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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纪皇叔的姿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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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回到纪王府时,春月为她留了门。
夜色如漆墨一般沉着,零星地挂在墨色中,有些清冷。春月悄悄凑了头过来,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儿,“祝三公子今日饮了酒了?”
她这问得不着头脑,拂尘手中把玩着手中枯枝,悠悠嗯了声,又想着自己好歹是寄住在旁人家里,恰当问了句,“这纪王府中可有何规矩?”
不知为何,春月默了一默,手上灯盏被拂尘接了去颇有兴致打量着,才开口道:“说起规矩,倒也无甚。这一便是府内不可出现酒这一物,二便是酉时闭府......”
拂尘手上顿了顿,灯盏内被灌了风霎时灭了,这前两条...莫不是今日刚为她设的不成...
“这第三便是沐衣室除了每日辰时清扫,何人都不可入内。这第四嘛,王爷是个讲究人,但凡经手之物都须得......”
啪的一声,她话未说完灯盏就落了地。拂尘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些许,“那上回沐衣室之事......”
“祝三公子放心,咱们府中都不是嘴碎的人,绝不许宣扬出去!”
那便是都知晓了?拂尘有些心痛,弯腰将灯盏拾起。脚步声渐进,有人由远及近小跑着过来,提着灯盏照了照才知自己没找错人,“祝三公子,王爷在房中等您。”
房......中?拂尘脚下一软,莫不是睡了一回纪皇叔忽然觉得自己竟不是个断袖了?
直到一路被领到书房才松了口气,将手中灯盏又搁到了春月手上推门而入。
纪皇叔像是已等了许久,手边堆积了不少处理过的公文,书案上玉瓶中的腊梅已被换上了新的。烛火晦朔之下,映得纪皇叔五官分外柔和,在她进来时眉头微微蹙着,放下手中的折子端起杯盏来抿了口,“听闻法师今日去了沐闲堂?”
“贫僧以为,既身为幕僚自然是做些幕僚该做的事。”拂尘悠悠往后挪了半步,靠在门框上,有些摸不清纪皇叔想说些什么。
“本王竟不知何时幕僚该做之事成了领着同僚一同去喝酒小聚,逛逛赌坊......”他这话说得有些百转千回。
“......”从闻香居出来之后确实又被沈伧拉着去了赌坊,拂尘自知理亏,心中呢喃着阿弥陀佛感叹道魏伯寅此人竟如此不靠谱......
“法师。”他慢条斯理以茶盖儿拂过轻飘飘的云雾,又唤了声。
拂尘莫名觉得有些压抑,呵呵干笑了两声,“纪皇叔客气了,贫僧已是还俗之人,实在是担不上法师二字。”听他唤着法师,总以为下一刻又要提起《大梵天王问佛决疑经》,在他开口前率先道。
自从沐衣室那日后,回回见着纪皇叔自己就总觉得得给纪皇叔些补偿才是,唉,愁人......郁闷间,纪皇叔递了杯茶水过来,拂尘倒了谢伸手接过悠悠品了口,“纪皇叔还是唤我俗...罢了,还是唤我拂尘罢......”
“嗯。”纪皇叔应了声,继续道,“阿宵。”
“噗”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拂尘觉得背脊有些发凉,阿......宵?
“怎么,法师不愿?”
“倒...也不是...”拂尘很是为难道。
“那法师家中人是如何唤的?”他眉头似挑非挑,眸底积淀着浓黑的墨。
“......二剩子。”
“......”
接下来,便是沉默,死一般得沉默。
你瞧,抛开断袖之癖不讲,这纪皇叔如此年纪依旧没有找到心上人是有原因的。他们出家人讲究的是一个心态平和,拂尘自以为已经学了大半,也索性坐在了一侧的木椅上眼观鼻鼻观心。
可不知为何,不过片刻就有些坐不住了,抬眸看了看纪皇叔却发现他不知何时撑着下颚睡着了。说来这纪皇叔也是个奇人,自幼在相国寺长大,而后便游走四方,二十岁之前也是个闲云野鹤的人,二十岁之后披挂上阵,二十七岁又入了朝堂......
仿佛已早早经历了这一生......
好奇凑近去看,却发现他眉头微微蹙着,饶是如此,也是一幅美人小憩图。一时入了神,外头忽然有风吹过惊得烛火闪烁了下,拂尘猛然回神,才发觉自己心跳如鼓。乖乖,莫要跳莫要跳,眼下这个美人儿是个断袖啊,实打实的断袖啊!
猛然起身往门外走去,带倒了身侧的木椅。
纪谒被声响惊醒,揉了揉额心,这些日子顾相将手伸到了一向安于一隅的柳州郡身上,以至于柳州郡守之子携着来京寻求庇佑,他这几日终于想了法子命人将顾相安插在柳州郡的眼线拔了个彻底也就今日才得以闲了下来,实在是有些累。
看着拂尘匆匆忙忙的背影,嘴角难得有了些笑意,纪兆适时叩门进来,“王爷,再过几日便是其余三国使臣进京的日子了,咱们是否先同使臣交上关系?”
“令各处官道驿馆严加防范,不得出错。凡非三国使臣者不得出入驿馆,更不得与驿馆人员接触传话,尤其是青州与晋州两郡官道上。”
纪兆点头。
“王爷?”门外传来汝芝的声音,纪谒揉了揉额心,抬了抬手,纪兆了然拉开门。见着汝芝怀中抱着的锦被怔了怔,汝芝出声道,“方才祝三公子道王爷在书房入睡了,让婢子来给王爷送些取暖的来。”
祝三公子?纪兆眉头抖了抖,身后却传来王爷的嗓音,“先拿进来吧。”
待汝芝手脚麻利地铺好之后就俯了俯身退了出去,纪谒抿唇勾起一个弧度。
“奉今阁还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奉了十五万两黄金买王爷的...项上人头...”
“十五万两...顾威府库倒真是充裕...”
“那......”
“接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