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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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
前往天邈峰的路上，紫衣少年拎着几个粽子，快步疾行。他身后的人，白发散乱，跌跌撞撞紧紧跟随，口中不住抱怨：“夜宵兄，你急什么……哎呦喂，等等我！”
宵停下脚步，道：“绝无失，你的能量不够用。”说着，来到绝无失身边，将其抱起。绝无失未及反应，大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我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我下来！”
宵没有理他，加快脚步，直奔天邈峰。
天邈峰顶，是一溜的坟墓。
神州浩劫之后，此处鲜有人迹，只有一排的坟墓和山顶不变的寒风。寒风中，宵一身紫衣，走向箫中剑的墓碑。
眼见这许多坟墓，绝无失也是一惊，他一个一个看去，口中念着那些亡者名号。银锽朱武，九祸魔君，箫中剑，月漩涡，补剑缺，皆是那时的风云人物，而今，俱是归于尘土。
“绝无失。”宵见他呆立于碑前，道，“你说，你能带箫中剑回来。”
绝无失回过神来，道：“没错。只是风险甚大，若是失败，只怕不但箫中剑回不来，反而会让你我去仙山与他见面。”
宵看着绝无失，眼神坚定，道：“我不怕。或许，还可以知道，死，是什么。”绝无失听他如此说，大笑，取出那日自宵身上偷来的铜钱，道：“那日我偷你几枚铜钱，今日连人带钱，一并交还。”
他说着，抛出铜钱，双手结印，霎时，铜钱金光大作，犹如正午烈日，照耀天地。金光之中，更隐隐传出龙吟之声。见此情形，绝无失心头大悦，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九枚铜钱结为一体，形成“还魂阵”之时，九个金光闪闪的字符自铜钱中飞出，悬浮于半空，却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绝无失神色凝重，双掌一错，拍向箫中剑坟墓，顿时，一股浓浓的死气冲天而起，宵站在一旁，只见无数鬼魂自地府冲出，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绝无失喝道：“宵，找出箫中剑的魂魄！”
宵凝神望去，却觉得眼力不够，难以分辨箫中剑相貌。绝无失以自身寿元支持阵法，自然不会长久，对宵道：“快啊！”
宵似在思索，忽然道：“无情者伤人命，伤人者不留命！”同时气凝夜刀，斜斜一划，俨然是天之见证起手式。
“无吾无私，无念无求。”宵口中念着天之见证口诀，却忽然顿了顿，“舍己……存道，天之见证！”
“箫中剑，那时，你教我天之见证，对我说……”
他兀自说着，思念之意滚滚而出，突然，一道光影略过，白发飘飘，双眸狭长，正是箫中剑。
而宵却还在思念之中，无法自拔。
箫中剑看向支持阵法的绝无失，道：“舍己存道，不仅仅是我在学习。恩，这位朋友，多谢你……”
绝无失却大笑道：“无须如此，此乃我命中注定，以我之躯，证千百阵法！箫中剑，我既令你还魂，还望你勿辜负这心意。”
“自然。”
绝无失双手再度结印，九枚铜钱融为一体，却是化为箫中剑身体。他手指轻轻一点箫中剑额头，箫中剑便消失不见，融入那躯体之中。
一旁，宵看着箫中剑，激动难掩，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色。
“箫中剑……”他走向半空漂浮的箫中剑，却被绝无失叫住。绝无失阵法大成，寿元却是竭尽，魂魄将散，对宵道：“夜宵兄，师祖所创阵法，如今已完整，我此去黄泉，亦是无悔。”
宵看着绝无失身体渐渐消失，他心中泛起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说出口，却是难以表达。
这，或许是舍己存道吧？宵不确定，却无处询问。
将此身此心尽数付于阵法之人已然离去。
天色渐晚，宵抱着箫中剑踏上傲峰的雪地。
忽然，怀中的人感到气温的变化，轻轻动了动，似乎无法抵御傲峰如斯寒冷。宵脱下外衣，罩在箫中剑身上，道：“箫中剑，你冷吗？”
怀中的人却不再动作，靠在宵的身上，呼吸平缓。
箫中剑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年。
第二年端午，宵下山去买粽子，回来之时，却没看到沉睡的箫中剑。
忽然一阵剑气扫过，宵回头看去，竟是熟悉身影。
“箫中剑……”
“宵，我回来了。”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