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20、二十、烟霞山（七）

　　无双等大队人马一走，山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陈染嫌每日到温泉麻烦，遂收拾了必要装备，与颜若搬到温泉旁一个山洞居住了。

　　颜若熟练地为火火――颜若为火狐狸起的昵称――换药包扎，陈染也配好了药洒在温泉里，嘱咐了颜若药浴时注意安全就到离此不远一块较平整的高地上翻晒整理药草了，颜若脱了衣服坐在泉中，摸摸自己越来越细白滑腻的皮肤，心满意足地闭上眼：脱胎换骨成高手或许有些渺茫，温泉水滑洗凝脂是肯定的了，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个师傅拜的真划算啊。
　　觉得泡的时间差不多了，颜若起身穿好葛衣，扎好马尾刷，蹦蹦跳跳来到陈染身边，见他正细细地翻检着药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吾观先生志在悬壶救人，因何到了侯府呢？”
　　“吾乃受人所托，俟大少爷行过冠礼即可离去了。”
　　“先生若是离去又意欲何为啊。”
　　“或如现在隐居深山，或找一小村镇悬壶济世而已。”
　　“人生苦短，先生何孤独至此，可曾想过游历天下，赏美景尝美食，过快活逍遥的日子？”
　　“为师素知汝志向，奈何……”
　　“师傅可觉得小雨聪慧不若寻常童子？”颜若思来想去为了日后的大计还是得向陈染透露一二。
　　“然，汝若不便，不说也罢。”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啊。
　　“吾经常在夜晚到一个与现时不同的地方，那里与这里一点都不一样，吾看到听到了许多，白天醒来有些还有记忆，有些就忘记了，时间长了，吾也不知到底是梦是真？”异世孤魂说起来怕他害怕灭了自己，干脆就这样真假莫测地解释吧。
　　看到颜若困惑的表情，陈染越发地不理解了：“当初在风荷苑吾见汝如同故人，故此留意，未承想与汝接触越多越觉惊奇，原来汝有此一番经历，此事只告诉为师知道即可，万勿与外人得知。”
　　“喏，吾观师傅绝无害小雨之心。”颜若咧嘴笑答。
　　“鬼灵精的丫头。”
　　“师傅所言故人可是师母？”好奇地追问。
　　“乃吾师妹，汝之师姑。”痛苦的回答。
　　“师傅可言来，小雨或可帮师傅开解一二。”看陈染的样子就知道他爱他的师妹，不知他师妹怎样想，也不知两人有什么伤心的故事，也许换种思维方式就能帮他吧。
　　陈染沉吟良久，久到颜若都不知所措地要扭头走开了，他才沉声道：“也罢，藏在心里太久了，就说与汝知道吧。吾本一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于清心谷，吾一身本事俱为师傅所授，师母早逝，师妹乃师傅独生爱女，自幼与吾一同长大。那年吾奉师命出谷行医，不料回程为奸人所害，奄奄一息倒于路旁沟中，幸为东方贤弟所救送吾回谷，见吾师妹惊为天人，吾师妹平时从不假人辞色，见他竟温言软玉不同寻常，吾病情好转时，已听到师傅将师妹许配于他，吾虽心里难过也只得祝福于师妹，未料师妹却言只钟情与吾，不愿与东方成亲，然他救吾一命吾怎忍夺他心中所爱，只得劝师妹安心嫁人，吾遵师命到侯府照顾他老人家故人之女容夫人，自此再未回谷。”
　　又一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啊，颜若颇不赞成地摇摇头道：“师傅差矣，若师姑懂得变通尚好，若她心性执拗，不懂变通之道，如此举措误三人终身矣。”
　　“她外表柔弱，但心志刚硬，一旦认准便不知回头，吾亦不知她如今可好。”陈染颓然道。
　　“既已如此多想无益，此次回去后可差人打探再做道理。”诚恳地建议。
　　“汝在梦中可还有何见闻？”终于好奇的提问了。
　　“那里人人平等，没有士族，也没有奴隶，一年四季都有各种瓜果蔬菜，饮□□美，炒茶、葡萄酒、黑皂球俱是吾从梦中所学，若以后脱了奴籍，吾凭所学亦能谋生矣。”
　　“大少爷一向善待与汝，况以汝之聪慧，在府中谋生非难事，若出府打拼，女子恐非易事。”陈染客观地分析着。
　　“师傅，梦中只一句吾记忆最深：机会只给有准备之人，大少爷虽好，奈何非侯府之主，难不成等吾真吃了亏再做打算？”
　　“汝有何筹划？”
　　“师傅与吾俱喜美食，日后一同开个酒楼如何？”这才是颜若念念不忘的梦想啊，前世就想经营个私房菜馆，无奈总担心没有特色会被淘汰所以不敢尝试，这里的做菜水平太原始了，开个酒店既赚钱又能不亏欠自己的胃。
　　提到美食，陈染也来了兴趣，这估计是他除了师妹外最有兴趣的话题了：“汝之想法诚然不错，奈何所需银钱不少，恐难以……”
　　“银子可从现在开始攒起，那里之人常说：只要有梦想，一切皆有可能，虽说准备的时间可能长了些，师傅可愿与小雨一试。”
　　“左右无事，为师便与汝一起准备吧。”陈染出了在感情上有些偏执外，为人处事还是很开通的。
　　此后的两个月，颜若感觉日子过得轻松愉快，师徒俩又相继炒制了几斤茶叶，酿制了几罐葡萄酒、猕猴桃酒，在一次陈染出山采购生活必需品时应颜若的要求捎回了一些碱，也捎回了大少爷即将到云清观的消息。
　　颜若与陈染用猪油与碱试制几次，终于成功研制出了西汉第一块肥皂。
　　约定的日期到了，一大早，陈染预约的几个挑夫到竹屋挑了两人早已收拾好的药草、茶叶、酒、肥皂等物，跟着师徒俩一起出山向云清观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