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偏了的师生恋》薄荷茶包

11、合作吧

　　越晓齐跌跌撞撞的从工作室里跑出去。今天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非常适合她现在的心情。是不是这些天，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安然有了新的女朋友。
　　妹子要开始新生活。
　　程昱则拒绝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和坚持，只有她，一无所有，什么也不是。

　　呆呆的坐在实验楼门前的台阶上。
　　这是个有警卫看守的小院子，平时人迹罕至，此刻，更显安静。没有任何人打扰，越晓齐心里觉得庆幸。
　　不可以再去找安然，不可以再去找妹子。
　　……

　　时间缓慢绵长的几近绝望，就像得知父母去世的那个夏天。聒噪的知了，整整叫了一个假期。闭上眼睁开眼，到处都是知了的叫声，铺天盖地，无处可躲。那年她14岁，冷眼看家里的亲戚来去，在家议论纷纷，视她如无物。
　　在外人眼里，越家一向清贫，收养这么大的越晓齐，供她读书，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情，谁要去做呢？

　　屋子变得越来越空旷，最后一个人看了眼浑浑噩噩坐在台阶上的越晓齐之后，叹口气走出去。此时正值黄昏，闷热的空气里，蝉叫的愈发大声。
　　她站在父亲亲手为母亲画的画像前，那是一张小像，工笔描绘，照片上的女子，眉目温婉至极，浅笑娉婷，极为传神。母亲的笑脸还扔在眼前。只是，如今呢？
　　画面上女子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晓齐恍惚张口：“妈妈。”正在愣神，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小齐！”
　　越晓齐抬头，是安然。年轻的成熟的安然，表情焦灼，眼神关切，看到越晓齐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小齐，你别难过。以后我家是你家，你是我亲妹妹。”
　　22岁的安然，对14岁的越晓齐，曾经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他说过，他会永远的照顾她，永远对她好，只是，这么一小段时间，就不算数么了？

　　秋日的白天，也有小股的风刮着。
　　花残叶落。
　　程昱在工作室里，忙碌的间隙，透过窗，看到的就是越晓齐在楼下的花坛里。极伤心却也极隐忍的表情，扎的程昱心里一痛。
　　他想他很清楚，那种面对事实却无能为力的感受，你不能追究、不能查看，即使，它事关你最亲的人，但是，却为了一些不得不遵守的狗屁规矩，去放弃或者被迫放弃查看已经在眼前的事实。

　　程昱突然有点怨恨自己。
　　他太了解那种滋味了，当年他怨恨过没有告诉他实情的爷爷，如今，却要去做当年爷爷做过的事么？
　　闭上眼睛，程昱有点无力再进行下面的工作。爷爷当年告诉他说，有太多不能为不能做的事了，又何必如此执着？
　　又何必执着。
　　一句话，简直要杀了一个人。

　　程昱出门，走到越晓齐面前：“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诗卷的真假，我是不能直接告诉你。不过，如果是你自己看出来的，这就没什么问题了！”
　　单刀直入，绝不废话，正中要害！
　　越晓齐跟没听懂似的抬头，这诱惑太大，她没法相信。
　　程昱伸出一只手，神情柔软眼神温暖：“没错，我们合作。你帮我的忙，我教你，该如何。”
　　下意识的，越晓齐伸手握住了。
　　站起来的时候，还颇有点不敢相信。
　　程昱把她拉起来之后，迅速的松手了，看着越晓齐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好笑：“不用这个表情吧。反正，信不信，对你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损失才是吧。”
　　越晓齐猛摇摇头，让被震飞的思维回来，嘟囔：“那倒也是。你总不会是看上我了……”

　　重新回到工作室，越晓齐斗志昂扬，恨不得立刻卷起袖子大干一场：“说吧，都需要我学什么？”
　　程昱好笑，跟刚才一比，这前后反差，太大了。把之前越晓齐抛下的资料扔回去：“一步一步来吧，接着这个！”
　　一想到又要重复做过无数遍的步骤，越晓齐顿时头大如斗，太没有意思了好不好。
　　收到越晓齐的眼神控诉，程昱倒也不多废话，直接发问：“有没有试过浆糊一号的配方同其他配方的效果？有没有试过卷轴材质与风格与衬布的统一和创新？”
　　越晓齐听的有点晕晕的。是，做临仿和古籍修复这一行，不但要遵守传统，但更要创新。但是，这般创新方法，跟做实验，又有什么区别？

　　越晓齐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就这么张口问了，程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找到事情的根本矛盾想什么说什么，确实没有错看她。
　　“分析的很对，只是想法先错了。”程昱把文件夹打开，指着里面，“我是让你搭配了，但是，是让你好好搭配，分析着合适的方法，来进行自己的创新。不然，你永远都是一个二流的继承者，而不是一个合格的传承者，明白么？”
　　越晓齐一点即透，当下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的确，1+1=2的道理，谁都明白。
　　但是，一个行业，要想在里面做到顶级，单单明白1+1=2的道理是绝对不够的。不但要知道1+1为什么等于2，还要自己学会思考，2+2又等于什么，甚至是更复杂的式子。
　　“程昱，你很厉害！”这次是由衷的绝不带作伪的语气。

　　“怎么，不叫我伪大师了？”调侃的轻松语气顺嘴就出来了。
　　越晓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不知者不怪么，我以前又不知道你什么水平，本着怀疑的精神，稍稍的怀疑一下也没错啦。再说了，你还不是误会过我，一见面就骂我骂的那么难听……对了，那天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忒多管闲事了。”
　　程昱眉头微拧，好像很不愿意谈到这个话题似的：“抱歉，那天确实是我不对。”
　　咦……居然愿意再次道歉也不愿意说说为什么？越晓齐不依不饶了。
　　程昱被缠的有点扛不住，妥协的张口：“这个，你的打扮让我想到了很不好的人和一些很不好的事儿。这就行了吧，剩下的事情关于我的个人隐私，没必要都告诉你吧。”
　　越晓齐心痒难耐，不过对象是程昱，她的放肆，也只能适可而止。

　　被这一打岔，工作室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刚才因为想到往事而引起的难过，也消除了大半。
　　程昱重新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把文件夹递还给她：“一起加油吧。我很盼望，你可以早日学会。”
　　越晓齐做了个必胜的手势，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纸。打开的文件里，有的地方被标红，有的地方则被划掉，越晓齐挨着看了遍，原来标红的都是他觉得自己没好好掌握的那部分，划掉的是他觉得已经可以了的。越晓齐在脑中回想了一下，还确实是！看似没注意，其实一直在关注着嘛！
　　越晓齐心下感动，这个人，很细致周到啊，老爹当年教她的时候，就知道使用棍棒手法……怕是刚才陪她开了会儿玩笑，也是担心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说的吧。对人好原来也可以这样细雨春风化无声，只是这么一个近似滴水不漏的人，当时居然一见那身打扮就失控了，为什么？？？

　　到了傍晚的时候，两个人才停下手中的工作。越晓齐看了看表，和妹子约好了要吃晚饭，便先收拾了东西。
　　“我走了，你呢？”
　　程昱笑笑，示意她先走：“我等会儿。”
　　越晓齐挥挥手，掩上门离开了。
　　程昱等她走了，关上大门，打开抽屉里的暗格，抽出里面的画卷，站直身体，一笔一笔开始描画。

　　除了这栋独立的小楼的时候，妹子正在对面等着。
　　看到她出来，兴奋的挥了挥手，跑到她身边，挽住臂弯：“我们吃什么？”
　　越晓齐皱起鼻子：“你就知道吃！”
　　妹子嘿嘿笑，神情格外柔软：“今天不一样嘛~”
　　越晓齐好奇：“有什么不一样？”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在越晓齐露出鄙视奢侈的眼神前，一把把她推进车里，报了个名字。越晓齐一听，就觉得头晕晕的：“妹子，你抢银行了么？”
　　妹子抿着唇腼腆的笑，神情格外柔软：“庆祝你从医院出来啊。顺便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哦……”颇为意味深长的一句，妹子立刻就脸红了。
　　这下，越晓齐就是傻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纵是她窜措妹子去认识新的朋友和伙伴，这么快也是好事，但，仍为妹子的速度，感到了一丝丝的惆怅。

　　妹子一看越晓齐的表情，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立刻摇摇越晓齐的胳膊：“齐哥不要生气啊，其实他一直都挺想认识你的，可是那个时候我没心思，也不想介绍他给你。等你见了就知道，其实大家都很有缘分的。”
　　越晓齐没绷住脸，笑出声：“骗你了。瞧你紧张的。话说，你这保密工作做的真是很不错，瞒着我这么久，说说，对方什么背景？”

　　妹子脸上有丝不豫，才小心的张口：“我和他，就像是你和，安然的关系。”
　　越晓齐表情愣住了，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再次听到安然的名字，却过了近乎一世。

作者有话说

　　补齐，jj是在闹那样，抽了这么几天。我的文还没有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