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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死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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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执站在禁室门外,迟迟不敢迈入,仿佛只要不踏出那一步,爷爷就只是在禁室闭关一样。
紧跟而来的阿穆看见魏执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忍,将手搭在魏执的肩膀上,无声安慰。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魏执收起了沉痛的表情,故作轻松地笑:“我爷爷就是爱和我开玩笑,每次进禁室闭关都不告诉我,小时候有一次我以为爷爷不见了,吓得哭了好几天,把师兄弟们都吓坏了。”
说起小时候,魏执的脸上多了几分色彩。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魏执突然十分痛恨自己。
“坚强点,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一语带过,阿穆知道,或许只有让他忙碌起来,才能让时间慢慢愈合伤口。
他们欠魏执的,永远无法还清。
“嗯。”魏执仰头深吸一口气,将盈眶的眼泪逼回去,他是大人了。
转身抬脚向前大步走去,少年的背影挺拔,长长的影子拖在地上,越走越远。
第二天,注定极其忙碌,谷里一草一木都弥漫着莫大的哀伤,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细细的雨丝飘落,不知是谁的泪。
魏执守在灵堂一夜未睡,白色的孝服衬着魏执苍白憔悴的脸色,更加令人担忧。
谷里的事情有大师兄帮忙,有条不紊,魏执只需要按照礼俗的步骤来即可。
正当大家准备将魏老入殓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银色的面具包裹着棱角分明的下颌,一双桃花眼极具风情,眼角扬起,邪魅霸气。风带起衣角,翻飞间将来人高大挺拔的身形衬着愈发冷冽,释放的威压让整个空气都降至冰点。
“你是谁?!”
魏执看到来人,不自觉地收起颓丧,准备随时进攻,阿穆不动声色地示意大师兄,慢慢后退,借着众人的掩护,迅速赶往顾生那里。
“不用这么紧张,说起来我和魏老也算是故交,今日来只是为了完成与魏氏一族的百年之约。”银色面具男子嘴角勾起,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指戒。
魏执看着那枚指戒上有些熟悉的花纹,不禁心头一震,锦荼!不,不是锦荼,那人的指戒上竟然还有龙形盘绕。
看着魏执的脸色微变,再看到魏执目光之所及处,银色面具男子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来,百年之约,我们的花费一点时间好好谈谈了,死者为大,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谈比较好,万一不小心惊扰了魏老的生魂,那在下罪过可就大了。”嘴上说着惭愧,可魏执却半分没有看出来人有任何愧疚之色,反而处处胁迫。
强自忍下不虞,魏执将来人带向厢房。
来人对魏执表现出来的敌意毫无自觉,优雅地坐下,轻轻端起茶杯,吹开杯子里的浮沫,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两个人谁也不率先开口,空气里只有静静的茶香袅袅。
“你到底是谁?”终于,魏执先沉不住气了。
呵,终于憋不住了,到底是小子。
放下茶杯,南宫佑不紧不慢地开口:“相信魏老弥留之际必定和你交代了这枚戒指的来历,也给你说过魏家的先祖同南宫家的关系吧。”
魏执一下子攥紧了拳头,“是,那又怎样?”
南宫佑一点也不生气,对待猎物,他向来是极有耐心的。
不过,适时给猎物一点甜头,才能引出更大的族群。
“那个宝藏,我知道在哪儿。”
仿若一道惊雷劈下,魏执不觉挺直了身子。
猎物上钩了,南宫佑勾起一抹笑。
“不如,我们合作如何?”
“我凭什么要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合作?”魏执脸上满是戒备。
“呵,我以为,魏老的孙子,想必不会太差,却没想到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聪颖。”南宫佑毫不留情地嘲讽。
“激怒我,对你有什么好处?”魏执咬紧牙关,是他太沉不住气了。
“看来,魏老走得急,没有把事情交代完全,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孤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和你们合作,甚至是,差遣你们。”南宫佑不再掩饰自己,气势盛人,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听到这里,魏执的所有怀疑都得到了证实。
“南宫佑!”魏执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不知是惊惶还是气愤。
“我爷爷说过,早在魏家隐姓埋名至此的时候,魏家已不再是南宫家的祭司。”
“哦,是吗?魏家和南宫家的联系,你以为,没有孤的罢黜,可以说断就断?”虽说不再是上位者,南宫佑本人已是天之骄子,龙吟在野,亦可以让天地变色。
“你想怎么样?”魏执握紧拳头。
很好,这是妥协了,南宫佑不再气势逼人,反而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宛若偏偏佳公子。
“很简单,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件事情,我便可以让魏氏一族从此解除南宫家祭祀的命运,过你们想过的生活。”
“魏氏一族的命运,不会掌握在外人手中。”魏执脸色骤变,他绝不允许,有人打魏氏一族的主意!
“呵,有胆量,可惜,自不量力。”南宫佑举起手中的戒指,成功地看到了魏执眼神中的杀意。
“凭你,还动不了我,知道这枚戒指为何物吗?”
“我魏氏一族在此盟誓,以上古遗民之名,世代效忠南宫皇家,倾尽全族之力,必助南国一统四国,润泽天下,若有违誓,魏氏一族,永堕轮回,不得安宁。”
充满磁性的声音逐字逐句念出古老的誓言,而他手上的指戒竟因此微微发光,且光芒逐盛,魏执手中的锦荼隐隐有共鸣之象,魏执的心里竟然有不自觉的臣服之意!
“你住嘴!”魏执气急,强压下内心的躁动,直接向南宫佑发起了凌厉的攻势,招招致命。
南宫佑游刃有余,没有半分慌乱,将魏执的杀招一一化解。
魏执感觉到自己招招受限,南宫佑好像熟悉他每一次出手,于是下手越发快准狠。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个人已经过了不下百招,魏执渐渐有些脱力,反观南宫佑,气息仍然没有一丝紊乱。
魏执觉得自己好像是只猫儿一般被逗得团团转,这种感觉快要将他逼疯了。
终于,南宫佑好像玩够了一般,右手一拧,将魏执胳膊一转,压在身后,附耳温柔细语,“我的时间有限,就不陪你玩了。”说完退开来,手上却用力,毫不留情地将魏执的关节卸了下来。
魏执瘫倒在地,疼得冷汗直冒,却咬紧牙关不肯泄露一丝呼喊。
“不错,有骨气。”魏执感觉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来人,带下去。”南宫佑说完便走出了厢房。
而他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三个暗影,将晕过去的魏执带了出去。
阿穆到了顾生的房间,顾生仍然没有醒来,旁边的白胖小子睡得脸色红润,长长的睫毛,粉粉的小嘴唇嘟着,莹润剔透的皮肤光滑稚嫩,宛若天使,阿穆看着,内心一片柔软。
门外突然的寂静让阿穆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长身立在床边,呈现防御的姿势,阿穆静静看向紧闭的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长腿迈进,阿穆看见了来人的样子,尽管带着银色的面具,阿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南宫佑!
“看来穆侍卫对在下真是念念不忘,也不枉费我对你们茶饭不思了。”南宫佑轻松调笑,可惜并没有改变一丝凝重的气氛。
“南皇应当知道魏氏一族对你有多重要。”
“哈哈,孤当然知道。”南宫佑一笑百媚生。
“不过,想必穆侍卫不太知道,魏氏会心甘情愿地为孤履行他们生来的的使命。”
说完南宫佑信步走向顾生,眼神中带着纠缠百年的爱意和浓烈的占有欲。
阿穆挡在身前,气势全开。
“穆侍卫,你可知,小生为何醒不了?”南宫佑侧身,伸出手,隔空温柔地描绘着顾生的轮廓,从额边到鼻尖,再到那紧闭的双眼,几百余年,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就离他一步之遥。
阿穆势单力薄,他要尽最大努力保护顾生和孩子,因此不敢轻易惹怒南宫佑,谁也不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却也不会让任何人觊觎他们。
阿穆迅速伸手拦住南宫佑,礼貌而强势。
南宫佑被逼的退了回来,也不生气。
该是他的,注定就是他的!
“呵,穆侍卫不必如此戒备,孤的皇后,孤必自珍视。”至于那人的骨肉,迟早也是要死,孤且让他多活几日。
“来人,迎孤的皇后回去。”说完门外进来一群人,直接抬起了顾生的床,阿穆被南宫佑快手点住穴道,一并被缚住带到谷中空旷处停留的小型飞机上。
看到魏执晕在那里,全身没有什么伤口,阿穆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暗想着主子一定要看到自己留下的东西。
一天后,苏煜他们赶到,却发现山谷空无一人,仔细查看之后,苏煜发现了阿穆独有的记号。
“这是什么意思?苏煜你看得懂吗?”莫承泽不禁一头雾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笔画说的是什么啊。
“阿穆和魏执被南宫佑带走了。”苏煜握紧了拳头,心中却再无波澜,他和他之间,终于到了结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