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忽已晚》若水成冰

2、欺我兄弟者，死

　　拿起桌上的橙子朝胖子砸去，看着他抱头鼠窜，仓惶地躲避，我会心一笑，算你小子识相。
　　轻轻地把香烟抖落进烟灰缸里，还不待我有进一步动作，这时过来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女子，扭动着水蛇一样的细腰，笑吟吟地坐到我的身边，自豪地挺了挺胸前巍峨耸立的利器。
　　微笑着点头打了声招呼，旁若无人地拿起我夹在手指中间的烟，好奇地研究了一番，然后丝毫不在意地放入唇边，闭上眼睛，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回味过后，喃喃说了些什么。
　　我指了指前方的音响，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听不见。
　　她掩嘴偷笑，站起身，把右手搭在我的肩上，低下头，调皮地挤了挤眼睛，靠近我的耳朵，充满诱惑地吹了一口气，娇羞道：“你这个负心汉，花心大罗卜，这么快又换了一个新女朋友，枉费我为你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惩罚性的略微用力咬了下我的耳朵，后怜惜不舍地闭眼吻了吻上面的印痕。
　　左边腰间一疼，飘过浓浓的醋意和火药味，心中大感头痛，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
　　端起斟好的红酒，一言不发地抿着。
　　“好了，不逗你了，你们慢慢玩吧，今天我请客，以后有空常来。”察觉到累了，伸了伸懒腰，轻抚波浪卷般的长发，曼妙玲珑，黑裙下充满着撩动人心的曲线延伸，美目舒展，绽放出浅浅的笑容，霎那间百花失色。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却犹如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吸引着众多痴迷留恋的眼睛，呆呆地吞咽着口水，当看清面前两个人的模样后，瞬间大惊失色，惶恐后怕，立马低下直视的双眼，一骨碌溜散开。
　　但，异变突起。
　　只见最左边的漂亮女子，容颜娇俏，拿起桌角的香烟，优雅地抽出一支，神情坦然且多情，勾起中间男子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媚态，张着让人为之疯狂迷乱的红唇，缓缓合起着。
　　最右边的女子略感诧异了一下，双手环于胸前，小嘴一弯，饶有兴致地注视着。
　　“这位妹妹，样子甚是可爱，第一次相见，姐姐敬你一杯。”弯腰拿起酒杯，春光无限，露出雪白的长颈及蛊惑十足的锁骨，再往下，则是那饱满动人的轮廓。
　　“愧不敢当，劳烦姐姐了，要是小妹有什么礼貌不到的地方，还望姐姐见谅，毕竟妹妹还是太年轻。”嫣然一笑，眼帘盈盈，“小妹，先干为敬。”
　　望着这宣示主权，没有硝烟的较量，右边性感的女子，微微颦眉，嘴角升起不易察觉地玩味色彩。看了看旁边男子还是静默的姿态，摇了摇头，感觉心里有些苦涩。
　　仰头而尽，玉手轻擦，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风情万种，弹了弹右手间的烟灰，笑意离去，背后传来幽幽地叹息声。
　　“他始终不是一个良人。”
　　清风拂过，卷起阵阵涟漪。
　　怎奈何，芳草有情，夕阳无语。
　　“凉哥，快走，赶快走。”面前出现胖子气喘吁吁地急切慌张声。
　　“出什么大事了？”我嗑着瓜子，语气略显寒冷道。
　　“云妹，是云妹，他被别人打了。”
　　我一听，猛然站起，望着舞池中央，脸庞震怒，眼色变得冷冽。
　　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推开拥挤的人群，要杀人的眼神惊退不明情况即将爆出口的围观群众。
　　地上，云妹惊恐害怕地捂着右脸，眼眶微红，双肩颤栗耸动。旁边立着四五个取笑嘲讽的混混，其中一个用力地朝云妹身子踹去，破口大骂着“敢牵我大哥女人的手，你小子被猪油蒙了心，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你妈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那我就勉强当你爸给你上一堂为人处事的家庭教育课。”
　　“哈哈，你果然还是改变不了助人为乐的坏毛病啊！哈哈。”
　　我猛吸几口凉气，闭上了眼睛，随后立即睁开了寒意的眼神，嘴角重新变得无情，暴戾，习惯性舔了舔嘴唇，我今天要看看，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朝那个还在云妹身上猛踢的红头发男子，毫不迟疑地用力拍了上去，“啪”的一声，酒瓶破裂，碎渣横飞，气泡四溢，不出意料的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捂着流血不止的后脑勺如烂泥瘫痪下去。
　　我怒意不减，紧接着卷起右脚，勾起一个回旋踢，踹飞在舞池下，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来回打滚。
　　趁着众人还没有反映过来，再次飞起右脚踢翻云妹身边另外一个双手插进口袋兴致勃勃看热闹的男子，借着反弹的力量，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在右边一个人的胸膛上，在他弯腰大叫的瞬间，我脚步生风，避开地上的云妹，扬起手臂，咬着牙用右手的胳膊肘竭力地撞击在他的脊背上，提起膝盖照准他的下巴，只听“咔嚓”一声摔倒在地。
　　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了。
　　这一切说来缓慢，可实际上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被这简单快速地战斗方式惊呆了，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始料不及的变化。
　　剩下的两个痞子面色剧变，脸色苍白，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与骇然。
　　我轻蔑扫视了周围，看着他们唯唯诺诺额头冒汗的样子，不屑地鼻孔轻哼，低下头，眼神变得柔缓了不少，鼻子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语气假装的很平静，“要是能喘气就赶紧麻溜的给我起来，想碰瓷你找错了地方。”
　　扶着他站起来，看着他脸上鲜红刺眼的大手掌印，怒火噌噌往上升，我大力吐出一口痰，手指捏得噼里啪啦作响，“今天这事，看来是和平解决不了了。”
　　兄弟，只有自己人可以欺负，其他人连门都没有。
　　头磕破，血可流，唯独，尊严不能丢。
　　欺我兄弟者，死。
　　不待云妹有任何反应，我往前一踏，一个巴掌呼呼拍去，重重地拍在了最近一个人的脸上，他惊恐的后退踉跄了几步，我随即高高跃起，右手臂狠狠向下一劈，破开他匆忙阻挡在胸前的双手，然后飞起右脚，干净利落直接踹飞了出去，连续撞倒周围躲闪不及的两三个人，才止住旋转的身子停了下来，他面色苍白，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着，瘫痪在地上发出阵阵哀嚎地呻吟声。
　　“卧槽，出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捷，狠辣，有老夫当年的万分之一的风范。”匆匆赶到的胖子赞叹道。
　　望着场地中央那个中年男子，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脸的横肉，右眼的眉毛处，贴着一道长长的创可贴，嘴巴上叼着烟，胸膛前刻着白虎的图案，因生气而一会发青，一会发黑，一会发红的面庞，就像变脸谱一样精彩，好玩。
　　我轻叹地摇了摇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向前走去，呼吸里渐渐弥漫着压迫性的寒气。
　　“出来混，讲究一个规矩，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娘。既然你不讲道理那就休怪我把棋盘掀翻。”
　　面对着这无可避免的强势，创疤男索性抛去了所有的顾虑，连喊几声：“好，好，好。”活动了一下全身上下的关节，张开少了几颗门牙的大嘴，睁着牛眼一样的眼珠，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朝面前的人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轻视着往下一弯，挑衅之意一览无余。
　　我抚头怜悯，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乱叫，往往那些叫嚣的越厉害的，反而越不足为虑，聪明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他们色厉内荏的装腔作势。
　　说完，我挥动着铁拳般的拳头朝他伤疤处砸去，他往左边急忙躲闪，我右臂一个大转弯，拳头似长了眼睛，向下一偏，重重地捶在了他毫无防备的嘴巴上，一鼓作气势如虎，左脚使劲在地上一踢，借着地面反弹之力，身体往前用力一撞，在他不由自主后退的同时，我早就蓄力等待的右腿朝他腰间踹去，被我这狂风骤雨的迅猛方式惊懵了，狼狈地踉跄了几步，身体半弯下腰。
　　得理不饶人，我一个快速地迷踪步，闪到他的背后，鼻孔冷哼，一个大巴掌呼在他的后脑勺，不待他有任何的响动，勾起右臂，双手死死地勒住他的喉咙，用右腿的力量不停撞击他扭动挣扎的身躯，面无表情地宣布着这场狩猎的结束。
　　捕蛇捉七寸，打狗就要往死里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住手！”耳边传来急促地呼喊声。
　　定睛一看，前方气势汹汹赶过来七八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保镖，一个个手上拿着钢管，木棒，眼神凶狠地一窝蜂拥挤靠近，怒目相视，钢管拍打手掌的声音此起彼伏。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声相隔好远，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了霉头，到时候喷溅一身血。
　　场地，顿时空旷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暗暗叹息，摇了摇头，似不忍，无奈道，“其实，我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