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梦幻祭乙女向百物语》Karuna

5、Chapter.5 暴食

　　欢迎光临，我是这里的主人，您可以称呼我杏。本店做的是贩卖爱与梦与希望的生意。只要客人需要，无论平凡普通或者珍稀罕见，甚至连走私的动物也能为您奉上。当然，客人也需要支付相等的代价。

　　那么，客人，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

　　“你看得见？”杏下意识以手掩口，素来平静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不可思议。

　　“看得见...什么？”这回变成朱樱司被她的的反应吓到了，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斟酌着用词，“莫非姐姐大人的meaning是别人都看不见...他们？可是他们不是人吗，为什么会这么说...？”

　　“司君，你知道吗，”少女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他，表情很是有点严肃，“宠物们除了相互间和我之外，你是第一个能看到他们原身的人。”

　　朱樱司愣住了。

　　“看来在某些事情告一段落之前，司君，”叹了口气，少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是一定要留在这里了。正好，你也需要一个地方住，不是吗？”

　　*

　　又做那个梦了...女人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眼中还残留着些许受惊后的余悸。看一眼床头的钟表，她才惊觉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于是连忙叫醒睡在她身边的孩子。匆忙梳洗，又随意的解决了早饭，然后才带着孩子走向他的学校。

　　目送那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校门之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向着单位的方向迈开了步伐。没走几步，脚下忽然传来了断裂的声音，女人低下头，看着折断的鞋跟有些恼火。

　　“那个，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属于少女的温柔声线从一旁传来，女人回头，注意到说话的是不远处那个一袭纯白旗袍的少女，她的身后则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金发男人。少女似乎看不见，望向这里的水色眸子中弥漫着无尽的的空洞。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少女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再度开了口：“听声音是小姐的鞋跟断了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的店就在前面，小姐可以进来坐坐。”

　　女人在走进那扇雕花木门的瞬间就赶到了一丝后悔，因为除了『阴森』，她似乎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来形容这家店的词。只是想到毕竟是自己接受了人家的邀请，她还是强忍住了想要逃离的愿望。

　　金发男子端上放着两杯红茶的托盘，随即就消失在了烛光所及范围之外的阴暗中。少女执起瓷杯轻抿一口，在『看』向女人时嘴角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听小姐的声音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有什么困扰吗？可以和我说说哦。”

　　明明身处陌生的环境，女人却意外地感到一阵放松。那种可以一起分享下午茶的感觉，是能信任的人。沉默片刻，她也喝了一口红茶，而后娓娓道来——

　　女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生活不能说是富有，但也还算宽裕。但是一个月前，她和丈夫一起去银行的时候恰巧撞上了一起抢劫，男人为了保护她自愿做了人质。虽然警方很快到达并及时击毙了劫匪，但男人却被他们鱼死网破的挣扎拖着下了地狱。自那以后女人就开始做噩梦，比如丈夫被杀死的场景一再出现，比如劫匪上门，想要夺走自己的孩子...自己那么爱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虽然是梦境。结果经常睡不好，在上班的地方也屡屡出错，经理这个月已经批评她好几次了，前几天还放话说，要是她继续这样下去，这份工作也就别想要了。

　　“我可以帮你哦。”少女听完她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巧巧地接了一句。可女人立即激动了起来，看着少女的眼神中甚至多了几分殷切。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助我？

　　当然。少女站起身，素手微扬，做出邀请的姿势。那么，请小姐和我来吧。

　　女人走在她身后，她们正穿行在宠物店后方的长廊中。她逃离的冲动又浓烈了几分——出门还要人帮助、貌似失明的少女，在弯曲的走廊间行走竟毫无障碍。这个人，或者说这整家店，实在是给人以难以言语的诡异感。

　　“到了。”女人还在思考的时候，少女停下了脚步，她们现在站在一扇木门前。少女上前敲了敲门，也没等回应就直接走了进去，期间还不忘回头示意女人和她一起进来。女人颤颤巍巍的跟了过去，然后差点发出一声尖叫。

　　她看见一只棕色的庞大生物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后来想想，她看到的动物似乎和熊有几分相似。而此时，女人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那个生物就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现在原地的一个青年。紫色短发，肤色偏深，一双眼睛是明亮的琥珀色。有着好像是在清水中洗涤过的眉目，出乎意料的干净，含笑时，世上万般情绪，似乎只萃取了凌厉和柔和，就那么生生被糅合在一起。在那个瞬间，女人忽然感受到了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强大安全感。

　　“这就是你说的...”女人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少女，她恭顺地弯下腰，刘海挡住了脸上的所有情绪，“如何？请问您是否满意您所看到的？”

　　“你这难道是人口贩卖吗？”

　　像是看出了女人的警惕，少女笑了，笑容里还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嘲讽：“您误会了，本店做的是正经的生意。那些违法的事情，与本店绝无关系。那么，如果想带它回家的话，小姐...”

　　少女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白纸，她注视着纸上的文字，又似乎是在透过纸面看着别的什么。

　　“第一，不能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第二，请给予它足够的食物。”

　　“第三，晚上请尽量不要离开它的身边。”

　　“最后，如果违反了以上的契约内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本店不承担任何责任。”

　　“在这份契约上签下您的名字，保证一定不会违反。这就是您想要带他离开所要付出的代价。怎么样，客人考虑好了吗？”

　　“我、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女人大吼一声，沿着来时的路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少女并没有追，只是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勾起了唇角。

　　她一定会再来的。她想。而且，这个时间绝对不会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