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缘止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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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潍城郊外有座占地广阔的庄园，里面种的都是应季的瓜果蔬菜，每一回外面的人经过都会惊奇地发现园里种的东西时常变换。而这所庄园里的主人家据说是从国都墨城回来隐居在此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庄园的主人，除了庄园里的奴仆经常回到外面采购换取日常物品，几乎要人以为这是所鬼屋。
“少爷？你在哪里？少爷？”此刻在安静的庄园里，传来了女子娇俏软糯的呼喊声。
女子花容月貌，举止优雅。她暗暗运了轻功，姿态轻盈优美，穿了身草青色水纹长裙，腰间系着香包，所到之处香风阵阵。
她在园中四处奔走寻找着，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下人向着她恭敬地弯下腰，她都微笑着停下向他们打招呼。面上平静但心里早已焦急不堪，到底去了哪里，再不出来的话会被少夫人打的啊。
“芸梅姐姐！”突然另一道清脆怯弱的声音唤住了她，那是一个约有八*九岁大的女孩，面黄肌瘦，身材瘦弱矮小，只穿了一身宽大的灰布麻衣，那麻衣还是最小的仆人衣服了，可穿在她身上还是那么的不合身，看起来空荡荡的像是骷髅架子撑起来的一样。
芸梅停下一看，是在厨房里帮忙的小果子，家乡糟了水灾随难民到的潍城，父母兄弟都饿死在了路上。夫人去城里谈生意的时候，她正好被城里的乞丐追着摔倒在夫人轿子前，夫人见她目光清澈身世可怜便留她在庄园里，做了个烧火丫头。平日里她们虽然相互认识但是却从没有说过话，但是她能有什么事呢？
小果子见她停下来了，不由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都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她先是冲着旁边的人招了招手，然后便小跑着到芸梅身前。
“芸梅姐姐，这是二牛哥哥，他和我们家原先是两家相邻的邻居，路上逃难的时候分了开来。我前几天跟着胡大娘去街上的时候遇着了他，现在他想留在园子上，胡大娘说芸梅姐姐是个再善良不过的人了，就像天仙下凡一样，所以叫我来问问你二牛哥哥可不可以留下。”
小果子炮语连珠地说完这一段话，连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完后又拿那因为瘦弱所以显得有些过大的眼睛期待地看着芸梅。
芸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朝着跟在小果子身后的二牛看去，样貌普通，身材不算太高但胜在健壮有力，见到她看去下意识的挠了挠头有些局促，黝黑的脸上通红一片，看起来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少年。她没有多想便将目光转回了小果子，这丫头在园里一直踏实肯干，性格又是沉默老实容易让人忽视的，想不到童年友人的到来叫她如此欢欣，索性成全了这一对青梅竹马，叫他住下。反正园内上下都会武功，倒也不怕他是坏人。
“这些话是胡大娘教给你的吧。”
“( ⊙ o ⊙ )啊！”小果子吐了吐舌头，被发现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背下来的呢，虽然都被芸梅姐姐给识破了。
“你去告诉胡大妈就说我同意了，庄外搬货的伙计还差一个，叫胡大妈给他安排一下。”
“太好了。”小果子听完忍不住喜笑颜开，准备要拉着二牛走。
可还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对了！芸梅姐姐，刚刚是在找小少爷对吧？”
芸梅无奈地点了点头，自小少爷会爬以来就一直是这么的不安分，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在园子里到处躲藏，要不是门口一直有人守着，他估计会直接跑到庄子外边野去。庄园里三天两头的都会上演一次，她到处寻找小少爷的戏码。这不，连小果子都知道了。
“我和二牛哥哥来这边的时候，看见葡萄园里闪过了一段暗红色的绸缎，但又很快就看不到了。看起来不像是下人的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少爷。”
“是的，就是他了，今天他穿的就是件暗红云纹绸缎长袍。”芸梅眼睛一亮，也不管两人向着葡萄园的方向小跑而去。
“小果，这是？”二牛看着那像蝴蝶一样轻盈快速地向着远处跑走的芸梅，目光随着她一直消失在远处的拐角。
“二牛哥哥，你在看什么？”小果子伸出手在二牛眼前摆了摆，二牛还是目不转睛，像是痴傻了一样。她好奇极了，于是踮起脚尖想要和他一起看。
“没事儿，刚刚看到了一只喜鹊，飞得太快了，抓不到的。”
小果子刚想叫他抓来那喜鹊，见他这样说，只好将话堵在了嘴里。
清脆的声音有气无力极了，“哦，是这样啊，我带你回去找胡大娘吧。”
小果子直接拉起二牛往回走，二牛则趁着小果子不注意又回头看了一眼。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
“糟了，被芸梅找到这里了。可恶，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躺在葡萄棚下面的小男孩脸上满是懊恼，他猛地站了起来，肥嘟嘟地小手无意识地扒拉着柱子上缠绕着的一圈又一圈葡萄叶子，眼尾带点弧度的要。眼睛紧张地看着快要走到这边的芸梅。
他穿了件暗红云纹长袍，腰间系着玉带和一把宝石镶嵌的小刀，头上别着玉冠，唇红齿白，粉雕玉琢像是仙童下凡。可不能叫她这么容易就找到我，不然我以后还怎么混？小男孩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个萌死人的笑容。
只见他轻轻地向后一跳，竟然一下子跳上了有三尺余高的棚架上。呈‘大’字状趴在上面，并努力将自己圆胖圆胖的身子隐藏在葡萄浓密的枝叶中，只露出双墨黑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少爷究竟去哪里了？再不出来，少夫人一定会生气的。”
树上的裴逸轩听到后默默地颤抖了一下，葡萄叶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娘亲在找他？可是他还是不想回去。
芸梅猛地停了下来，狐疑地往上面看看，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葡萄叶依旧发出着沙啦沙啦的声音。原来是风吹的啊，她松了口气，正准备要去别的地方找找，无意间扫视到地上孤零零的玉佩，瞳孔突然放大，脸上也浮现了丝丝了然于胸的笑意。
“原来少爷不在这里啊。”
树上的裴逸轩：对呀对呀，我不在这里，去别处!去别处！
“那正好，反正我也找累了。这里有吃的又凉快，就在这里歇一下再找吧。”说完，芸梅摘了串葡萄，坐在柱子旁开始一颗一颗的吃了起来。
树上的裴逸轩傻了眼，本来以为她很快就走的，怎么现在又吃上了？那他还怎么下去啊。
“恩恩，真是好甜啊。待在这里可真凉快。”芸梅一边吃着一边偷偷看上方的葡萄架，那里依旧是在不停地发出着沙沙的声音，看上去与刚刚没有什么不同的。
怎么还不走，快受不了了。裴逸轩现在又热又累，他趴在上面不敢乱动，支撑着身体重量的小手连同手臂都开始轻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冒了出来。加上背后日头正高，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烤成肉干了，而底下的芸梅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的，看上去十分享受的样子。
“芸梅，你好大胆，玩忽职守，还躲在这里偷懒！”裴逸轩终于忍不住跳了下去。
“没有啊，少爷你怎么在这里的，刚刚不是没有人的吗？还是说少爷你一直藏在这里呢？”
“本少爷……我，我是看见你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所以才在葡萄架上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没想到果真叫我捉到你在这里偷懒，居然还在吃葡萄。”裴逸轩怨念地抢过芸梅手中的葡萄，摘了几颗吃了下去。
“哎，少爷，那个我还没有洗过呢，吃了要得病的。”
裴逸轩斜睨了她一眼，“你能吃得，我就吃不得了？”
“是是是，能吃能吃的。这个是少爷的玉佩吧，掉了都不知道。”
芸梅伸开手掌，那枚打着大红梅花络子的玉佩立马跳了出来，在半空中左右摇晃着。
“我的玉佩！”裴逸轩马上跳起来要去抢，芸梅则仗着身高优势将玉佩举得高高的。每当裴逸轩跳起来的时候，恶趣味的举高。当他落下时又将玉佩给放了下来，吸引他继续跳高。裴逸轩也像是忘记了自己还会武功，光笨拙地拖着圆滚滚的身子使劲跳高去抢。
“少爷再高点，还差一点就要拿到了哦哎呀，真可惜，还差一点就要拿到了。”
“呼~呼~芸梅！我命令你把玉佩还给我！”裴逸轩放弃了去抢，站在那里伸出手，掌心朝上，一脸拽酷拽酷的模样。
芸梅不再闹他，再闹就要真的生气了。她蹲下了身子为裴逸轩系上了玉佩，又整理了一下裴逸轩身上的褶皱，拿开了粘在他身上的枝叶。
她看着眼前胖胖的但却难掩其日后绝色的容貌，不禁喃喃道。
“少爷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真想看他长成后的绝代芳华啊。
“芸梅，你刚刚在说什么？”裴逸轩舔了舔手中的葡萄汁液。
“没有啊，我刚刚是在说咱们快回去吧，夫人该等急了。”
“咳咳咳…轩儿呢？还没回来吗！咳咳”
“已经着丫鬟去催了，马上就要回来了。”
张妈为床上的姬文菲掖了掖被子，将她伸出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哎，自生下轩儿以后，这身子是越发的虚弱不堪了。想当初我还待字闺中的时候，能文能武，我爹直呼我错投成了女儿身……要是男儿…咳咳咳”
“夫人快别说了，大夫说夫人是难产加上心情郁结急火攻心才落下的病根，养养身体，调节心情就会好了。逸轩少爷也快要长大了，先生昨天还在夸少爷天资聪颖，教过一遍就会了，还有过目不忘之才，日后必定会高中状元。”
“哼！”姬文菲突然冷下脸，手合成拳使劲打在被子上，手上青筋暴起，狰狞恐怖。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只有姬文菲阴郁沙哑的声音慢慢说着。
“状元？那个小贱蹄子只要还在轩儿身边一天，轩儿就会被她迷惑一天，还怎么考状元？”
“夫人”张妈看着姬文菲目露凶光，忍不住想劝劝。
话刚出口，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呼叫。
“娘！轩儿回来啦！”
姬文菲一下子变得温柔慈祥，“轩儿回来了，快！张妈，快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张妈扶起了她，少夫人越来越依赖少爷了，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要见情郎的青涩少女。呸呸呸，是她想岔了，夫人可是少爷的母亲，应该只是想拉近和少爷的距离才是，毕竟平常对少爷太严格了。
“没有，少夫人很美。”
“娘！”
裴逸轩挣开了芸梅的手，飞快地朝着走到门口的姬文菲扑去。
芸梅看着被裴逸轩松开的手，上面还残留着小孩子的体温。调整好表情，安静地跟了上去。
张妈扶着姬文菲站到门口准备等裴逸轩，结果两人刚走到门口，还没站稳就被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个正着。
张妈不赞同地皱起了眉毛。
“少爷，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冒冒失失的，万一摔着夫人怎么办？”
裴逸轩马上从姬文菲怀里抬起头，白净的脸上面都是讨好。
“娘才不会怪我呢，娘是最疼轩儿的人了！”
芸梅在旁边看得结舌，若论起来少夫人对少爷最是不好的，做错一点小事都要受罚挨打。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害怕夫人，离着夫人远远的了。哪怕不离远也该是冷下性子才对，哪像少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打过后就像记不住痛似的，老往夫人跟前凑。
张妈倒是很欣慰，少爷越和夫人亲近，夫人才会心情舒畅，身体也才能越来越好。
姬文菲听了后很是受用，苍白的脸浮起淡淡笑意，蹲下来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臭小子，天天就知道疯跑瞎玩。”
“芸梅给夫人请安。”芸梅走到门口，对着姬文菲弯下了身子。
“恩，起来吧。”姬文菲没有看她，一双美目如盈盈秋水般看着裴逸轩。
“娘，疼…疼，那个……脸疼。”
“疼死你活该！”虽然嘴巴上是不饶人，但手里的动作却越发轻柔起来。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怕是连早饭都没吃吧。”
“嘿嘿。”
姬文菲站了起来，牵起他。
“正好娘也没吃，在娘这里吃了再回去读书。”
“哦。”裴逸轩乖巧地应了一声，趁着姬文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回头对着芸梅做了鬼脸。
芸梅心中一暖，少爷原来是在帮她。
“呜~这个真好吃！呜，这个也是！”
裴逸轩饿的狠了，此刻正口齿不清的猛吃，手里还不停地夹菜到自己碗里。两手都是油腻腻的，筷子还老是打滑，菜老是从筷子里漏下，掉的到处都是。他几乎要努力地夹好几回菜，才能够夹到碗里一点。
芸梅看不过去，走到裴逸轩身边开始用公筷为他夹菜。裴逸轩正是忙活着吃的时候，看见有人替自己夹菜，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专心地啃着手中的鸡腿。
“还有那个虾，我要那块肉…不是那块！是旁边的…真笨！”
“是是是，少爷还想吃哪个？”芸梅也不生气，反正她们平日里都是像这样相处的，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对了，芸梅姐姐为了找我，应该也还没有吃饭，一起坐下吃吧。”
“不不不，少爷，芸梅早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被点到名字的芸梅，抬头看了下姬文菲。
裴逸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犹豫。在他的院子里，芸梅一直都是和自己一块儿吃饭的。今天自己没有吃的话，那么芸梅一定也没有吃过。
“可是……”
裴逸轩还想说些什么。
“啪！”
姬文菲突然冷下了脸，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逸轩，娘亲告诉过你什么？嗯！食不言寝不语！还有你这吃饭的礼仪都去了哪？昨天张妈给你讲得故事还记得吗？”
“这个……”昨天洗完澡后，他确实缠着张妈讲了个故事。那是关于嘉雪国唯一的战神异姓王爷林青山以少胜多的故事。
“异姓王林青山在镇守边关邯山时以千人之数抵御泷族万人军马。”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胜的”
“邯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泷族光有莽夫之勇，没有详细的作战计划。林王熟读兵书，乃当世不二出的帅才。”
张妈经常会给他讲起各种名人名家的故事经历，其中最令裴逸轩崇拜的就是林青山了。作为唯一的异姓王，林青山年轻的时候只是一介放牛娃。为了保家卫国毅然从军，在军中屡建奇功，晋升极快。但是有天在路上遇一老者一开口就骂他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林青山不仅没有追究老人的不敬，反而开始反省自身，利用一切空闲时间学习谋略兵法，最后才成就了现在百战百胜的异姓王爷。一提起他，裴逸轩眼中都是崇拜，若是有天他也能像林王一样做个保家卫国的铁血男儿就好了，最好还可以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对但却不是全对，真正令邯山之战胜利的，是众人的人心和凝聚力，若非如此，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任他是神仙下凡，也必败无疑。”姬文菲姿态优雅的咬了一口金丝玫瑰膏，纤细的黛眉微微皱起，便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金丝玫瑰膏放在了一边。
“出去向王管家领三十的棍子。”
“夫人，三十的棍子打下去，大人都受不了。少爷还这么小，不死也残啊。”
“芸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教我了？”姬文菲冷漠锐利的眼神不停地上下扫视着芸梅。
“夫人？”芸梅被姬文菲突然地爆发吓了一跳。
张妈看不过去了，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瑟瑟发抖的芸梅。
“少夫人，少爷能懂这么多已经了不起了。”
“哼!就是因为你们，裴逸轩才这么的有恃无恐！”
“乳母和芸梅姐姐不要再说了，母亲总不可能害我的。母亲说的很是，轩儿这就去领罚。”裴逸轩笑了一下，坦然地向姬文菲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少夫人，还要继续吃吗？”张妈松了口气，走到姬文菲身边。
“不吃了，气都要气饱了。”姬文菲疲倦地摆了摆手，倚靠在张妈身上，“我有些乏了。”
“那老奴扶夫人回房。”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张妈回过头，“别在那里愣着，快将碗筷收拾掉。”
芸梅一脸惊愕，眼里快速地闪过了些什么，“是。”
张妈看得一清二楚，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晚上还得去找芸梅这孩子，怎么说了就是不听呢，一个劲儿的往前冲，非要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好吗。少夫人已经不是在姬家那个人了，她还一直将夫人当做那个天真烂漫的姬家小姐。她不知道和少爷离得越近，夫人就会越厌恶她吗，连少爷这个六岁稚童都看出来的事，为什么她就老是要去犯呢。
“少爷，我来为你擦药。”芸梅走到裴逸轩房间里，看见他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好生可怜。
“嘶……芸梅!”裴逸轩有些惊慌失措地想要做起来，但却因牵扯着伤口又再次趴了回去，白嫩的小脸满是痛苦。他赶快将旁边的被子盖在屁股上，被子压下的重量又叫他“嘶”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
“我才不要呢，好不容易才偷偷跑来这边的，才不要什么都没做就回去！”
芸梅笑着摇了摇头，手上的小瓷瓶随着她的一抛一接而一上一下。
“我来给你上药呀。”
“好吧，真是拿你没办法。”裴逸轩慢慢将身上的被子给掀开，刚刚的痛苦他才不要再受一次。“要是你以后嫁不出去，可不要赖我哦。”
“你想叫我赖，我还不肯呢，美得你！”
说完，芸梅将手里的瓷瓶放在一边，准备给他上药。
“这，夫人也太心狠了，怎么下得去手啊。王管家也是个固执的老古板，叫他罚，他还真罚呀。要不是少爷会武，现在一定更恐怖。”
“哎芸梅，你哭了？”
“才没有！”芸梅哼哼一声，将脸上的眼泪擦干。要是叫少爷知道她为他哭了，一定会嘲笑她的，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骗子！你肯定是哭了，不然我屁股上的伤口怎么会突然痛起来了！不知道伤口撒盐，痛上加痛嘛！打个商量呗，别对着我屁股上的伤口哭啊。虽然像我这么开明的主子是可以允许丫鬟有爱哭的怪癖的，但是你家少爷我娇嫩的屁股，真的受不了你泪水的冲刷啊。”
“你！你才有怪癖！你才爱哭呢！不给你上药了！”芸梅跺了跺脚，转过身就要走。
裴逸轩忙拉住了她，调笑的表情换成了可怜兮兮的示弱。
“别走，我错了。好芸梅，好姐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除了你，再没人会来理会我这个伤了屁股的少爷了。”
“好吧，原谅你了。我听大夫说这个药对治疗伤口很好的，就是刚上上去会很痛，你忍着点。”
说完，芸梅就要脱下他的裤子。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缘止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