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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鸡飞不能蛋打 ...

  •   骆家怡回屋里,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有个发给唐乙玄的短信,当下明白了,屈凉这微信简直是欲盖弥彰。
      她把手机充上电,便倒头又睡。
      冯末末十分得意,自己促成了骆家怡和屈凉,不想骆家怡连句话都没有,直接上楼了。她看了一眼唐乙玄,幽幽地说,“好心总是用来被辜负的。”
      唐乙玄没理会,回屋了。
      骆家怡一连三天宅在春光邸没有出门。屈凉在春光邸门外扑了三次空,便给冯末末打电话。冯末末因为按时上班,不像骆家怡时间比较自由,她并不能确定屈凉来早了还是来晚了,只说抱歉。
      晚上下班回来,依旧见不到骆家怡人影。她也不能肯定骆家怡是回来了,还是没回来。因为之前上二楼看过,她不敢再惹怒骆家怡擅自上去。虽然,她自认为自己暗中成全了屈凉和骆家怡,但看屈凉穷追不舍的样子,他未必得了手。这些她也只能静观其变。而她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操心。
      这天上班,冯爸再次打电话来,催促十万块钱彩礼。冯末末早答应次日去打钱,但是,她从小没欠过钱,用信用卡提现总有些提心吊胆,怕被人拒绝,又怕被人知道。总觉得,不是自己的钱,就这样拿去用,有着做贼的胆怯。
      冯末末应下之后,还是下不了决心,便给王青凡发了条微信:信用卡取现可靠不?
      她等了很久,王青凡没回复。她又担心,王青凡的沉默,代表着这事儿不行。可是,不用也不行,弟弟的婚姻全靠这笔钱呢。
      冯末末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中午吃饭时,她独自一人跑到附近的银行,转悠了好几圈,还是不能决断。她便随手拍了起照片发朋友圈,只写了两个字:纠结……
      骆家怡正窝在床上,考虑父亲私生子的事情,自己该何去何从呢。看到这一条,便随手回,无欲无求,便无纠结。
      冯末末看到她的话,顿时觉得她这话里有话。是啊,她是觊觎这十万块钱,又怕有什么差池,所以才纠结。若是她不惦记,那么也无所谓纠结。
      这么说来,骆家怡的意思是,让她别这么做吗?
      冯末末想听听唐乙玄的意思,她是她在这座城市最信任的人。可惜,唐乙玄并没有回应。大约正在忙。
      正这时,冯爸又打来电话,“末末,你到银行了吗?”
      冯末末谎称,“到了,马上。银行人多,正排队。”
      骆爸哦了一声,便压了电话。
      冯末末有些伤心,正值中午,海北市的太阳毒辣辣得,似乎能把人烤化了,爸爸连句问候也没有,只是催着要钱。原来,她就是家里的ATM机,在需要的时候提钱。
      冯末末打电话给王青凡,王青凡没接电话。
      冯末末叹了口气,把手机联系人翻来复去看了几遍,似乎也无人可问。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骆家怡的名字上。尽管不情愿,但是,想来想去,骆家怡虽然狗眼看人低,不怎么待见她,不过,在许多事情上,她还是很有见地的。
      冯末末便打电话就家里彩礼钱一事,咨询骆家怡。
      骆家怡很意外冯末末问她,她不由地先嘲讽她一句,“你自己很强大吗?有什么资格支援别人?”
      趁着冯末末被火力击中,她马上补充撤退,“一定要帮。给彩礼钱不如拿去交房子首付。那样万一鸡飞了,蛋打不了。”

      冯末末顿时如醍醐灌顶,马上明白了,连忙谢过家怡,便给冯爸打电话,“爸!弟弟彩礼钱的事情,我们不能太着急。”
      冯爸一听这话,便认为冯末末不想出钱。本来早答应打钱,却迟迟不肯行动,眼看着日子将近,若再拖下去,肯定要黄。他有些恼火,“怎么不急?能不急吗?他都二十八了!”
      冯末末心说,我一个女孩子家,都二十九了,也没见你着急过。她心里有些委屈,仿佛自己就是石头缝里的野草,从来都是自生自灭。既然自己的成长没有家人的关注,别人的事情为什么又要她来操心呢?
      冯末末生平第一次忤逆父亲,“总之,端午三天假,我回去,再议。”没等父亲再说,她便压了电话。无论他再打过来,她只是不接。打了三四次,手机终于消停了。
      冯末末松了口气,便决计先不打钱。毕竟,就算是信用卡A提现,期满前用B提现还A信用卡欠款。四五张,一张五十天,是可以循环得起来。问题在于,这一笔钱最终都会是她来偿还。十万,她一个月八千块钱,一年不吃不喝,还差四千块钱呢。
      冯末末又叹了口气。
      正这时,王青凡回电话解释,一直在开会没接电话。冯末末想了想,这种家长里短还是不要提了吧,免得被王青凡小看,在追求她的路上,一拍马掉头跑了。
      冯末末说,“没事。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吃饭?”王青凡答,没有,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
      冯末末现在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但实在没有什么食欲,她慢慢地溜达着往公司走。路过看到有家店里,落地的橱窗里,有个很精致的打火机。她定睛一看,是ZIPPO。这个标志她记得很清楚。
      当年,她大学快毕业,四处找工作,一直资助她读书的那个好心的富婆来找她。当时,她站在校园外的车子前,一边劝她继续读书,一边点燃一支烟,用的就是这样标志的打火机。
      冯末末没说话,一直在心里说,都是女人,有钱和没钱就是天壤之别。她一只打火机的价钱,大约就是她一个月的生活费吧?而她资助她的那些钱,对于她来说,基本就跟路人扔给乞丐碗里的硬币差不多吧?
      那个时候,冯末末一直都把受人资助的钱记在一个小本子上,她走到哪里,带到哪里。她用这个来提醒自己,要还钱。
      可是,还资助款的事情还没落实,养家的重担又把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冯末末一直在亲情和道义之前挣扎。弟弟彩礼钱的事情一来,她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了,因为还钱基本上就成为一纸空谈。
      冯末末想起上次,王青凡生日的事情,一直都心存欠疚,王青凡也抽烟,不如送他个打火机吧。
      当下,她走进店里,果断买了那只ZIPPO。

      骆家怡晚上感到饿了,这才起来,洗漱完毕,便开着车回家里。跟往常一样的格局,妈妈独自在家。
      骆家怡仔细地盯着妈妈的脸,五十多岁,风姿绰约。她实在想不通,妈妈的家世相貌配爸爸很相称,为什么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在外面绯闻不断?人们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有几个男人能经得住像韭菜似的女人一茬一茬往上扑?原来,偶尔有不喜新的男人,大约都是他没钱,不能吸引“新”吧?
      骆妈从来没见女儿以这种眼神看过她,有些异常,“你怎么了?”
      骆家怡眨眨眼睛,掩饰自己的情绪,“没看出来你闺女饿了吗?”
      “看出来了!”骆妈站起来,“我叫保姆去做。”
      “不!”骆家怡挽着妈妈有胳膊站起来,“到我咖啡馆。你还没去过了吧?”
      骆妈正没地方消遣呢,当下母女俩便到了“一杯时光”咖啡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有个帅小伙子见老板带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士来了,知道来头不小,连忙跑上前去。
      骆家怡看了一眼小伙子,“有什么吃的吗?”
      小伙子机灵的很,对方肯定不是客户,不然骆家肯定会征求对方的意见。那么,那个贵妇八成是骆家怡的母亲。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端上来两份甜点,骆妈怕胖,推给骆家怡。
      骆家怡心里有些伤心,妈妈的身材保持得那么好,也留不住爸爸的心。她一边吃一边伤感,不小心被咽到肚里的水呛了一下,她连忙起身到洗手间,借转身之际,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骆家怡刚刚坐下,骆爸来电,骆家怡站起来,走到另一个角落里,“什么事儿?”
      骆爸声音高亢,“家怡,家贺的手术很成功,马上可以出院了,谢谢你。”
      骆家怡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个角落里有些落寞的妈妈,这些天努力压了几天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家贺是哪个小杂种?”
      骆爸大约有些气结,电话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些低声下气地说,“他是骆家贺,你弟弟。不——,你那天救了的那个小男孩儿。”
      骆家怡忍着悲伤,尽量以一种平和的姿态说,“我情愿没救过他。还有,明天,我回公司上班。别给我虚职,我要有实际的决策能力,并且要占有股份。”
      她没给骆爸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压了电话。
      骆家怡整理好情绪,这才坐到母亲对面。
      知女莫若母。骆妈明显地看出了女儿的异样,“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听到你爸爸的烂事儿了?”
      骆家怡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哎,都习惯了。”
      骆妈的眼神一沉,叹了口气,“哎!只要他闹出私生子什么的,我就忍气吞声了。”
      骆家怡的勺子啪地一声,落在桌子上。骆妈狐疑地看着骆家怡,“你今天神色不对,到底什么事?肯定关于你爸爸!而且,不会是绯闻那么简单。会不会是让我说中了。他在外面有了野种?”
      骆家怡笑笑,“我没听说啊。但是,我要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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