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一章 大戏-起 ...
-
鼓点声急，幡然梦醒。枕边泪已干，眼前现实依旧……
*******
想那段成星也是病急乱投医，戏折子虽是莫子夜之前看过了，觉着不错给拿来的，可她一没正经唱过戏，二来也真没用心记过唱词，这不由分说地就将人推上了台来，她可不就脑子里一片空白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况且就算她莫子夜没留心过词句曲牌，可整个本子从头到尾也是看过一遍的，怎么就没料到这人会蹦出来这么不着调的一句呢？
这青衣旦角本是个颀俊的男子反串妆成的，莫子夜是个玲珑女儿，两人身高差了许多，没奈何，少女只得挽着袖子提了衣摆，仰头望着对方，眼睛眨眨，瞳子水润润。
台下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台上就定格在了这样一幅不伦不类的光景：白面的小生身量娇小，衫乱冠斜，提起的外衫下分明是双女子的小修鞋；而对着的那个如花的美人儿却是高挑得过分了，正勾着小生的下巴笑得异常开怀……
在台上，两人就那么忘我地对望着，在台下，人们是怎么看怎么觉着滑稽，纷纷议论开来。
渐起的哄声让莫子夜认识到了两人的失态，尴尬地退开一步，她搔搔头正想着如何打个圆场，只听场外一声断喝：
“妖女，怎么又是你来作怪！”
莫子夜心说，今天她是犯了哪路神仙吧，这时乖运蹇的，连多年久违的骂名都归位了，出门真应该准备本黄历随身带啊！
莫子夜料他来势不善，一边把身旁那还锦布蒙眼不知所谓的戏友拽带到后台的帘幕前，一边冷笑道：“冷先生，好久不见啊。”
转过头来，正好一人跃将上台，长袍飘洒，面色冷峻，正是冷仕方。之前这人血戮狼群，暗算自己，掳走芦七七，莫子夜只道他是耍诈欺人，不想还真跟陌北主府有些关系，会在这里遇见。只见他手里提着一柄武器，摸样甚是怪异：
似刀似剑，非钩非镰。似刀，双面开刃，似剑，身儿弯弯；非钩，那赤精的金身却如新月泣血，非镰，这邪魔的利器却将性命草菅。
识货的人知道，这是上古嗜血妖刃“月姬”，也称“月红娘”。
“妖女！之前你召唤恶狼，欲陷震天镖局芦氏父女于不义，多亏我们白公子相救，幸保得佳人无恙。当日谅你年少无知，不与计较，怎料你还不甘休！便叫我今日将你收拾了罢！”
莫子夜一听，不怒反乐了，合着她倒成了“歹人”，原来那“英雄救美”的桥段还是自己给人家成就的。这么一想，少女心底的邪性不由上涨，想：便顺着他的意思往下接吧，倒要看看他们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且慢，且慢！冷先生错会了。小女子此番万万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为报白公子日前不杀之恩，特来为有情人贺喜的！我有缘曾得到《鸳鸯瞳》这部好戏，特地与‘云丰班’捧来，应了今日情人眷属的好景致，岂敢有歹意！这不，不才还亲自披挂上了阵，来讨个彩头而已。冷先生你是真真错会小女子了啊！”
言之切切，莫子夜还摆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气氛急转直下，叫本只待杀将过来的冷仕方生生刹住了脚步，不免有些气亏。
“还狡辩！谁不知你个妖女面若昭月内心妖邪，早就修炼成精，最善使唤些妖魔恶兽，那近日成名的‘狼魔王’不就是你的好伙伴！”
那冷仕方张口一个妖女闭口一个妖魔，直把莫子夜气得冒烟，还真是她忌讳什么来什么。这么着，莫子夜也不准备跟他掰扯了，捋胳膊祭出腕间的珠链也想杀起来了。就在这紧要关头，一道黑影冲来宛若吞光的闪电，挡在少女身前，快得将空间都划出了口子，生生将两边的杀气阻绝。
“呦！这是‘狼魔王’来了啊，真是将不才那‘年少无知’‘杀人越货’‘面如昭月，心底邪魔’的恶名坐实了啊！甚好，甚好！好伙伴，我给你相中的那个芦美人儿就在台下，你便借着此间的喜气，收了她给咱压寨去罢！”
只见那黑影站定了，一身黑裘长坎，漆黑短发峥嵘，身板挺俊如险峰，不是夜一是谁。他无视身后莫子夜正气得满嘴跑火车，只对了冷仕方道：“引来狼群的是我。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可错怪她！”
“我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待冷仕方反应，莫子夜在一旁怪声怪气道，“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你们还是趁早解决了我，省得夜长梦多，日后我‘恩将仇报’，与你们纠缠不休。”
“你越是跟那人纠缠不休，他才越是高兴！”
莫子夜只听身后有人冷冷启声，回头看去，竟是方才那玉面青衣还未下台。只见他原将婉约的身段斜倚在门框上，插了手旁观，这会子众人转了头来看他，想是觉着那戏妆行头碍事了，这人竟闲闲举手，抹去丹朱花黄，摘了簪花珠佩，兀自卸起妆来。然而他动作浑然大气，如行云流水一般，只叫众人看得兴味盎然，也不记得催他。待他脱下彩衣罗裳，露出原本穿的云锦长衫，真是一位如假包换的朗朗男儿。
看着那俊若星月的人儿，莫子夜只觉着熟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在下罗刹门主，淡路。”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一章 大戏-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