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道》落叶宽方

3、佛陀加身练气已成

　　感慨着，关戚心中渐渐充满了一股正气，此为浩然之气所辅，从而理所应当的充满道德伦理正义之感，对于邪魔外道而言更是痛恨无比。
　　他此刻仅想增进修为，于短时间内达到练气水准，有能力离开山洞不惧外边猛禽异兽。
　　他重新打坐，闭目感觉默念功法口诀，又一次感受那种身心舒畅的感受；天地人，万物自然犹如一个轮回，缓缓转动，毫不停顿。
　　就这样，关戚仅三日一醒，其他时日皆在打坐修行；他毫无枯燥乏味之感，只因神游天外之时会给自身带来一种充足的饱和感，放松与宽柔，美妙非常。
　　而后一连九日，共计修行十二天，关戚不由之中感觉腹中那游离的气感更加沉稳壮大，像是一团蓬松的棉球，再也无法游离，充满浑身上下。
　　关戚对凡仙修行已有部分了解，明了此为修行大成即将突破之兆，也便表明再次打坐修炼他便可进阶练气之境。
　　他不曾犹豫，匆匆打坐修炼，只不过他却无法进入那种神异之境，仿佛徘徊门外而进入不能。
　　他没有泄气，一次次感受那种融入天地，想象自身回到那种感官的包容，想象世间无穷的山川溪河，想象着……
　　天地间，仿佛一道灵光开辟，化为永恒，清净自在之感长存于世，似佛说云大极乐大自在，超脱万物。
　　细细看来，那永恒清光似凝固一切，化作一琉璃世界载一出尘佛陀，似有万丈无量功德降下，诵经声朗朗响起，天地恍惚混沌一色。
　　那佛陀化身无数琉璃清光，一面二臂，四周有无尽威能暂停一切；他法身无量，功德照人，身后有一轮似九天明月般清净圆轮，天地共鸣似是感叹。
　　佛陀面目难以言语，似眉清目秀之少年，却饱经沧桑时光枯涸；又似俊美无匹之青年，却又有宛如稚子之笑；说是满面愁苦之中年，却又有充满力量之躯，无量金身光芒耀眼；甚至慈眉善目之老者，却又无那垂垂暮年之老朽感。
　　圣洁，庄重，那佛陀像是微微一笑，身形落下犹如一朵莲花缓缓落于关戚心头，化为琉璃般明澈法身，一切光明尽在心头。
　　这一切尽在关戚心头显现，只因此为‘三生葵水歌’内那位成仙大儒余留观想图录‘无上琉璃清净自在药师佛陀’所现异象，仅关戚一人可见。
　　天道无情，却余一线生机，便是此刻，那本无法融入天地之感的屏障突然裂开一丝，而关戚身心大震，毫无保留的用浑身之感拼命冲入。
　　轰！
　　仿佛天地颤动，大地撕裂，关戚脑海中似远似近的流传着这阵巨响，而那光怪陆离之界，亦有一巨大漩涡紧紧包裹关戚，蓝晶之色渲染，仿佛被巨浪拍打，缓缓地，那浑身松蓬之气感终于凝结为一滴冰晶如玉之水滴，收于胸中，却可调令天下万水。
　　天干葵水润阴真气，天下一万六千八百二十种真气之一，六类水系真气之一，意余万道终虚土，润物细无声。
　　关戚此刻意志模糊，点点意识慢慢合拢居于脑海，渐渐开辟一道识海，犹如高台万丈无垠；那时，关戚头脑变得更加清晰，对天地理念更加明了，对万物众生更加睥睨。
　　心中那口闷气此时化为烟雾，随着关戚仰天长啸狠狠地涌出！
　　啊啊啊啊！
　　山林震动，那巨蟒惊惧，巨鹰掩其锋芒，豺狼虎豹消失不见，这一切虽不似那老怪物震天般的神威，却也有壮志临雄万物皆敌之感。
　　舒爽万分，关戚大喜的睁开眼，却又瞬间犹如见鬼般跳了开来，只因他睁眼瞬间随着修为大进刹那间便发觉他身前那张面白无须似笑非笑的褶皱老脸。
　　“你，你为何会在此处！”关戚声音变得尖利，那一刻恐惧之感爆腾浑身。
　　“咯咯咯咯咯咯，怎么，你小东西住了十来天就望了这是老子的地盘啦，又或是，你以为修为达到练气就可以不怕老子了？啊哈哈哈！老子可警告你，不要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老子猜不出来，咯咯，老子早就凝聚元婴，想逃出老子手掌心你还太嫩！”
　　咯怪物贴着关戚的脸，目光似水，带着幽邪的暗色，恐怖一点点溢出。
　　关戚浑身没有力气，瑟瑟发抖，若非已修出了浩然正气，不然此时关戚早已倒地不起。
　　“哼，你，你这太不知廉耻罢！身为高人也该有些高人风范，怎可肆无忌惮进出他人居室！”关戚早已色厉内荏，只不过心中傲骨无法让他直接显惧。
　　“可笑的理念”怪老者唾之以鼻翻了一个白眼就是挥手给给关戚一个教训。
　　却不知如何，忽然一丝正直不阿的气势于关戚身上涌出，瞬间挡住那一掌，但毕竟微弱，滚起仍是退了几步，浑身变得乏力无比。
　　“咦”那怪老头有些惊讶，双眼冒射奇光一动不动的打量着关戚，看着关戚心底直发毛。
　　“啧啧，老子就说嘛”那老怪物又仿佛发现其他感兴趣的事物，神情更加欢喜“原来你小子悟出了浩然之气，哈哈正合我意，拿去，这册‘忘忧正气诀’好好修炼，再过十日老子就将你扔出山洞同那些异兽相处，到时候你若没有学会就等着大大的受苦吧！哈哈哈哈！”
　　老怪物黑袍无风自动，仿佛传着阵阵哭号幽怨，声音忽高忽低尖利沙哑，形似鬼魅飘浮半空将那如同厉鬼的形象深深印在关戚脑海，而后便丢下又一枚玉牌化为一缕黑风刹那间消散。
　　关戚吓得脸色刷白，即便他已经修得真气拥有法力，但毕竟不曾有过真实体验，此时见这‘大变活人’虽将他吓到，但也从另一方面加深他对修真的向往。
　　恨恨的在脑海中将那老怪物蹂躏了数十回，撇了撇嘴无奈下他捡起了地上的玉牌，至少他明白现在那老怪物是不会对他下手的。
　　如今他已开辟识海，潜意识中明了那种文字穿入脑海的痛苦已经不会再有，只因识海为神识之基，于凡人的接受范围再增大数倍。
　　果然，那玉牌放置额前不过一道微麻的反应便没了感觉，而扩充的识海却又多了一篇玄妙奇异的文字。
　　‘忘忧正气诀’，儒学仙术，修炼之人必已悟得浩然之气，随后以浩然气炼无忧指，正气为刚滔滔怒焰，一指而下如天地排斥万物不容，生灵神魂胆颤犹坠深渊，于那大恐惧大悲难之下生生将人逼入死路，因歹毒非常为儒学禁法！
　　看于此处关戚深深皱眉，此功法太过歹毒，从小读圣贤书长大的他实是难以接受，但听那老怪物的话，十日后他便需与那异兽为邻，三生葵水歌内并非不曾有威力无穷之仙法，但十日之内却无法完全修习，而这忘忧正气诀虽歹毒，却是以外物为基，修炼而来简单些许，若想十日后有了保命手段，此法不可不学。
　　斟酌完毕，关戚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尚且年幼，虽被圣贤书占据童年却没有糊了心，信奉保命为大圣贤为后，因此在这抉择之下他选择了修习此法。
　　浩然之气刚正宏大，圣贤有云其长存天地，为浩大刚强之气；亦为正义道德伦理所成，乃是真善之人由心而生。
　　关戚认真盘坐，五心朝天胸怀圣贤言语；至大至刚，天地万物浩然之气即为正。
　　恶者畏惧，伪善者畏惧，心神不定者畏惧，唯真善真性情之人方可执掌浩然。
　　闭目观望天地，看那琉璃药师佛，明心证见，感受存于心中的浩然；天地恢弘万里无边，于这世间又有国，国内又有农者辛勤劳动，武者镇守边疆，文者治理天下，皇者掌控大局。
　　上上之等国度，欣欣向荣和平安详；此为关戚曾经之浩然，如今，三十三天万物无疆，众生喜乐悲苦一切安宁；于这世仙者洒脱自在，凡者安宁和谐，妖者入天游海，魔者天地无存。
　　遥遥之远又似近在眼前的那尊佛陀忽然缓缓开口，声音清雅无尘，淡然自在洒脱尽在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言语宏大语气深沉，似是指点迷津，似是接引众生，似是解救悲苦医治生命，为众生开辟那极乐净土。
　　恍惚间，关戚似乎悟了，胸中似有宏愿发下，为众生，为自身，为一切；淡淡的，犹如乌云破阳光出，犹如岩土开嫩芽发，刹那间，他胸怀中那难以言明之感愈发透彻，篇篇道德伦理正大光明显现！
　　关戚感受着，慢慢的调令着它在身体内游走，此时他已经将佛陀开口之事忘却，一心一意的控制着浩然之气。
　　渐渐地，关戚基本完全掌控了浩然之气，便将其调令于手指间，化作无忧，而后那浩然气化为光点，点点透彻明亮宏大正气。
　　此乃仙术第一步，已经完成，继续下去便需要感悟黄泉幽狱下的红莲业火息，不需感悟太多，只要可模仿一丝气息便可。
　　至于从何感悟，关戚望向那尊露着微微笑容的佛陀
　　——传言若欲证得菩提果位，必要于己身佛国之下镇压一处冥狱，以万载功德消融万世罪孽，从而进一步了结佛门十二大宏愿中‘枷锁解脱愿’。
　　关戚意念双手合十，朝那尊佛陀拜了拜，不论凡人亦或凡仙皆尊重佛门中人，那等拥大毅力大智慧大善心之辈皆是众生楷模，只有邪魔外道与其世世为敌因果不断。
　　关戚渐渐临近那佛陀，愈靠近愈感觉那佛陀的神异，那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瑕疵光明广大，那自身光明炽然照曜无量无数无边世界。
　　关戚有些紧张，那位可言是无边宇宙最明亮最明澈之人，乃是佛门仅有的几位佛祖，他如此行是否会有些冒犯。
　　可能关戚确实惊动了那佛陀，本已闭眼的他微微开眼，洞悉万物的瞳孔看向关戚，一刹那仿佛世间万物皆空。
　　仿佛，那佛陀开颜，若稚子，淡雅温和，佛门真谛缓缓显化。
　　一瞬间，关戚不再紧张，他仿佛看到那人，温柔之颜，淡雅之意，如雾里看花朦胧却美妙。
　　关戚沉醉，俯首于那莲台宝座之下，静静聆听，安详观望，听那佛门宏愿，看那无边佛国，听那经文朗诵，看那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听那佛国镇压下阵阵罪孽呼号，看那暴躁业火与那玄黄功德互相碰撞……
　　关戚忽然倦了，想要入眠，却不知为何产生了一种极为冒犯的念头：不知那无尘佛陀怀中可有舒适之处？
　　瞬间那疲倦之感皆无，而那琉璃佛陀仿佛也不曾想到关戚会有如此冒犯的念头诞生竟然微微一愣，随即他便仿佛失态般琉璃宝盖袈裟微微浮动彻底将关戚念头推出识海回至现实。
　　嘶！
　　关戚却仿佛感到如针扎般疼痛，随即便天旋地转回至现实。
　　扯了扯嘴皮，关戚此时心头只想到幸亏琉璃药师佛祖心善不忍杀生，不然此刻他早已灰飞烟灭罢了。
　　随后也不看天色便倒头就睡，折腾这么长时间即便那感觉再美好也都倦了，只想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