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正未央》寻凝

14、回忆1

　　未西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碎花小路的家。未东走时特地买了鲜花盆景摆在窗台上，和窗下的碎花一上一下，小房间显得非常温馨。
　　未西的床头摆了外公外婆的照片，也是未东特意放的。他们姐弟俩只有这两个亲人值得怀念。未西擦拭了一下半个月的积尘，外公外婆慈祥的笑脸映入她眼里。

　　申雪过世后，未西和未东就跟着外公外婆来到了小镇上生活。
　　相较于ｚ市冬暖夏凉的沿海气候，小镇的冬天可就太冷了。未西的外公外婆早就退休，身体也渐渐不太好。未西７岁时，外婆就患了食管癌，发声和进食都有了困难。两鬓斑白的外公除了要照顾未西未东的生活，还要照顾重病的老妻，日子过得很不容易。
　　看着未西外公这么不易，木晓召的奶奶作为未西外婆最好的朋友兼老同事，便时常带着木晓召过来帮忙。经常是木奶奶在里屋陪着外公外婆，木晓召和未西未东在院子里玩。
　　未东还小，整天只知道吃，不论什么东西都要往嘴里塞。未西的任务就是看住他不要吃“毒药”。除此之外，她还负责换尿布，帮未东擦掉屁股上沾的臭粑粑，用尽全力抱着未东撒尿以及喂奶等日常的工作。
　　未西人小力薄，抱着未东不是拉偏了地方，就是尿了自己一身。所以每次为防意外，总是拉木晓召帮忙。
　　木晓召也不能每次都在啊，她给未西想了个办法，叫滴水不漏法。
　　其实也很简单，木晓召从家里把用完的一次性杯子拿过来，用剪刀在杯子上戳个小洞，然后让未西把杯子挂在未东的小鸡鸡上。这样，小鸡鸡在杯子里，撒出来的尿自然滴水不漏的全进了杯子。
　　木晓召的办法理论上十分可行，未西觉得可以试试。终于，在木晓召经过一夜的研究制作后，一个拥有十分完美的小洞的一次性杯子诞生了。这个洞处在杯子正中，不上不下，大小正好合适，小鸡鸡挂上去既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
　　未西约摸着未东快要撒尿的时候，使劲抱起他，做出撒尿的姿势。木晓召把握好时机，低头仔细研究了下未东的小鸡鸡，觉得自己的办法绝对能保证滴水不漏，正准备抬手挂上杯子的时候，未东突然就尿了。
　　未东嘻嘻的吃着手指，乐呵呵的浇了木晓召一头一脸的童子尿。看到木晓召狼狈的样子，还开心的手足舞蹈起来。木晓召颤抖着起身，抬脸，用胳膊擦了下脸上的尿，哇的大哭起来。几缕头发上的尿液滴下来，又不偏不倚的滴到了她张大的嘴里，这下，她不敢哭了，一溜烟抽泣着跑出去了。
　　未西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滴水不漏是不错，就是滴水不漏的尿到木晓召脸上，确实不妥。她抱歉的想，不知道木晓召回去怎么说，她奶奶会不会来骂未东。如果要挨骂，她该怎么说。未东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定要把责任全担下来。
　　未西战战兢兢的等了一天，木奶奶始终没有来告状。她做了饭，帮着外婆吃了饭，喂了未东，胆战心惊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木晓召就跑过来，拉了未西到厨房，语重心长的说：
　　“未西，是这样的”
　　未西眨巴眨巴眼睛，问“哪样？”
　　“你知道未东是男生吧？”
　　“嗯”未西点点头。
　　“我奶奶说，女生不能私自看男生的小鸡鸡，更不能动，否则这个男生就娶不了媳妇了！”木晓召一脸认真的说。
　　“啊？”未西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
　　“所以，昨天的事，我们一定不能说出去！万一要是给别人知道，未东以后就没办法娶媳妇了！”
　　“那我们一定不能说出去！”未西坚定的点点头。
　　自从她和木晓召有了这个秘密之后，两个人更加亲密了。未西遇到什么事情，也总会请木晓召去问问她奶奶，这样做会不会让未东找不到媳妇，那样做会不会让未东长大后变丑……木晓召也总能带来让未西心服口服的答案。

　　未西读小学之后，家里只剩下外公照顾外婆和未东。未东已经开始蹒跚学步，总是一会摔跤一会打滚，外公经常是在院子里追他一天，晚上腰酸背疼的给外婆和未西准备晚饭。
　　外公心疼未西，觉得这孩子听话懂事，虽然和他们没血缘关系，但是长得却像极了申雪。申雪从小就干不了重活，可是小小的未西经常是忙得脚不沾地。外公不忍心未西干那么多活，怕她长不了个子吃不胖。重活累活，即使身体再不好也不交给未西。未西读小学以后，外公更是怕影响她学习，连做饭洗碗都尽量不让她做了。
　　未西９岁时，妈妈的面孔已经渐渐模糊，外公外婆对她的疼爱让她觉得十分幸福。渐渐的，她也不怎么怀念以前的家。
　　只是在学期开始，面对老师发下来的家长信息确认单，未西不知道父亲母亲一栏该怎么填。她尽量捂住确认单，害怕同桌发现。收单子的时候，她是组长，故意漏掉了自己的。
　　那天要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走进来问有没有同学没有上交确认单。班主任说班级里有个同学无视纪律，故意不交，害的大家没办法早点放学。然后让没交的同学自觉举手。
　　未西担心了一天，班主任一进班她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想告诉老师是她没交，可是班主任的话让她没了勇气。未西哆哆嗦嗦的坐在自己座位上，脸色通红，始终举不起右手。
　　周围的同学都不说话，仿佛在等着那个害群之马出现。未西不敢抬头，但她觉得周围的同学都在看她，班主任肯定已经在讲台上对她怒目而视。她越害怕越紧张，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老师，未西哭了”同桌举手大声的跟老师说。
　　“未西，是你没交吗？”班主任走到未西旁边，语气放轻松的说，还拍了拍未西的肩膀。未西在班里表现一向很好，成绩好，做事尽心负责，班主任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女孩子。
　　未西觉得大家都知道了，她想抬头跟老师大声的承认，对，是我没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话来。她一抬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一脸，声音却是发不出来。
　　未西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失态过，她不知道明天她还有没有勇气来上学。班主任让未西到办公室去一趟，她收拾了书包，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告诉自己一切都没什么。是啊，她没做什么坏事啊，她只是没有爸爸妈妈而已，为什么要哭呢？
　　“未西，我在这儿”木晓召在校门口向未西招招手，她们一向是一起回家的。未西在班级门口摇了摇头，指指办公室方向。
　　“你怎么了？”木晓召跑过来，看到未西眼睛都肿了，担忧的问。
　　“没什么，上午那个确认单我没交，老师让我去趟办公室，你先回家吧”未西低了头，不待木晓召说话，自己跑远了。
　　木晓召想了想，还是在门口等未西。
　　“未西，为什么不交确认单呢？”班主任坐在舒服的转椅里，手上捧了杯茶。
　　“老师，我没填”未西低着头说。
　　“为什么不填？”
　　“我，我没有爸爸妈妈，我是和外公外婆长大的”未西边说，眼泪又流了一脸。
　　“哦，没关系，那你填写外公外婆的信息吧”班主任递了一张新的确认单给未西。
　　未西拿出自己的笔，飞快的在确认单上写上外公的名字，然后交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