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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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喝牛奶，牛奶里有牛的力气。虽然我乳糖不耐】
猫妈妈舔了舔鼻子。
云雀翻白眼。“我有在喝。”
六道骸：“那你知道你手里抓的是什么吗？”
知道。
这只灰色小老鼠并不是下水沟里吃垃圾的街头老鼠，附近有一家人养的仓鼠繁殖出来的，但搬家后弃养。大概是黑线仓鼠，放在野外是有害动物，附近没什么农田关系不大。
不过吓得够呛，直接进入嘴巴张开的僵硬状态。
“你连老鼠都养啊？！”
“不是我养的。只是偶尔过来要点吃的。”
苍鼠在云雀手掌上缩成一团还没有缓过劲来，云雀指尖轻轻地抚摸它背上明显的一条黑线。“而且这是仓鼠。”
还不是一样！六道骸快疯了。
【那个……我今天可以多要点玉米不？】趴在他手掌里的一团懦懦地问。
云雀觉得小苍鼠好像有些害羞了。平时它能拿到云雀一只手可以抓起的玉米，今天多要了一点。而且据它说云雀的左手比较大要求他用左手抓。云雀反反复复看过到底是没看出来，左右手不都一样大吗？
【还有……打碎了的碗可以给我吗？我、我想拿去种花！】
“可以，你等着。我拿给你。”
“碎片我替你拿到屋顶怎么样？”
【谢谢你！】
“是碰到喜欢的女孩了？”
【可以这么说吧。】
“不够可以再跟我要。”
“你干了件错事。”
“你缩在桌子边干什么？”
六道骸身体紧绷贴在桌子边上，快要整个坐上去。
“《要是你给老鼠吃饼干》这本书你看过不？你给它们一块饼干接下来就得来杯牛奶，然后就跟你要吸管，喝完牛奶要你弄张小床，一遍又一遍给它拍枕头讲睡前故事！一切犹如多米诺骨牌！得寸进尺！没完没了！”
“那玩意虽然生命短暂，但是两年的时间足够生出无数窝小老鼠崽祸害这一片！你居然还纵容它！”
“它喜欢上的是人类女孩。”云雀猜测似乎是住在附近的小姑娘。
“云雀恭弥你还有没有更离谱？！人兽？！不，你简直没谱！”
“六道骸。”
“不要解释！给我赶紧洗手去！”
“骸……”
“你刚叫我啥？”
“你再不下来我就拿你的拖鞋去给老鼠当窝用。”
六道骸麻溜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一手捧着老鼠一手拿着牛奶杯，你也算是淡定界翘楚。一个破碗粘半天，个人卫生怎么这么不讲究。六道骸掏出免洗的洗手液往他手上挤，浅蓝色的半固体，一大坨。
“搓。”
“啧。”
云雀愤愤地揉了几下。是不用水，但是搓过之后手上一股酒精味儿。
“不就是只老鼠。”云雀不以为然。
是是是，世界上就没有你大爷害怕的动物。
“你该不会怕老鼠吧。”
你不说出来会死？！
“居然敢吼我？胆子不小。”房东挑眉。
六道骸没来由地后背一阵寒意。我吓的，不敢。绝对不敢。然后抱起猫妈妈圆润滚回杂物房。
“宝贝儿~你今晚跟我一块睡好不好？”
猫妈妈爪子往发报机上按。然后晃晃脖子上的铃铛。
【可以是可以，事先说明这只老鼠我不能捉】
铃铛的妙用就是为了不让猫妈妈捕食这只老鼠和云豆，是云雀亲手给她系上的。有吃有喝猫妈妈其实也犯不着自己捕猎，但是对于她这种野性难驯的流浪猫而言，捕猎有时也是为了玩弄猎物发泄兽性。本来那只老鼠怕人怕得要死，奈何猫妈妈不动铃铛不响，小老鼠以为厨房安全就冲出来了。
【我饿的时候自然是不会挑剔的】
可是有饭吃谁愿意去啃老鼠啊！
【你……真的害怕？我以为是装的】
“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踏上过非洲的土地，就是因为当时准备启程后当地爆发了鼠疫。”
【好吧。我要嗯嗯】
六道骸以为她要用沙盘，谁知猫妈妈尾巴一翘，直奔卫生间去了。不得了，连抽水马桶都会用。
没人理会他，骸身体歪到一边懒散地直接躺倒在地板上。新书还没着落呢，专栏和游记写了许多，到尾要集结成书出版他倒是不愿动了。写作的时候想休假，想放松，稍微不需要思考接下来要写什么，结果真的休假了，整理文章的工作又来了。而且更糟糕的是，自由职业者的自觉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每次看见还在读大学的云雀就觉得好羡慕，能有规律有条理地生活。六道骸像强迫症一样每天打开笔记本写，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生活、声誉都系于写作之上，稍有松懈就有可能陷入窘境。学费，生活费，旅费当年也是这么赚到的，六道骸比谁都明白这种自由和现实的压力。
想想只要再多写一些钱就到手了，是不是很有动力？
说到底，逼迫他的首先是生存压力，其次是贪婪。
唉，干吧。出了版好歹有版税拿。六道骸挣扎着爬起来。
再到厨房已经没了人，饭桌上有一盒糖果下面压着纸条——给按门铃的孩子。怎么出门不告诉一声，不就敲个门的事情手会断掉？话说回来，六道骸第一次到上门的时候也收到过，竟然会给按门铃的孩子准备糖果。这家伙虽然外表凶巴巴的，又不爱笑，不过内里可能真的挺温柔。
回到房间里，猫妈妈站在他的桌子上研究他的手提电脑。果然邮件就是白猫发的，租房信息下面那串乱码估计是被抓包后滚了一趟键盘。
【去恭弥的学校逛逛？我给你带路】
“你很熟？”
【当然】
“我想去图书馆看看。”
【去什么图书馆。去道场，找恭弥】
猫妈妈在键盘上打出风纪两个字，回车。这是一所私立学校，以西式教育立校是历史最悠久的理工大学之一，是并盛镇的骄傲，只要问问就能找到。所以说……去？去。不知道云雀恭弥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何况能看看怀念的大学生活也是好的。
六道骸挎着猫包出门，拉链开了一条缝，猫妈妈雪白的脑袋从那里钻了出来。
【呜！赞！】
进了学校后更是引来女孩子们的围观。
没办法，就是这么白就是这么萌。
课外活动时间学校对外开放，六道骸往道场里探了探头。道场有些旧，有个穿着一身护具唯独没有戴头盔的家伙在晃来晃去。六道骸一下就认得出某人来了。很难认不出他来。明明道场还有其他人，还是显得云雀孤零零一个，他不理会别人，也没有人理会他，宁愿挤到要死还是自动避开他几米远。早知道他那种性格不会受欢迎，没想到被人排挤到这种地步。
不对，是他排挤所有人。
“请问有事么？”那个没带头盔的人过来问他。
“没，就是来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往他走过来六道骸就有种先被猛兽盯上，然后就是被巨量的伽马射线击穿，整个大脑被煮成一锅汤的错觉。如此凶残的攻击力，恐怕只有姓云雀的某个家伙。不喜欢我出现在学校也不用这么激动。
等等这个小哥好眼熟。
“你不是那家寿司店的……”
“嗯。竹寿司是我家开的。敝姓山本。”对方似乎认出他来了。“我在这里当助教。”
“六道骸。”
然而山本一旦走开，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了。
哦呵呵。
看来他也没看上去的那么招人恨。
六道骸偷偷摸摸蹭到云雀身边，好家伙以云雀为圆心三点五米内没有任何生物靠近，地方不是一般宽敞。
“你来干嘛。”
【嘿~】猫妈妈扬了扬爪子。
“还有你。”
六道骸挨着他盘腿坐下。“来怀念下大学生活。你老盯着那个……那个叫山本干嘛？你的小鸟呢？”
“……”
“我说你能撂倒那个师范代吗？”
能，但没必要。
“六道骸。”
“嗯？”
“你让我有纵火的冲动。”
“别，这是木地板。”
看到山本朝这边招手的时候，笑容和蔼的六道骸脑内飘过一句弹幕：你惨了。被云雀恭弥那种家伙盯上，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盯人跟盯仇家似的。好自为之吧小伙子。六道骸怜悯地想上去拍了拍山本的肩膀。
晚饭时间到家，重复早上的情况再次乱成一锅粥。
猫妈妈：【听着，我不饿，我也不缺玩具。但我绝不介意看你在我爪子下挣扎尖叫的可怜样】
仓鼠：【呜……】
六道骸：“你怎么能忍受和老鼠同桌吃饭！”
云豆：“吃饭！吃饭！”
云雀右手抓着六道骸翘起的叶子把人按在椅子上，左手弹了猫妈妈的额头一下，拎起小仓鼠放在迷你餐桌上。你没看错，就是童心满满地给小老鼠做了个小餐桌，上面堆满玉米。六道骸都不敢相信云雀干得出这种事儿。
“解释一下。”居然一次过吃完了所有小鱼干，云雀拿着空了的保鲜盒质问。“你这样会宠坏她的。”
是吗？可是六道骸今晚打算用黄油给猫妈妈煎牛上脑来着……
【I can’t feel my nose】
猫妈妈捂着脸哼哼。
“我没弹到你鼻子。”
“打断一下，今晚不煎可能会过期。”
你挺有种的，六道骸。他的猫吃牛上脑，那他吃什么？
“我给你煎牛排。”
听着不错，但是当听到平底锅上吱吱吱的响声时，云雀头皮一阵发麻。
“喂喂别跑！”
六道骸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把人拖回来。
“会溅到！”
“溅不到的！”
我去卧槽快放手和我去卧槽别想跑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牛肉上桌，仓鼠已经把颊囊塞满，心情愉悦地默数今天储存了多少颗玉米。
【谁都好帮我呼呼一下】猫妈妈围着自己那盘还冒着烟的肉打转。
【等等你的那盘比较好吃】
猫脑袋往云雀跟前凑。
实不相瞒，六道骸昨晚就想做给他吃了，无奈云雀临时变卦要叫外卖。猫妈妈嗅着就觉得味蕾都苏醒了，热热的又不好下口，猫饭也不吃了眼睛发光地盯着云雀看。云雀臭着脸拿起刀叉，一刀下去，果不其然，露出了里面粉红细嫩的肉，血水顺着切口淌了下来。
“为什么割下去会有血？”
“谁家的牛扒会煮成全熟？煮的人不高兴，你嚼着不高兴，盘子里尸骨未寒的牛更不高兴。”
“超市的牛扒根本没有追求几成熟的必要。”
“你吃得那么糙你爸妈知道不？你该不会怕血吧，连老鼠都养还讲究这个干嘛！”
“你个怕老鼠的娘炮。”
有种你再说一遍。
“娘炮。要录下来给你循环播放吗？”
“怕血就直说我不会笑你。”六道骸摇摇头，小鬼就是小鬼，意气用事口不择言。就非得惹人生气不可？
拿过云雀手里的刀叉，动作利落地切下一小块插在叉子上递到他嘴边。“这是牛腰肉，脂肪含量少，肉质幼嫩。放嘴里用舌头把肉里的血脂挤压出来，味道很鲜。你试试。”
“血脂？你实在太恶了。”
这下换六道骸不明白了。
“为什么你能把生的鱼肉包着一团饭吃下肚子，却不能吃半生的牛肉？”
“为什么你能强迫我摸过老鼠洗手，却不能讲究点煮安全卫生的牛肉？”
“你们超市的牛肉哪里不安全？”
“寿司上的生肉跟牛肉两码事！”
饮食文化差太远，简直没法沟通。放在中世纪，异端是要放柴堆上烧的。
猫妈妈见云雀不吃上去巴住六道骸的手就要咬牛肉。
“你的猫比你识货。”
【多吃牛肉，牛肉里有牛的智慧。不吃给我】
“恭弥。”
“……”
你没尝试过的东西不能说你不喜欢。不怕，什么都试试，努力吃，多比较，贵贱皆尝。这才是人生。
“自从爆发疯牛症后我就没有吃过牛。”
“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这个，下次不会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你怕老鼠。
“你看，这样才叫做沟通啊。你之所以不怕老鼠，是因为能和它沟通。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怕老鼠，而是亲眼见过鼠疫爆发是个什么情况。我做这么多有一部分原因是我打破了你家的碗，但我们是roommate，既然住在一起就不会只是陌生人。”
能交流就没有误会，没误会就不存在矛盾，有话好说。
“咱们可以和睦相处的。”
云雀动了动嘴唇，忽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
【嗝】
他的牛排，被猫，啃了。
“恭弥要不要来点牛上脑？这个保证全熟。”
“不许叫我名字。”
（TBC）
小剧场
【你对我好好哦，让我蹭点气味上去给你标注一下】
“老鼠会不敢靠近吗？”
【不会。标注的意思是，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