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HE ...
-
奉美藤为王。
地盘还是要我自己打。
我只好挨家挨户上门复读机，“你们班老大是谁啊。”
“伊藤，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砰！”
……
“好了，下一位。”
“没有意见了吗？那么我就是这个班的老大了。”
偶尔也会有的台词多一些。
一般来说我会认真听的。
“老大！他们都不懂！”井上拉开纸门激动握手，“老大，我知道您只是短暂蛰伏起来，只待一举歼灭铃兰！”
“你是这个班的老大吗？”
我抬眼看了一下门牌号，这是计划表上三年级最后一个班。
“老大！”井上一脸痛心疾首地表白，“您忘记在楼梯间，我已经发誓追随您的左右！”
面前人激烈的语气吵得我脑壳隐隐作痛。
“我追随了美藤。”
名为井上的石像在走廊上缓缓成形，又瞬间因为怒吼裂开，“我明白了！”
真的很不想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
高大的黑发男子斜倚在窗台旁，对着残兵败将露出了类似挑衅的无趣的表情，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再次站在他面前反驳，反而接二连三地低下了头。
“我们的目标是——”
“打倒铃兰！”
“不对。”他懒洋洋的声音拖得很长，是在安静环境中才能恰好听清的音量，“是凤仙第一。”
……
以山本为约战信号的决战就在今日。
地点还在熟悉的废弃的停车场。
对方的头领换了人。
很遗憾双方的人数不在一个量级。
凤仙倾全校之力在对抗铃兰零散的势力。
我几乎已经看不见黑色的目标，每个人几乎都要被倍数的银白的对手包围着。碍于光头的数量，说不定现在是连到底是谁踹了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的程度。
更不要说美藤一如既往地在周围撕开了只围绕着他的暴风眼。
战场一片压倒之势，乌鸦压抑着不甘心的喊叫尖锐地混杂在喧嚷中，清晰可辨。不安萦绕着我，陌生的悸动盘旋在心中徘徊不去，像是和死亡在出生时签下的契约在发烫。
“铃兰不会输！”
起此彼伏的呼喝响应着中心的战力，“铃兰不会输！”
身体先于意识，我再次跑向最平静也是最危险的中心。这次，没有人再有余力阻拦我，心跳和刮过的风声保持着奔跑的节奏，危险的预告带着我的记忆闪回，回退到鹫尾疯狂的大笑。
“铃兰不会输！”
“美藤！”
身体先于意识穿过人墙，美藤右拳蓄力正要挥出打击，对方却放弃了防御手伸进了口袋——是刀具。
过近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闪避，挥动的惯性连带着步伐的后撤也有些无力。求生的本能让美藤在利刃出鞘之前扭转身体，以求侧开要害。
我在川西仁伸直手臂之前从后背扑了上去，左臂绕过脆弱的咽喉上提，压住侧方的颈动脉，右手抓住左臂施力。他面色涨得通红，手上的气力渐渐松了，忽然反手盲刺向身后的我。我松手踹向他的膝腘，被他投掷出的匕首终于落地，在水泥地上不甘心地打转。心有余悸的美藤赶来拧住他的手腕剪在背后，“川西……你……”
川西刚刚脱离半休克的状态，嗓音喑哑不成调子。在意识到暂时无法发声之后，无法抑制的泪水从眼眶奔涌而出，迷蒙的视线模糊了脸上纯粹的怨怼的神色，和得不到糖就耍赖的孩子好像只有年龄上的不同。
“赢不了……为什么……为什么铃兰要在我这里输？！为什么？！”他破碎的泣音带着喉咙的血腥气，“我要为仲井大哥报仇！”
我奇怪地凝视着他的脸，理所当然的脸让我有些反胃。
顺从心意把视线挪回了美藤脸上。
美藤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汗水，“怎么了？”
“有你真好啊。”
我这样真心实意地说了。
虽然美藤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仿佛我刚刚让他生吞了柠檬一类的东西，整张脸都不情愿地皱缩起来，但好在回味到了一点点甜味。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用了商量的语气，“不报警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我点点头，“不过，等一下，我们再决定要不要给少年院添麻烦。”我扯起地上的川西仁的衣领，衣物二次压迫喉咙让他发出恐怖的呼吸声，“川西仁，你以为这样维护的是什么荣誉？你以为这样赢了，铃兰就是第一？连失败都不肯承认的废物，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川西发出刺耳的“嗬嗬”声，我松开手，求生欲催促他拼命地咳嗽，呼吸，补充氧气，“咳咳。”
“你现在知道生命是什么了吗。”
美藤松开了他的手臂，他慢慢从水泥地上爬起来，斜坐在地面上。刚刚落地的重力让他下颌也蹭上一道血痕。尽管如此，他高昂着头颅，充血的眼球尚未来得及上演情绪，手已经向我挥来。
我接住他的手腕，失去大部分力量的手腕仍然在我的掌心挣扎，就像是飞蛾在灯罩里扑闪着翅膀，“现在死掉的话，没有人会记得你吧？就算你已经带领铃兰杀掉了……也没有人会记得你吧。大家只会说，那个杀人犯怎么样了。你知道大家在怎么憎恨鹫尾吧？”
迷茫在他的眼神中透漏出来，随即是巨大的恐惧，“我不能……我不能输。”
我无辜地看向美藤，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
美藤把我拉开，“你去那边清点人数。”
……
可能这就是不为人知的男子汉的谈话。
我抱臂看着两方握手言和，还签了停战协定。
不对，我明明也是男子汉。
摇头把奇怪的想法赶出脑海，我压着把山本挂到休克的罪魁祸首前往医院。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