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天空》颜若花落

21、二十一、颜牧的心意

　　陈染师徒俩到了云清观，依然宿于上次山房客院中等候大少爷一行到来。颜若忍不住拉了陈染到膳房后院豆腐房，当面向他讲解制作豆腐的工艺流程，并且还一再强调豆腐的营养价值高，味道好，不管作为主菜配菜都是美味，实乃居家开酒店必备之物，直到陈染研究过所用器具说了声：“此事易办，回去后为师必能置办齐一应器具。”
　　颜若对陈染的合作态度非常满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次推磨烧火的两个小道童不是上次见到的，诧异地问：“两位小师傅，吾前次在此所见之人现在何处？”
　　推磨的道童如若未闻，依然机械地一边推磨往磨眼里一边加水加泡的涨鼓鼓的黄豆，烧火的道童抬起皱的苦巴巴的小脸，闷声道：“听闻被人买去了。”
　　“汝等既是道童，又非在奴籍，焉能被人买卖？”颜若不解地。
　　“痴儿，汝只当在奴籍可被买卖，须知若稍有权势者看上之人，又哪管在不在奴籍，名言买卖尚好，更有直接抢了去的，汝又能奈何？”陈染一把拉了颜若出来，边走边说。
　　颜若吓得再不敢乱跑，只紧跟了陈染，一步不多走，一句不多说，象极了平常人家循规蹈矩的小丫头，陈染原本就想告诫恐吓颜若谨言慎行的，看到自己那一席大实话居然起到了教训的作用就很满意，也不再多说了。
　　两人在观里等了三天，大少爷曹克才带着几个侍卫匆匆来到了，没来的及在这里多做停留就带着人马不停蹄地往别庄赶去。
　　等颜若发觉曹玉琳没跟着曹克回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别庄，庄外只颜牧带了几个小厮在等候着，及至到了宜兰轩门口，才见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嫣红暖绿荷香荷露齐齐地迎候着，见到曹克出现，顿时犹如蜜蜂闻到了花香般扑了上去，唧唧喳喳诉说着关怀和别后的思念，曹克却不耐烦地甩开众女，交代了让祈总管速来见自己，就一步也不停地回卧房了，颜牧不知他何意，看了看怀中一直抱着半梦半醒的颜若，又转头疑惑地看了看墨香，墨香了然地摇摇头，低语道：“跟吾等无关，朝廷出事了。”
　　颜牧让墨香去略作休息，自己抱着妹妹进了书房。
　　曹克梳洗完毕到书房的时候，颜牧捧上了刚煮好的茶，曹克堪堪喝完一杯，祈总管才跚跚而来，行过礼道：“大少爷一路辛苦了，奴才因一时忙于公主交待之事故未曾迎候，还请大少爷见谅。“
　　曹克目中寒光一闪而过，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沉声道：“公主之事体大，不敢劳烦祈总管。”
　　“但不知大少爷有何吩咐？”
　　“匈奴骑兵无视吾大汉天威，先后奔袭吾辽西、雁门、上谷、渔阳，杀掳吾大汉吏民数千人，今吾皇拜征西将军程不识为大将军，召集军队决意与匈奴作战，父侯与公主商定吾侯府仆佣骑奴俱可从军保家卫国，举凡从军者不仅可脱离奴籍，立功后还可得到封赏。”
　　“如此，奴才这就立刻操办。”态度恭敬地找不出一点毛病。
　　“汝只管别庄仆佣即可，吾近期自往牧场一趟。”
　　“喏。”
　　祈总管刚施了礼出去，颜牧就心潮澎湃地问：“大少爷所说可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奴才可能从军？”
　　“不能。”大少爷和颜若同时道。
　　“汝年龄尚小，去了恐难有建树。”曹克客观地评价着。
　　“二哥不要小雨了吗？汝去不光难以立功，还恐有性命之虞啊。”颜若惊的口不择言。
　　“吾有了军功方能为妹妹脱了奴籍，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颜牧轻轻拢了拢颜若散落脸上的发丝，轻描淡写的回道。
　　“小雨不要二哥去冒险，小雨只要二哥，555555……”颜若紧紧的抱着颜牧，感动的涕泪交加。
　　“汝可回了父母再做道理。”
　　“吾父尚在牧场。”
　　“后日吾去牧场，汝可随行伺候。”
　　“谢大少爷成全。”

　　颜牧并没有从军，他最终遵从父亲颜老实之命到牧场做了骑奴，颜老实与颜英跟侯府其余挑出来的数百名家丁一起分别编入骁骑将军公孙敖、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公孙贺、屯骑将军卫青军中，于翌年春参与了有名的河南之战，战争持续了半年之久，虽然以汉军夺取河南（今黄河河套南内蒙古伊克昭盟一带）告终，但大将军程不识殁于军中，公孙贺与卫青重伤，府中参战家丁回来者十之一二，颜氏父子最终也没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