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渡川棠

8、第八章

　　“你怎么选这里，吃什么韩食......就我们两人。没氛围。你韩剧看多了吧。” 蓮嘉自然靠椅，桌下惬意的放着二郎腿。用桌布遮挡大部分腿。两手手掌交叉摆放在肚脐下大约一指长一下位置。淡漠的巡视一眼周围。

　　“ 呵，也不是非要选这种店。只是真的吃腻了中式菜馆的菜，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交往的对象是厨师，他都对一般中式菜不感冒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理所当然失去大部分胃口了。这里之前别人约我这里吃过一次，我觉得还好，来过一次也熟悉点，就把你约在这里了。 ” 一臂肘撑桌上，一手摸脸手肘抵在桌面。费格丽温和的缓缓介绍到。

　　蓮嘉头往后仰了一下再回来，吐着气做表情。“ 那你的心思也都栽在那个人的身上，抽不掉了吗？你说的那人其实也没什么亮点。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看着蓮嘉吐出这话，虽是疑问却没明显的提问，轻轻一提而过。费格丽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给蓮嘉。蓮嘉卸下二郎腿弯腰接过：“啊，我自己来，你别弄了。” 费格丽说好，自己坐回去，想给自己倒一杯茶水润润口，蓮嘉连忙呵斥制止她。蓮嘉一幅请人来相会叙叙陈年旧事的态度，把茶杯握在自己手中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的倒上，不满。

　　费格丽双手握住温热的杯子，屋子里夜晚的灯光温馨而唯美洒落。“ 这么美的氛围只有我跟你，有点空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越大，就越爱怀念些旧的场景。蓮嘉你又没有特别......印象深刻的事情 ”

　　“哦？哦。等下说。人家都站我旁边了，我先点菜。对了你吃过的吧有没有推荐的......” 蓮嘉正问费格丽，旁边的服务生服务意识很强的帮忙询问她的口味和分量要求，蓮嘉只来得急和费格丽说声暂停。然后继续用手指和嘴唇共同与服务生对话。自己先定了一些。

　　然后指示服务生可以把菜单递给她们，给她对面的费格丽看看。图片精致鲜艳的式样和文字说明相配。点了好像上次点过的几样。费格丽不忘问问订单里定了那些，思考后和蓮嘉商量，里面有两样菜式的味道很相像可以考虑取消其中一样。蓮嘉点头默认。

　　人退去了。随后先上一瓶特色饮料，先后分别给两人倒上。瓶子上的淡绿色液体滑进杯子里的时候变成半透明的颜色，其中浮着像果冻又像果粒橙中漂浮的橙粒般的浮着物，也是半透明的带一点绿色，喝起来类似仙草芦荟味。瓶子上印着韩文，也可能是国内生产贴上韩文商标。反正这种饮品不会贵在哪。大型联盟商场的超市也有类似的。

　　桌子位于大厅夜晚当中的接近中心的位置。蓮嘉笑称：“这种位置不是适合情侣的吗，靠窗的而不是好，我喜欢角落。”

　　“我没想太多，当时来的时候空位的样子和现在不同，就近就选了这里坐到。我可不想站着等，先坐下来再等，久也不怕。”

　　“ 你是不是经常等别人，你看起来不像爱玩疯闹的那种，对了，刚要点菜时我们说到哪了？接着说。我这人有毛病话题哪提哪了，不了了之我受不了。”

　　费格丽耸肩，“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不是经常等别人，而是等的几次人都恰好是我那位达令，就是安得瑞。其实也不算我等他，也就是我刚到他差不多就到，我挑的位置。 ”费格丽说到这睫毛下垂，很迷茫的去看别的座的情侣男的热情女的矜持，欲绝还休的样儿。惆怅的一口喝掉仙草芦荟味的饮料。“ 第二个问题，我之前问道：你有没有特别怀念从前的一样东西或者特别不想记得的这样一种事情......”

　　蓮嘉跟着回头去瞟一眼费格丽刚刚看过去的那桌。回过头淡淡一口气小声到：“贱货。欲罢不能的媚样。” 无视捂嘴感到吃惊的费格丽。撕开餐桌上的湿纸巾擦手，“你问我有没有值得回忆的事情是吗。呵呵，还真没有。想一想吧.......恩,倒也不是一件都没有。不过算是我一个可以骄傲的事情了，哈哈，想起来挺过瘾。你想听不。”

　　服务生开始上菜了。避开妨碍到服务员行动的东西，帮忙拜位置。 服务员笑着说不用麻烦了，我们应该的。费格丽才笑一笑继续和蓮嘉说道：“ 你说呀。重口味的我都能接受。”

　　刚说完觉得不好赶紧撇一眼服务生的神情，对方的一人正好也偷看费格丽一眼，她尴尬脸色一闪，眼睛对上蓮嘉补充：“你说吧！ 以你的个性有多离谱的事我都能想象。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方才服务生都散去了，蓮嘉才打算开头，啰嗦了一句：“你看吧，还是角落方便吧，这位置说话大家可都能听到的。四、面、八、方。不过我打算说的这件事儿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我初中的时候有一天跟着学院高中的大姐学画了个烟熏妆，然后回来教室的走廊上把一个隔壁班的男孩给吓到了，我就轻蔑的像电视里的二号主角样的吊吊的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他睁大眼睛盯着我眼都不眨一下被我吓傻了。我看他没用样，骂了他一句小白脸，还嘲笑了他一翻。然后，然后，哈哈，我就走了。”

　　费格丽眼睛里都是星星，直呼：“过瘾！ 你的青春真麻辣。话说被你欺负的那个男孩真可怜，我说蓮嘉呀你太坏了，你会给那个男孩留下心理上的阴影的。那小男孩真可怜。”

　　蓮嘉正在用筷子夹菜，研究菜怎么做的呢。听费格丽老是一味的同情她推到过的那个男孩，又坏坏的味上加味劲爆的说： “我还推到过他呢。你惊讶什么。反正他也不反抗，我讨厌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的小矮子。烦死了。我那时候见到他就烦。”

　　“咳咳...你说什么阿弥陀佛。你简直就是女主角在世，鲜活的题材现实！原来真的有故事存在在这世界上。奇迹。”

　　“奇迹你的屁！你再一副救世主的口吻感叹来感叹去我就把食物全吃掉！ 再让你买单！”
　　蓮嘉假装恶狠狠的说。

　　“我才不信你能都吃完呢。我听他们说了你胃口很小，对食物的兴趣平常都是吃几口就不动了。浪费大王。还有蓮嘉，有人看过来了......你文明点别爆粗口。”费格丽小声对口型微低头。

　　那边一个菜一个菜二口就罢了下手其他菜的号称浪费大王的蓮嘉，此时不客气的昂头白眼瞅费格丽。“要他们看去好了又掉不了肉！ 你是蚊子吗嗡嗡嗡嗡的，对口型呢？玩高难度呢？再来真的让你全买单哦。”

　　“哦。好了。我说话正常了。你说的也对，我们又没说十八禁怕人看什么。放心，我是做好一个人买单的准备来的。我来OK。” 已经坐正了身子的费格丽用正常音说话。筷子和汤勺换着夹取挖食菜料。

　　吃吃停停的蓮嘉放下筷子，两手放在桌子上交叉放上。背挺的直。嘴角弯起：“我等一会再吃点。不然这样吃下去很快我就不想吃了。你别不好意思。我看着你吃，也可以边跟你说话，边这样坐着的。”

　　“怎么这样啊。还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你还真是吃点就饱。纳闷，难道你跟他们出去时这种时候都是看着一桌人发呆的吗？被你观察他们还能轻松吃下去吗......奇葩呀你。”费格丽表示抗议。

　　蓮嘉表示抗议无效。手臂环胸一字一句证词到：“我跟朋友出去也不一定都是去餐厅，即使去餐厅也不会有两个人面对面的情况，还有即使是我一句话都不说盯着他们的吃相他们也都必须习惯我的存在，并且能够接受欢欢喜喜的再次吃东西！ 耶！ 就是这样。”

　　呵呵呵呵........

　　费格丽忍住抽蓄的冲动，摸一摸肩膀，衣肩没掉。手背试额头也没淌冷汗。对面的蓮嘉还是没什么变化。今天对蓮嘉的认识才算是又深了一层。以往那些从前的吧台闲聊，和手机聊天里的没节操的谈论都是小菜一碟。

　　“你的故事可以用来拍一部电视剧了。你再继续说一些你可以说出来不算秘密的故事给我听吧。可以转移注意力，被你干看着我可吃不下去。我没你那帮朋友已经练到那种程度我还需要练一练........对了。那个男孩的后面的故事呢。”费格丽喝一勺糖问到。

　　蓮嘉眼神飘到费格丽的身后甚至还要更多，总之就是在这一家主题餐厅的某一处游荡分神。费格丽看出这是蓮嘉在神游。也就不说话了。静静的品尝小菜，这样的气氛下难得的清静又不会尴尬的刚刚好的程度。

　　“那个人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我也记不得很多了。大概的印象是后来听人说，我讥嘲了他之后走很远了他还坐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很久。也许是仇恨我了吧。也没有听说他打报告给老师，还是老师知道了叫了我的家长当着很多路过学生的面打了我一耳光，我以为是说我把看到我接近吓倒在地上的男孩再次推倒的事情呢。结果班主任那次找我家长的原因根本不是那样。是我跟着高年级学姐混混鬼混的事呢。呵呵。我那时候就学会了抽烟呢。”

　　“还有呢？”

　　“偷偷在体育课时跑到没人的地方发呆，也有偷看别的年级学生上课的模样。连那个学校最美的学姐和最帅的学哥也都偷偷的看过好几次呢。”

　　“有么有比较后悔的？或者觉得做得确实不当的事情？”

　　“ 有一件。也就是这件事让我还记得刚刚提过的那个男孩，也就是这件事吧，好像做得是过分了些......那天我发现从女厕所出来刚走没多远就发现那个兔崽子跟在我后面，看他白乎乎的脸小小的个子我的怨气就都发在他身上，我把他压到卫生间门口逼他抽烟。因为有人我就假装跟他接吻的样子，实则挡着手逼迫他去吸我硬硬塞进他嘴里的烟。后来上课铃都响了。人都走光了。我把他压到女厕所。看着他呛得眼泪直流还被我逼的抽掉一半的烟。我有点愧疚却还是残忍的夺掉剩下一半的烟。手机拍了他几张被烟呛得痛苦的脸威胁他不要说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之后没多久我就转学了。我只记得有这么个人模样名字什么都记不得了。有点对不起他呢。”

　　费格丽边一手托腮，一手闲闲的夹蔡丝往手托腮的另一边塞去。细细慢慢的咀嚼。脑海里渐渐浮现那个属于蓮嘉的青葱岁月，一个女孩张牙舞爪的威胁男孩把看到的事情保密不准说出去，一个个子明显比蓮嘉小半头的唯唯诺诺的小男孩拘谨着畏怯的连连点头应允着。顺着蓮嘉的描述想象的画面越加抽离。

　　蓮嘉用筷子敲敲碗碟，一二，一二......两次才把费格丽从想象中叫醒过来。“你□□个什么。”

　　费格丽把头板正，如果说脖子有点酸，那手托腮的连着臂膀则是酸麻不已。“哎呦。真酸。”放下筷子，往后坐，费格丽把胳膊伸到空处一来一回的甩甩。手肘也映出了皱皱的印痕。
　　嘴唏嘘着。蓮嘉咩笑，“活该。叫你淫思胡想。”

　　费格丽弯了她一眼，“什么嘛。我是在想你的事情。切。”

　　瞪大眼睛，蓮嘉身子前倾，可惜还是隔着一张桌子，“ 想到什么了？凭借你的性子，是不是白日梦到我结婚了，你接到了我的花球尖叫兴奋时刻正好遭遇你的男人下跪向你求婚的画面。

　　一口回绝：“不是！”

　　蓮嘉再想：“那就是你结婚了，特别开心特别开心，结果比结婚更兴奋是，本姑娘居然给你包了一个超级超级全场无敌的大红包！ 是吧？恩？你就这样想的吧？哼。”

　　费格丽无辜的摇摇头，“还真不是。不过也没什么。只是你的校园生活还真是有电视剧女主角的风范呢。”

　　重新拿起筷子的蓮嘉开始夹点心吃，“少提！ 女一号对我来说都是贱货。我讨厌圣母、讨厌善良一味被欺负还假装慈悲的家伙。女二号性格很好背景很好眼光却差点跟牛粪似得偏偏看上的都是不懂欣赏疼爱她的家伙。有什么好的。我喜欢冷漠高傲的不为爱情丧失自我的角色。所以即使我的经历是一场连续剧，我也不会去做主角。太蠢。”

　　费格丽看蓮嘉再次拿起筷子的姿势，“你是要打算结束了吗。正好我也吃差不多了。这桌上的好东西都下肚了，走了也无所谓了。你坐着我先去付账。”

　　“记得小票别仍。我要用。”蓮嘉想把那点不多的甜食点心下咽。就只有甜点心能让她心甘情愿多吃一点。

　　“恩。小票给你。你要这个干什么。”付完帐取了小票回来，看见蓮嘉也一幅吃好嘴巴擦干净收拾好准备要走的样子，费格丽随口一说。

　　蓮嘉没理她，接过小票观察。然后费格丽都准备好包和手机，再三检查了没漏下东西，衣裙吊带整理齐全后才站起来想走。被早一步站起来到她旁边的蓮嘉塞了一张纸币。

　　看清楚是什么了她问：“你干什么蓮嘉！ 我说了我买单不用你给我钱。”

　　死死拽住并把费格丽的包拉链拉上的蓮嘉一脸荡然：“AA，一半我一半。我懒得让你找我零，你就当多吃的那份是我的，桌上剩下的那份也算我的。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

　　怕真被蓮嘉暴力下把衣服给扯破了，费格丽还真的没怎么使力。“可是......”

　　“从现在开始谁先说话谁是贱人好吗！”

　　“可是我.......”

　　“贱货！你个贱货！ ” 蓮嘉骂的很精彩。声音不大威慑性很足。

　　费格丽突然又想起了蓮嘉讲过的那个故事，然后还真不说话了，老实的叹了口气。拉过蓮嘉的手臂掺着甜甜的笑起来对周围看过来的人和服务员说：“ 哈哈哈哈。我们好姐妹难得见一面感情太深，一般话语表达不了我们深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