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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怪物 ...

  •   “咚!咚咚咚!”两人刚刚进去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大王自言自语道:“像是从后面走廊传来的。”
      站内伸手不见五指,并弥散着一股海鲜腐败的腥味。大王猜测:“可能电力失效了。”她也不太了解黄河站的构造,不过这里与高级宿舍不差多少。进门后前、左、右三条路各自通往三个房间。左边是机械室,阎王说:“你有没有办法让电力重新运转起来?”
      大王长期与公孙博士缠打在一起,耳濡目染,自然使会一些。但她还是表示抗议:“不!你看看那些恐怖电影里面,总有傻子要分开,然后被一一击破。”
      两人执拗之际,大王忽踩到一滩异物,啪嗒啪嗒地响。手电光下,这是滩黑色的粘稠物,腥得不行,像是什么东西遗留的□□。它就在通往正前方的走廊里,阎王此时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去电力室,你往前。”
      “不!不!不!”大王心里也打退堂鼓,她恨不得把枪交给阎王,让他去把牛鬼蛇神都扫清一遍。大王干脆坦白了:“我又不会使抢!”
      “这简单,你把枪给我。”阎王说完,大王也只好把枪给他。
      阎王简单地做了几个动作,像是打开保险,然后退出子弹,一共5发。阎王指着扳机说:“你按动这个,枪就能击发。”
      “嗯,好。”大王认真听着,阎王把贴身砍刀给她,自己拎着霰{}弹枪往机械室跑了。
      等等。
      这怎么回事?
      他用砍刀换走了自己的枪!
      大王愤愤地往前走,一边骂着自己愚蠢。人们总会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联系在一起,没想到这个人四肢发达,头脑更不简单,还好她暂时可以相信阎王,毕竟他把枪交给自己,又在自己威胁他的情况下拿走了枪。
      通往前方的通路被堵死了。
      唯一的大门被桌椅铁片死死堵住,边缘还被焊死,大王用力踢了几脚,纹丝不动。就算一头熊也冲不开这层障碍物。——“咕噜噜......”
      “谁?”大王见一个啤酒瓶滚出来。
      她拿起啤酒瓶,上面有血。暗红色的血,已经凝固成了血斑,估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大王压低声音问了几遍,对面都没有应答。
      大王拿手电光朝障碍物扫去,蓦然间发现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这个身影抱紧双臂,呜呜咿咿地低吟着。好像是个女人,透过障碍物的缝隙,看清楚她身上穿着一件国家科考队颁发的服装。
      有点诡异,不过大王尝试着和她沟通,她也作出一些回答。
      “你是谁?”
      ——“放我出去。”
      “那他们为什么把你关起来?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放我出去。”
      大王有些恼怒了,“你不要给我装傻!我不可能什么都搞不清的状况下放你出来,你先讲出事情原委,我才决定放不放你出来,成交吗?”
      ——“呜呜呜。”她哭得很厉害,颇有点悲伤逆流成河的意味,只是她生来太高了,逆流不成。
      面对这种无赖,大王感觉自己有些过分。毕竟她看起来还是个人,也许她这些日子尝尽了痛苦与悲伤,所以精神恍惚,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常人,祈求她救自己出去,这个正常人却问东问西,迟迟不动手。换谁都要哭了。
      “——咕噜噜”她怀里又掉出个瓶子。
      那瓶子不偏不倚滚到障碍中间,大王好像伸手就能够到它。她试探着伸出手,那个女人还是背对着她没有反应。
      大王尝试着伸得更远些,瓶子比她想象得要更远。她就快要得手了!那女人却将手一甩,瓶子又滚远十几厘米。
      就是这十几厘米,大王不得不伏着地面,竭力将肩膀顶入空隙。她非常紧张,但看着女人疯疯傻傻的样子,又不可能故意丢个陷阱。她的食指已经触到瓶子,只需再努力些,再努力些......
      “呼.......”大王在一瞬间能看见女人四分之一的侧脸,她嘴巴下面拖着什么红色的东西......是块肉!她就用牙齿咬着那块肉。大王闪电般地缩手,却已来不及,女人猛地抓住她的手,那速度甚至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大王举起砍刀往她手上猛刺!
      女人遭到这强烈的反抗,拖着血肉模糊的手臂尖叫着消失在黑暗里。
      大王坐在障碍外面气喘吁吁。
      于此同时,那个瓶子也被撞出来,大王看里面竟是人类的眼球。血肉神经细细密密地排列着,还填充着许多腐臭的肉。女人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大王活像见了鬼,她四处搬来杂物,将原本坚固的障碍堵得更加严实。她移开某张桌子时,里面掉出一本日记。
      她拿起来端详,这本日记是个叫作陈医生的随行人员写的。
      陈医生由七年前来到科考站进行长期工作,他是心理医生,入职前在青龙山精神病院工作过两年。在这里,跌打损伤的概率其实很低,但因为长期处于封闭环境下,队员们容易产生各种心理问题。陈医生说这里有许多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有整天刨雪玩的傻瓜,有在大雪天只穿内裤出去跑步的人,还有人会对机器木架子说话。
      看似不正常的这些人,恰恰是非常正常的,这是他们发泄的方式。身处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人们常会妄想许多天马行空的东西,同时这里远离了世俗和法律,让人们产生一种脱离世俗规则的错觉。就像我全{}裸在写日记,这也是一种发泄方式。可有一个队员不同。
      这个队员是去年最冷的时节来的,档案上他是29岁,做设备维护工作。他没有抽烟喝酒等不良癖好,甚至是三好学生的典范。通过交流,这个人完全找不到一丝缺点,并且他有娇妻儿女,任何人都羡慕他的生活。但是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他连对话都没有一丝缺点,过了很久也没出现任何怪癖。我甚至偷偷在他房里装了监视器,结果啥都没发现。
      大王看到这里,感觉陈医生才是真的变态。忽然一声枪响!
      大王赶紧将日记塞进包里,去往机械师的方向,看见阎王摇摇晃晃地从门口撞出来,他半条胳膊全是血。他问:“人呢?”
      大王说:“我没看见任何东西,只听见枪响才赶来,你听我说,这个站点可能发生不得了的事情!有人......”
      阎王道:“你也听我说,我刚才开枪把一个人脑壳崩裂了,但他蹦蹦跳跳地逃走了。”
      大王道:“你这句话有漏洞,如果他真是个人,怎么脑壳裂开还不死?你肯定出现幻觉什么了!”
      阎王没有再说话。
      大王说:“这里没有魔鬼他们来过的痕迹,他们肯定去了别的地方,少将是一个人逃过来的。”
      阎王整理了一下思绪,似乎想对大王说点什么,但他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大王领入机械室。大王看见里面筑满了黑色的物质,像是藤蔓般缠绕着器械,阎王说:“你喜欢那个,就一定会爱上这个!”他照射天花板,上面满是蛋壳形状的秽物。
      说它们是屎也不为过。
      大王憷憷地说:“什么东西会在墙上排泄?”
      机械室内还有两具高度腐化的尸骸,与那个美国佬穿着同样的制服。
      大王走近其中一具,他浑身散发出浓烈的尸气,皮肤却干瘪了。喉咙部位有巨大的咬痕,这咬痕却不深,真正的死因是喉管中央一个直径5厘米的血洞。此人鲜血被吸食干净,腐坏之后只剩脂肪层和皮,所以恶臭难当。
      黄河站彻底毁了,可他们才刚刚来到南极啊!
      大王问:“接下我们该去哪里?”
      阎王说:“应该问你。”
      大王仔细想了很久,雪龙号遇见的海怪,美国人来中国考察站偷窃东西,黄河站悄无声息的毁灭。这一切必然有着联系。她说:“离得最近的是美国人的站点,我们先听听那个美国佬怎么说,然后去‘探望’一下他们。”大王问道:“你之前一直在附近游荡,有没有遇见怪事?”
      阎王回忆说:“我看见俄罗斯的直升机飞过,白蓝红的国旗。”
      大王惊了,“还有俄罗斯人?”她仔细想想,确实附近有许多国家建立的科考站,俄罗斯、英国,一些奇奇怪怪的国家,唯独没有朝鲜。
      阎王说:“飞机上带了很多狗,还有火箭筒。路过冰面的时候,他们用火箭筒射鱼玩。”
      大王想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回到黄河站外面,美国人在那里冻得脸色惨白,他用古怪的语调对两人讲:“你们——全都——会死的!”
      大王问:“你们原本是来找什么的?”
      美国人闭口不言,“去死吧!我绝不会背叛我的国家!”
      阎王用枪管挺起他的下巴,厉声道:“难道你真不怕死?”
      美国人睁着一双炯炯的眼睛,坚定地说:“我不怕,混蛋,我在地狱等着你!”
      出乎意料的是阎王竟然将他放了,美国人也非常惊愕,嘴里说着什么洋文。
      站口有两辆雪地摩托车,阎王看了看其中一辆车的油箱,将美国人抱到雪地摩托上。然后挥手作别,一路顺风。美国人惊愕之余狂拧把手就逃走了。
      大王现在觉得阎王做什么都不奇怪了。她还要象征性地问一问:“你还给他摩托干嘛?我们已经和他结下梁子,他说不定还要带人回来报复。”
      “反正早晚会有人来的不是吗?”阎王说着。大王似也稍稍明白其中意思,美国人并未偷到什么东西,他们失败了,失败原因可能就是黄河站里面的怪物。美国人甚至没来得及进入被封死的主通道,就挂了两个。
      阎王伸出手,雪花在他手掌中逐渐变多、变厚、甚至凝成厚厚的霜花。“暴风雪,要来了。”
      十分钟后,暴雪真的铺天盖地而来,大王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景象。
      很久以后,大王才想通阎王那句话的意思。
      诚然,杀死一个人总是难事。
      如果把人当成猪猡,宰一刀是一刀,那确实非常容易。但能达到这种境界的,恐怕也只有恐怖分子。亲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对任何人都会产生不愉快的体验,许多人嘴上叫的厉害,可是要他们动手,一个个却都缩到龟壳里去。
      阎王巧妙地避开了这种不愉快。
      美国人骑的摩托车里只有少量汽油,美国人开到半路,或许就在美国站前面几千米的地方就会停止。他会在暴雪中挣扎、喊叫,但同伴紧紧地关着大门,在里面喝咖啡畅聊,完全不知外面有个即将冻死的人。暴雪过后,人和摩托都被深深掩埋了,他的同伴踩过他的尸骸,却大声呼唤着他在哪里。
      而这一切残忍的开端,仅仅因为那个美国人伤了白牙。大王至此学到一个很重要的秘诀,不要碰阎王的东西,更不要碰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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