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鼬佐]请远看那时光》三宿恋

2、３－４

　　3
　　是谁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鸣人站在木叶的村口，安静的没有一丝人气。
　　樱在他的身旁，用双手捂住脸颊，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来，使劲的忍住大哭出声的冲动。千言万语，汇到最后只有一个名词。
　　“佐助……”
　　卡卡西似是叹了一口气，平常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眼睛也认真起来。三名暗部已经倒地不起，受了重伤。他检查了一下，每人都只受了一刀。最后一名伤最轻，看的出来是故意要留他传话。见到迟了的纲手和卡卡西，那个人张开嘴虚弱的唇间，形成几个支离破碎的音。
　　那个凶手的名字。那个名字。
　　宇智波，宇智波佐助。
　　一瞬之间，仿佛天地轰鸣，曾经韶华，仿佛已经崩陷。
　　那个少年，这次或许，真的走了。
　　带着那最后一丝的眷恋，抛弃一切，不管不顾，仍旧只是追随那个男人的脚步。
　　在自己，在鸣人，在樱，在木叶的世界里，渐行渐远。
　　这次，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吧？
　　一如不堪的三年之前。一切好象都没能改变。
　　卡卡西仰望木叶上方温柔的天空。
　　向晚的天空在紧远处，渲染开一片瑰丽的红云。下方的村庄，好象就要亮起温暖的灯火了。
　　木叶的，天空。
　　这么美的天空，却原来也留不住他。
　　没有一盏灯火等待少年，他早就没有了家。

　　“佐助君，你终于回来了呐。”
　　大蛇丸的嗓音粘腻沙哑，故意拖出嗳味的尾音。
　　“受伤了吗？”
　　佐助没有回答，鼬的再次出现又成功的刺激到他。那个男人的轻视，竟然还是那么成功的揭开他的伤口，伪装的平静和冷漠。
　　木叶是真的不能回去了。他要变强，不能再怀念那过去。
　　和同伴互舔伤口的他，是杀不了那个男人的。
　　记着过去温柔的男人，更是不可饶恕的自我背叛。
　　大蛇丸忽然少有的静了。他看进少年红澈了的血轮眼，眼底抹过一丝冰凉的光。
　　他的消息很灵通，所以他什么都知道。更何况，少年本也无意瞒他。
　　宇智波鼬，竟将少年逼到这个地步。
　　“呐，不愧是鼬君呐。”
　　看着少年在幽深潮湿的隧道里，安静远离的背影，大蛇丸张开嘴，却没发声。不过是做了唇形。
　　只是佐助……恐怕不会再象以前那样安分了吧。

　　“鸣人……”
　　小樱走进乱成一团的鸣人的蜗居，担心的呼唤同伴的名字。
　　没有回应。
　　桌上还摆放着一盒牛奶，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过期产品。伙伴的屋子里乱的不成样，床上的被子拧成一团，忍具胡乱扔在地板上。
　　窗帘也没有打开，虽然外面的天气晴朗的要命，屋里却显得又阴暗又潮湿。
　　樱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一下子照进来，灼人的痛楚。
　　一直在角落里埋着头的鸣人好象突然被惊醒一样抬起头，曾经热烈晴朗的蓝色眼睛里，是掩饰不好的悲哀和痛楚。
　　“小樱……”
　　鸣人喊了一声，眼泪就流下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佐助他……”
　　是啊，为什么呢。
　　重伤木叶的暗部队员，干净利落的斩断了与我们的羁绊。
　　曾经的卡卡西班，美好的就象幻梦一场。
　　樱顺着打开的窗户，看向外面安逸的阳光，流出的泪水落在地上，湿了一大片。
　　佐助，一如三年之前，没人能留得住你。

　　4
　　佐助沿着潮湿冰冷的洞穴墙壁抚摸，手指认真的掠过一行行伤痕。
　　那里是他刻下的，用尽全力使剑刻下的，那个男人的名字。
　　鼬……
　　他不能允许自己忘记那个男人。忘记那份憎恨。那个残忍的男人。
　　明明曾经那么温柔，在父亲忽视的眼光下只注意到自己。
　　拐伤的脚，点上自己额头的温热手指，兄长温暖的后背；上忍者学校时，要推掉父亲委托的任务，只说要参加弟弟的入学式；在屋内谈着重要的话，却只注意屋外的自己；故意加进纳豆，等着自己发现后扔进他碗里的蕃茄饭……
　　一夜之间，全部倾覆。灭族的鲜血妖娆，在月读的世界里残忍的哥哥，软弱求饶的自己。在旅馆里被毫不留情的按在墙壁上，折断自己身躯的疼痛，冷酷无情的声音，充满轻蔑的眼神……
　　这样的你，连杀死的价值都没有。
　　时光铺陈成河，真与假竟然如此异端，也是难为鼬了。
　　佐助弯起了唇角真的想嘲笑，却是心底痛的纠结。
　　记忆最深底的童年时光越是美好，破败之后迎来的就是更加盛大的不堪。
　　拥有后的失去，痛彻骨髓。
　　然后他躺到床上去，本想浅眠入梦乡。却紧闭着眼，竟是怎样也睡不着了。
　　连续不甘心的翻了好几次身，紧紧的盯着头顶很久就象要把它剜出个洞出来。最后佐助终于还是一声不吭的坐起来，认命的决定出去走走。
　　大蛇丸居住的洞穴又湿又黏腻，每个毛孔在这里都是阴冷阴冷的，好象随时就能灌进风来。而且几乎是没有人的，大蛇丸疑心重的厉害，所以算来算去，可以自由行动的不过是这么几个人罢了。
　　幽深的隧道曲曲折折，好象就要没有尽头似的。佐助慢慢的走，只能听见自己不掩饰的脚步声，渐近洞口。
　　大蛇丸没出现，佐助倒有点新奇。虽然他行动自由，但是现在，恐怕大蛇丸不喜欢他到处乱跑的。
　　前几天在木叶村口遇见宇智波鼬，没说的当然是不受控制的大打一场。那个男人没有犹豫的差点折断了他的手腕。回来后兜帮他缠上了白色的绷带。而且还警告他，为了尽快的好起来，最好不要再动用什么忍术。
　　现在，就算结印，佐助的速度不可避免的降低。
　　继续这样的话，我好象，没怎么进步呢。
　　佐助低睑着眼，站在洞口看向外面连绵不断的大雨。
　　音忍的雨，连绵不断，却好象在呼唤。
　　或许……
　　我不该这么下去。
　　然后下一刻，佐助就冲进连绵天地的大雨里，几个起落，就在雨帘里失去了踪迹。

　　鸣人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背脊酸痛。然后定睛一看，却是小樱抱着自己，睡着了。
　　窗帘没有拉上，天该是还没亮多久，木叶的阳光却早已经温暖安详。照在小樱漂亮俏丽的脸上，许是哭累了的脸颊，却让鸣人有如花的错觉。
　　鸣人刚想伸手去碰碰这娇嫩细致的肌肤，忽然间记忆涌了上来，那个少年的身影竟然又硬生生的插在他们之间。
　　佐助，宇智波佐助。
　　鸣人无声的吐出这个名字，却似乎要将这个名字嚼烂。
　　曾经的同伴，现在的，敌人。
　　为什么呢？
　　鸣人望向木叶温温柔柔的阳光。
　　灭族就那么令你痛苦我了解，可是为什么不能停下脚步看看我们呢？
　　那个男人步伐那么快，你就舍弃一切去追。看不见后面等你的同伴了呢。

　　小樱动了动，似是要醒了。鸣人注视着她，忽然觉得歉疚。
　　他知道，自己那次至佐助再次离开，毫不留情的重伤暗部队员后，他就跟着了魔似的，谁叫也不听。锁在自己的屋子里，却满脑子都是佐助的身影。
　　恍惚之间，他似乎觉得是在回忆，然而回忆过后呢？面对现实，彻底把那个少年忘记了吗？
　　他就这样在黑暗里恍惚着，不知所措。只是清楚的明白，这次，那个冷情冷意的少年，是真的不回来了。
　　真的，要失去他了。
　　在这样浑浑僵僵的第三日上午，樱过来了。樱似乎也是刚恢复过来，却绽放着坚强轻柔的微笑。樱来看他，把那么急切的担忧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喜悦的气泡刚要冒上来就破了，脑海里就转瞬是那个少年清丽冷漠的眉眼。
　　直到小樱真的醒过来的时候，鸣人才勉强从神游中回来。
　　“早安。”
　　鸣人咧开嘴，轻柔的说。
　　小樱似是笑了，眼底里还有泪光。
　　“早安。”
　　鸣人又看天空的阳光。
　　是啊，无论发生了什么，路还是要走下去。
　　一味的逃避，怎么也不是我的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