说，上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莲阿姨的电话，“小天，你现在在哪？”可以听得出来她非常着急。
　　“我在回来的路上，就快到了，你不用担心！”
　　“好，你小心点！”
　　“嗯！”
　　我到家时已经差不多是10点钟，刚一开门，莲阿姨就迎了上来，“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语气之中已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有个朋友有事要我帮忙，我去了一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那你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担心啊？”
　　“对不起！”
　　“算了，饿吗？我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了莲阿姨，我不饿，我想休息了。”我在她面前始终都很温顺，即使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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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这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了伊子的电话，她说要和我在上次一起吃饭的餐厅见面，还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就去。
　　我连饭都没有吃就赶去了那家餐厅，到了餐厅，见伊子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桌旁发呆，于是走了过去，但她却浑然不觉。
　　“喂！”我拍拍她的肩，“发什么愣啊？”
　　“你来了？坐吧！”
　　我在她对面坐下，“说吧，又有什么事？”
　　伊子不答，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这才道，“还在生气啊？”
　　“我生什么气啊？没有。”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球队是这样的。”
　　“算了，反正我现在在香山训练，队里的比赛基本参加不了，‘11’有没有我都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
　　伊子喝了口咖啡，“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
　　“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愿不愿意为了我退出你的球队？”
　　“废话，当然不愿意！”
　　“想清楚再说。”
　　我本来想说“不用想”，但忽然觉得她话里有话，话到嘴边，又改口道，“什么意思？”
　　“哎呀，”伊子站了起来，“你有没有那么笨啊？”
　　“我怎么笨了”
　　“好，那我就说明白点，我现在准备把你这个冒牌的男朋友扶正，你愿意吗？”
　　我正好喝了一口咖啡，还未下咽，听了她这句话，脑中“轰”的一声，一口咖啡吐出，喷了她一身。
　　“你看你，干什么嘛？”伊子一边说，一边取出纸巾擦拭身上的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把餐桌上的纸巾递给她。
　　伊子用光了餐桌上和自己携带的纸巾，还是无法擦掉衣服上的污渍，于是便责怪起我来，“都怪你，把我衣服弄成这样。”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这都怪你，谁让你突然跟我开这种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快回答我，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不愿意！”
　　“为什么？”
　　“我现在心里只有足球，别的什么都装不下。”
　　“好，你可以拒绝我，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明后两天八达岭举行体育庙会，你陪我去玩。”
　　“这更不可能，你明知道明天后天我要去香山训练的。”
　　“那是你的事，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A做我男朋友，B陪我去玩，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