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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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都这样？”
【你指的是什么】
六道骸把手机递到猫妈妈面前。“我知道你识字，给看看？”
「做饭搞卫生」by Hibari
这个命令语气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打破的碗他赔不起，六道骸还真不乐意给云雀干活。他只是租了云雀的房子，不是卖身为奴，煮过一顿饭就得顿顿煮，没事在家就得搞卫生，得寸进尺就是这么诠释的。
“下面还有，你看。”六道骸手指往下划拉。
「你特么要给我回篇论文吗！」 by Hibari
手机一阵抖动，连续来了两条。
「拇指被猫啃了？」 by Hibari
「TEXT ME BACK.MOTHERFUCKER」 by Hibari
看不出来平时斯斯文文的，发短信脏话连篇。不就是晚了两个小时嘛，有必要吗。不熟悉还客套一下，现在这么肆无忌惮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六道骸战战兢兢回了个“好”。
云雀反应很快
「It takes u 2 hours to say “OK”？」 by Hibari
行了我知道你英文很不错。六道骸把手机塞回裤兜里。
【恭喜，你离他的本性又近了一步。】
可是他已经搞不清楚云雀的本性是什么样的了。偶尔很温柔，有时很粗鲁，间或不讲道理，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社交行为，还是个旷课成性只吃外卖食物的家里蹲，就算死在工作室里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如果云雀暴毙他的猫不会挨饿。咦？猫吃尸体吗？
而且……傲慢得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误解，敌视，排斥通通视如无物。如果云雀主动点他们之间肯定不至于闹出这么多误会。
但是打扫卫生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进云雀的房间？
不好奇是假的。
六道骸一直有意回避，从不进他的工作室和卧室，好让云雀放心把房子交给他。
【发什么呆呢，现在开始干的话你能赶在他回来之前给地板打蜡】
“打什么蜡。”
【我一直好想走在闪闪发亮的地板上】
好吧没有蜡，闪亮的地板跟云雀古朴的房子一点也不衬，不想下地的话就躺着别添乱，早点干完他好抽空更新博客。猫妈妈爬上立柜，往一个盒子上拍了拍，表示这个要小心轻放。那个黑色盒子上了漂亮的光漆和彩绘，六道骸之前也见过，看着就好贵的样子于是没敢碰。
“这是什么？”
【他的本性之一。都是那小子给我画的】猫妈妈还挺骄傲，指挥六道骸把她收在木盒里的“珍藏”全拿出来。
“这么多？”
是的。全是她，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画材，不同的笔触，只有一个主题。
满满的塞满了木盒子，都是爱意。
她浑身白毛天知道云雀是怎么把她画在白纸上的。最早一张云雀签名下面标注的时间，是两年前的初夏。
【虽然他有时很严厉，但是……】猫妈妈停了一下。
六道骸拿起其中一张素描。
云豆可以在他画图时站在他握笔的手指上，小老鼠可以向他讨要任何食物。可是六道骸觉得，他最最宝贝的，是这只白猫。不然要如何解释他两年内给她画了塞满一个木盒子的画？
“你真可爱……你能意识到画里的是自己？”
猫妈妈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云雀一回来猫妈妈就迫不及待冲过去告状。
【恭弥恭弥！他拿吸尘器追我！】
然后被告果真提着吸尘器出现在后头。
“这么早回来，你又翘课了？”六道骸真的担心，要是他顺利拿到执业资格的话日本会死很多人。
什么叫做又？云雀无所谓地耸肩。你又吃饭了？老子什么时候不吃饭。
“你虐待她？”
“她掉毛……”
【而且也不给地板打蜡！】
“打什么蜡。”
【人家的小脚丫会打滑的】
明目张胆的撒娇，恃萌行凶。偏偏云雀就是buy这个，赖在脚边不愿意走就抱起来搔下巴。
这个举动让六道骸想起了家里只管负责陪宠物玩耍，但吃喝清洁统统丢给妈妈的混账小孩。
单独照顾猫妈妈半天只能用苦不堪言来形容，给猫吃的一概不吃，不是给猫吃的样样吃，越不让玩的越好玩，怀孕了不能外出疯玩就到处惹事。把垫子挠得棉花冒出来，六道骸买的纪念玩偶被咬得全是口水湿哒哒地扔在地板上。更可恶的是，换季掉毛……
他才知道不管长毛短毛总之养猫就是毛毛满天飞。
六道骸拎吸尘器艰难地转身爬上楼梯。在云雀上二楼之前一定要把猫毛吸干净。
【呐，帮我个忙】
说罢从云雀怀里跳下来，猫妈妈动作利落地窜进六道骸房间里。云雀还以为她是看见什么好玩想拿还是藏了死麻雀死老鼠之类的东西。原来是猫妈妈鼓捣了好久，还是破不掉六道骸手提里文件夹的密码。
猫是毫无道德观可言的物种，猫妈妈屡教（罚）不改地盗用电脑盗到房客头上了。
“我要把你拖上街卖艺。”
【不~要~啦~】
猫妈妈的肉垫在手提的touch pad上划拉，光标始终不听使唤。【恭~弥~呀~】
“鼠标呢？”
撒娇这招万试万灵。
猫妈妈把手提的屏幕合上。
小家伙脑容量跟人类比是小了点，但挺会藏东西的，放在后面不把电脑合上还真看不见。云雀拿过鼠标刚要往电脑上插，然后发现电线已经被咬断，而罪魁祸首居然没被电死。云雀把玩坏的鼠标放回原处，打开电脑屏幕。
【破不了密码没关系，我还发现其他有趣的东西】
猫妈妈坐在云雀腿上驾轻就熟让他打开其他几个文件夹，里面全是照片。
内容清晰脱俗，不含防腐剂。尽管不是糟糕物，也算不上多私隐。
罗马万神殿，西班牙台阶，露天咖啡厅，挤满鸽子和游人的广场，喷泉，还有街道上铺着的粗糙得让女士不敢穿高跟鞋的石块。全部是建筑和街景。
“你兴趣爱好还挺多。棒球，剑道，建筑，还有偷看租客隐私。”
六道骸倚在门框上。
“这些是你旅行拍的照片？”云雀面不改色翻到下一页。
“不，我家在罗马。后面那些才是旅行拍的。”
没见过有人偷看隐私被抓包还这么淡定跟主人扯淡的。
“有别的吗？”
啧。
“我说，你的领地意识这么强，为什么要乱碰别人的东西？不知道这样不对吗？”
一脸茫然的云雀和坐在他怀里死不悔改的猫妈妈对视一眼。
“今天有小孩按门铃吗？”
“话题转得太生硬了。”
越到后面世俗建筑渐少，基本都是世界各地的天主教堂。云雀翻到一张停下了，那是世上最贵的烂尾楼——圣家族大教堂。
“你喜欢宗教建筑？拍得不错。”
摄影是建筑学的基本技能，不少建筑师会认为自己的作品比专业摄影师的更好。不过作为外行拍建筑，六道骸算是不错了。
“我祖母是狂热的天主教徒。”
在这种家庭氛围下是不可能不接触到宗教的。
小时候频繁地出入教堂，所居住的城市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艺术品，街区里聚集了手艺人和艺术家，这些人兼具浪漫主义者的细腻和虔诚信徒的热诚，上一秒想到什么下一秒就要实现。最后就造就了他什么都想尝试，什么都想干，就是不想工作的个性。想旅行啊好多地方没去过呢，于是就去了；看见了许多人和事啊不如写下来吧，于是就写了。到餐馆、咖啡厅、酒吧里去，用耳朵听故事，连食物一起消化之后用笔讲故事。
起初以为不就写写字嘛，真正要以写作维生才知道个中艰苦。
打电话回家诉苦，祖母告诫他，要真实，哪怕虚构的也要发自真心。还要朴素，一张纸，一支笔，枯坐一天，站起来就输了。
“当然，现在也不兴用纸笔写作了。”
六道骸动了动还不习惯盘坐的腿。
“其实凡是要以纸笔做工具的职业都是相似的，发自本心，耐得住寂寞。”
絮絮叨叨讲了一堆，平日总是一副不耐烦不擅长聊天样子的云雀，居然一言不发地抱着爱猫坐在他面前。这个怪异的过程中，云雀的黑眼睛和猫妈妈的蓝眼睛竟然有些相似。
这是头一次六道骸可以肯定云雀有在认真听他说话。
【这小子不错，考虑下？】一直和云雀一起凝视六道骸的猫妈妈扭头说，然后脑袋被扇了一巴掌。
“那啥，或许你可以替我选几张给我的新书做插图。”
猫妈妈听见马上挣脱云雀的手，踩在云雀腿上爬起来爪子往键盘上啪嗒啪嗒地按。一爪子下去好几个键，当初能准确无误给他发E-mail实属不易，后面那堆乱码大概是被抓包后滚了一趟键盘。六道骸来不及心疼电脑只觉得难能可贵。
电脑上出现一行字。
【看在你满足了我的窥探欲份上，我来给你挑】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老往二楼跑。”
六道骸按下吸尘器按钮，提起吸嘴对准猫妈妈。
【干！别过来！】
“不许说脏话。”
“说得好像你发信息不带脏字似的。”
物似主人型，说的就是这个。
下午云雀再次失踪。已近初夏气温渐升，谁知道他能跑哪里去，反正不可能去上课。刚去超市补完货的六道骸叼着根冰棒，百无聊赖站在铁网外盯着那队棒球队看，不见得有很出色，不过这次他看清楚了带队的是山本。
山本？
外卖单，寿司，剑道，棒球。六道骸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厨房那台旧电视转播棒球比赛时云雀看都不看就转台了。猫妈妈朝他翻出变得有些凸出的肚皮，巴住云雀的手啃他手指。
六道骸抬头在有零星观众的球场内环顾一圈。
如果你目不转睛长时间凝望一个人，而不是因为恨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六道骸吐出冰棒随手扔进垃圾桶。一个大胆又疯狂，可能会害他因此半身不遂的荒唐念头在脑海中生出，驱使六道骸像走入斗兽场一样走入棒球场。他在山本面前站定，连寒暄都忽略指着某一处的观众席对山本说。
“我跟你打个赌吧，我赢了你就陪那边那个……臭着张脸的那个人吃晚饭。”
“那我赢了呢？”
“我拜在你门下学剑道。”
“听上去很好玩。”
“我也觉得挺好玩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0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