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皇帝》灯火&阑珊

9、离家出走

　　我很无奈的笑了，“我凭什么一定要选？”
　　“就凭我让你选！”
　　“那好，我选C。”
　　“哪有C啊？”
　　“怎么没有？”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就是我两个都不选，马上离开。”说完移步便行。
　　“不行！”伊子跟着站起，死死拽住我的手臂，“你今天一定要选一个，不然别想走！”
　　现在是午饭时间，餐厅里客人正多，她的举动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我被餐厅的顾客们看得不好意思，低声对伊子说，“你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选了我就放！”
　　我想，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喜欢她，做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也没什么损失，不如先答应她再说。想到这里，便道，“好好好！我选A，满意了吧？”
　　伊子这才将我放开，重新坐下，“早这样多好！”
　　我也回到了座位，“我说你想谈恋爱，干嘛非得找我啊？”
　　“你人好嘛！”
　　“你了解我多少就说我好？”
　　“我是不了解你，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好人。”
　　“你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直觉。”
　　“错！我的直觉通常是很准的。”
　　我笑着摇摇头，“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挺文静的，想不到……！唉，这是不是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什么呀？那时候我不是跟你不熟吗？”
　　“行了行了！回家吧！”
　　……
　　时间如流水，转瞬一月过去，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寒假，算算时间，父亲的美国之行也差不多该结束了。1月2号是周六，莲阿姨送我去香山时告诉我，父亲明天就回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机场接他。我想也没想就选择了拒绝，我不会先向父亲低头，当然我也明白，父亲也不会先向我低头。
　　父亲回来以后，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忙于工作，而我也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香山青训营倒是很有个性，他们始终坚持周六周日开营训练，就是在寒假也没有多加半点时间。我始终没有向父亲提起关于劳德曼的事，直到24号，春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
　　晚上，莲阿姨去训练营接我，回来的路上，他跟我说，“小天，你爸爸已经知道你在香山训练的事了！”
　　“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
　　“是我告诉他的。”
　　“什么？”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莲阿姨泄的秘，“为什么？”
　　“他对你在周末的生活有了怀疑，我搪塞不过去，就说了实话。对不起！”
　　“没关系！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既然事情是这样，那就不能怪莲阿姨了。
　　“回家后你好好跟他谈谈，我会帮你的。”
　　“好！”
　　……
　　爸爸在客厅里等着，我们坐下，他问我，“你周末都在干些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问！”
　　“你这次期末考试的情况怎么样？”
　　“这个你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功课没一科及格，这就是你踢球的结果！”
　　“踢球和学习根本就没有关系，我没去香山青训营之前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你还敢顶嘴！”爸爸站起，便想打我，莲阿姨急忙将他拉住，“嘉启，是我送孩子去参加训练营的，你要打打我，不许动孩子。”
　　我站了起来，走到爸爸面前，“莲阿姨，你放开他。”
　　莲阿姨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放开了父亲。
　　“你想打我，”我问爸爸，“是吗？”
　　父亲不答，我又说，“想打就打吧！一次打个够！”
　　莲阿姨在我肩上推了一下，“小天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又问父亲，“你打不打？”
　　爸爸沉默了，我又说，“那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然后转身离开了家。
　　莲阿姨追来，但是没有追到我，她打来电话，我没有接，后来我干脆关了手机，到网吧玩了一夜的“PES2044”。
　　第二天我胡乱吃了点东西，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晃荡了大半天。下午，我打开手机给伊子打了个电话，约她到颐和园划船，刚结束通话，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忽然响个不停，我一看短信，竟然全部都是莲阿姨的未接来电提醒，数了一下，它的数量多达258！我想，莲阿姨大概这一夜都没有睡。
　　刚来到颐和园南门，莲阿姨不知第几次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摁下接听键，“莲阿姨，你不用担心，我会抽空去找你的。”说完又关掉了手机。
　　我等了好一会儿，伊子才跚跚而来，每次约会她都要迟到，我都习惯了。
　　“今天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伊子看看天上的太阳，说。
　　“说什么呢你？”
　　“我们恋爱一个多月，今天可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
　　我笑笑，“走吧！”
　　我们买了些吃的，租了一条小船，泛舟在昆明湖中。伊子剥了一个橘子递给我，“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出来？”
　　“我跟老爸闹翻了，从家里跑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那你这一夜去哪儿了？”
　　“网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没打算要回家！”
　　“什么？那怎么可以？”
　　“我一定要成为职业球员，这才是我要的生活！”
　　“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还是支持你！”
　　“谢谢！可问题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去荷兰，怎么办呢？”
　　“为什么一定要去荷兰？”
　　“什么？”
　　“我们国家不是也有自己的职业联赛吗？虽然水平不高，但是你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起点放低啊！”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伊子说得对，我为什么只想着去荷兰，却从来没想过在中超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
　　我情不自禁地在船舷上一拍，“对啊！中超！”
　　伊子点点头，“你不是在香山青训营训练吗？那里每年都会推荐一到两名优秀学员给国安，你如果能争取到这个机会，就能进入国安预备队，将来再升入一线队，以后再去欧洲发展，反正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你对香山青训营怎么这么了解？”
　　“因为你在那里嘛！”
　　……
　　很晚的时候，我打开手机，给莲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家里等我，还嘱咐她不要告诉我的父亲。
　　到了莲阿姨家里，她一连问我十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这一天一夜中我的吃、穿、住之类的生活细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心头一阵暖流激荡，“对不起莲阿姨，让你担心了，我一切都好！”
　　“小天，回家吧！”
　　“回家？不！”
　　“别这样，你爸爸现在还在到处找你。”
　　“别说了莲阿姨，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离开北京。”
　　“什么？这怎么行呢？”
　　“为什么不行？我一定要走，为了我的梦想。”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爸爸也放心不下！”
　　“莲阿姨，你听说过吗？”
　　“什么？”
　　“小雏鹰出世后会被鹰妈妈赶出巢穴，它们会从万丈悬崖上摔下来，但是它们不会被摔死，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它们学会了飞！”
　　莲阿姨默然，良久良久，她说，“也许你是对的。”
　　“不用也许，我是对的，总有一天你会相信！”
　　“好！你要我怎么帮你？”
　　“我想去云南。”
　　“云南？”
　　“对！那里是我的家乡，我想去国际试训。”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
　　“远一点，远离爸爸的专制，我可以更接近成功！”
　　“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