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烧》薛缘

3、年少青春不怕狂

　　十八岁，女孩子幻想浪漫幻想得一塌糊涂而男孩子装痞装吊儿啷当乐于不修边幅的年龄；十八岁，上不上下不下心事经不住隐藏，不经意间就会融化在阳光下的年龄。呵，青春的心总有许多青春的梦想，拴不住地野，我们总在追逐梦想中渐渐成长。
　　一
　　女生们课余饭后最多聊的话题总是男生，这个年龄段的我们，对于异性都充满了好奇与幻想，男孩子只要功课好一点或者长相帅一点又或是个运动能手，通常都会成为女孩子爱慕的对象。那如果是三者齐全呢？那他肯定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
　　一般来说，这样受到上帝眷顾的男孩子是很少见的，起码我们学校里就廖廖无几。我们班上，也就班长辉最受人瞩目点，而整个学校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二年级的文逸。
　　文逸是文学社的才子，市赛中的长跑冠军，帅得更是让女孩子想偷偷尖叫。可惜好东西总是会让人捷足先登，抢先占为已有，他呀，早就有女朋友了，虽然谁都没见过她，可是他提起女朋友时总是一脸幸福开心的笑容，想必不假。
　　“你们说，文逸的外校女朋友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寝室里的女生虽然个个不乏人追，对于好男孩还是肖想得很。
　　“你怎么知道文逸的女朋友是外校的？”小雅对于萍的肯定感到怀疑。
　　“傻瓜，用头发梢想也知道，如果她是我们学校里的，那早就曝光了，怎么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嘛？”萍一副想当然而的样子。
　　“我怀疑啊，他可能是为了杜绝女孩子的追求，所以才编个谎话说自己有女朋友了而已。”丽是神经过敏的那种女生，但有时候真的不可以小看了她的第六感哦。
　　“没那种必要吧？”我困惑地皱眉，“我看文逸不是那种人啊。”
　　丽点点我的头，“小菲，话都没说过十句，你又了解他多少呢？人家辉对你不错，还是多放点心思在他身上吧，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你这个不开窍的傻丫头呢。”
　　辉坐在我后面，对我来说，就有如芒刺在背。这是一个喜欢欺负人的家伙，每次上课老师到来时他总会先扯一下我的辫子或踢一下我的椅子，然后趁我恶狠狠回头瞪他时再一本正经地喊起立，当然当着老师的面我又不敢发作。遇上不耐心听的课，我总是喜欢偷偷地小眯一下，辉就想方设法地捉弄我，直到我打起精神听课才罢。
　　室友们经常问我有没有可能喜欢辉，我头摇得像波浪鼓，喜欢他？自讨苦吃啊？
　　二
　　还有两周就是情人节，萍突发奇想：“那么美好的日子，找一个地方，约几个男孩子我们一起过吧。”五颗充满遐想的心都泛起了涟漪，除了我之外大家竟然都赞同了。没等我开口拒绝，丽威胁的手指已经伸到了我的鼻尖，“是好姐妹的话就答应。”
　　我怯怯地看着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答应？我没男朋友男性朋友又少。”
　　室友雯故作宠爱地捧着我的脸，“小菲妹妹那么可爱，一定有人追的，只是你都不曾留意而已。”接着大家堂而皇之地讨论起适合我的理想目标来，并且一致认定辉是最佳人选。
　　我愕然，“我才不要哩。”
　　一只手不耐烦地推了我的脑袋一下，“那你喜欢什么型的？”
　　我傻傻地笑着，“文逸那样的。”
　　那只手再拍拍我的头，“别作白日梦了，文逸好像对他的女朋友专情得很呢，小丫头，难道……你想向高难度挑战？”我扁扁嘴，不敢再搭腔。
　　“做人现实一点嘛丫头，辉偶尔捉弄你也是喜欢你的表现呀，女生们的择友标准下，他也算是黄金类的选择呢。”丽对于我的爱理不理实在是有些恼火。
　　我还是摇头不已，“青菜萝卜，各有所好而已。”别人是否把他当块金我不管，反正我对金属过敏，留着给别人捡去吧。
　　“小菲，你这样不积极是不行的，反正两周后你一定要带一个男孩子到大家面前，不是男朋友没关系，起码是要好的男性朋友。”
　　面对大家紧迫盯人的目光，我是有苦难言，“你们都知道我很难做到了……”
　　“不会吧小菲，难道你真想给我们寝室丢脸？”
　　麻烦了，帽子扣大了。
　　三
　　在书店里我遇到了辉，他手里拿着一本外国名著，但好像心不在焉。
　　趁我翻书的时候，辉走到我身边，轻声问：“小菲儿，听说你的室友们给你一个任务，情人节前找到一个男朋友？”
　　乱嚼舌根的人总有一天会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暗忖，“切记切记，谣言止于智者，而且……好像这个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他喃喃道，伸手帮我拿下我踮起脚都拿不到的书。
　　忍不住脸上一热，我瞪着他，“你的捉弄时间又要开始了吗？”
　　他白我一眼，“还装，我喜欢你已经不是个秘密了，你的室友们每天给我打气，但是她们哪知道你有多难追。”
　　我差点滑倒，“如果每天捉弄我就表示你喜欢我的话，再给我八百年你也没机会。”
　　“残忍的女生！”他拿书拍我的头一下，好痛！
　　“讨厌的男生！”我回敬他一下，不过我比他矮，只打到他肩而已。
　　“那么你到底喜欢怎么的男孩子？”辉竟然露出一副愿意为了我而改变的态度。
　　我怔忡一下，“那群多嘴婆没告诉你吗？我中意的是文逸那型的男孩。”
　　辉难得正经地叹口气，“你们女生哪，总是以为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文逸已经名草有主了，我这么低声下气请你考虑一下让我当你的BF也不行吗？”
　　“除非你能变得像文逸那样斯文、温柔。”我给他当头棒喝。
　　“那样的话，我只会觉得自己是文逸的替代品……”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你们……是不是在谈论我？”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们两人一跳。
　　我赶紧转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文逸正带着他友善的招牌笑容看着我跟辉呢。
　　我吐了吐舌头背转身，辉却扯着我手臂提醒我快走，我疑惑地看着他，“干嘛？”
　　“还干嘛？你刚刚说的话都让当事人听到了。”辉压低嗓门在我耳边说。
　　“我没听到什么，你们尽管放心。”文逸的笑容总是那么赏心悦目，“辉，你想追她？”他一根手指指着我，我不知所云般笑笑，辉却火冒三丈，“知道还问。”他大力地扯我一下，“快消失吧你。”我乖乖地被他拖出门口。
　　文逸的声音紧跟在后，“这么迟钝单纯的女生，辉，你惨喽！”
　　“我喜欢的就是她的这一点！”辉红着脸冲他低吼。我下意识地回头看文逸一眼，他笑着冲我眨眨眼，我无可奈何地头一低，跟着火爆男走得好远。
　　四
　　寝室里一片人仰马翻，笑得都倒在床上了。
　　“天哪天哪小菲，辉还真是大胆得很呢。”我这一群姐们都是没心没肺得很。
　　“没有那么蠢吧，你们太过份了。”我没好气地瞄她们一眼。
　　丽终于笑得喘过气来，“小菲，看在辉这么糗的面子上，你就接受他吧？”
　　我瞪着她，有那么好康的事，“是他自己要当着文逸的面承认的嘛。”
　　“都无颜见人了，好歹让他的自尊休息一下嘛。”雅也帮辉说话。
　　我缓缓环视她们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你们这么说，我偏不要。”
　　轮到她们傻眼了，“你不会又要做什么惊人之举吧？”
　　“嘿嘿，我喜欢的是文逸嘛，逼着我找男朋友的是你们，但我又不是非辉不可，强扭的瓜不甜，”我故意害她们提心吊胆，“也许我真该对文逸展开进攻。”
　　“天哪！小菲儿疯了。”丽哀叫一声躺倒在床。
　　“错！”我那根手指继续晃，“我只是受够了你们这群鸡婆，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来。”
　　“你到底准备干什么？”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
　　“也该是让事情浮出水面的时候了。”我自我解释，听得她们满头雾水。
　　五
　　情人节的夜晚，疯狂的夜晚……唯恐天下不乱的夜晚！
　　我们打赌，学校里几乎会有一半的学生会在今晚外出，所以我们只能祈求今晚的值勤老师能通情达理一点，毕竟他也有过年轻的时候对吧？
　　“花枝招展。”我环着手臂，对室友们的精心打扮冷眼旁观。
　　有人斜我一眼，有人对我不理不睬，“又不是打扮给你看，像你，打扮了也没人看。”
　　“哎，小菲，你真的不会带辉出席我们的聚会？”雯好惋惜地问。
　　“对呀，只有你孤零零一个，好可怜耶，带辉去啦。”
　　我哼一声，“免谈啦，我跟他之间没你们说的那么玄，又不是做什么交易，他喜欢我我就也非得喜欢他不可。”
　　“弄假成真那不挺好。”丽嘻嘻一笑，搂着我的肩说，“反正文逸又没指望了……哎，你说，文逸今晚会不会和女朋友偷溜出去约会呀？”
　　“像文逸这种人应该不会做翻校门的事吧？不过我想一通情意绵绵的电话是少不了的。”
　　假惺惺，就是要逼我对文逸彻底死心，我假笑一声，“瞎操心。”
　　老师查夜过后已是九点多了，这个时间一般来说我们都已经困意连连了，可是今晚大家神采奕奕，一等老师离开，就都准备开溜了。
　　学校铁门真是不中用，别说男生了，我们女生三两下也能翻过去。碰着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心虚而又心知肚明的互相一笑，然后在门外分道扬镳。嘿嘿，空气中都漂浮着年轻的气息哩。
　　室友们跟男友约在“清舞咖啡厅”，我们进去的时候，四个男生已经都在预订的位子上了……不对，不是四个，是五个。
　　丽惊讶地叫了起来，“文逸，你怎么也在这儿？”
　　文逸微微一笑，没等他答腔，一个嘴快的男生已经替他回答：“这位帅哥说他跟女朋友也约在这儿啊。”
　　“哇！”大家兴奋极了，“终于有机会一睹神秘芳容了，她一定很漂亮吧？”
　　“漂亮。”文逸点点头，向我们走来，“而且很可爱。”他在我面前站定。
　　“他们都成双成对的，好像就你一个人？”他逗趣地笑看着我，“看样子辉是失败了，他都没有努力追你吗？”
　　很好玩是不是？我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啊，只是小菲儿跟辉还处在你朦胧我朦胧的阶段，还没有开诚布公而已。”心直口快的丽忙替我说话。
　　又来了，“都叫你们不要乱说了。”
　　文逸卟哧一笑，在室友们傻乎乎的目光中，将我拉到几个男生面前，“瞧瞧是不是又漂亮又可爱啊？”
　　众人被文逸的动作弄傻了，雯的外校男友首先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你的女朋友啊？”
　　“不会吧？”雯接着跳了起来，“文逸真的移情别恋，被你追到手了？”
　　我歪着脑袋扮了个鬼脸，不准备解她们疑团，文逸却笑着拍拍我的头，“整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活动，我哪有机会移情别恋啊？”
　　什么意思？饶是她们玲珑剔透，现在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小菲——”
　　“是你们自己在猜想我想追他的嘛，”我更是存心搅局，“都是你们在自说自话，可见我展开过什么行动没有？”
　　文逸苦笑一声，“对对对，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追你，行了吧？”
　　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文逸不是早就有了女朋友吗？”
　　“是啊。”我应得快，文逸也给面子的点头，“为什么你们还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大家的表情真是傻得可爱。
　　“从开始到现在，文逸的女朋友一直只有一个，”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那就是我。”明白了吧？如果还不明白，我该建议她们去撞墙了。
　　看到大家见着外星人似的表情我真是爽呆了，偶尔戏耍一下别人，给自己的生活增加点调味剂，日子才不会过得那么无聊，是不是？其实我不迟钝，其实我不单纯，其实是辉错看我了……向他致上十二万分的同情。
　　“玩什么谍对谍游戏嘛！”半晌，终于有人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