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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教同人集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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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失足的鸟如何飞」
1.
东街巷尾住着一位孤寡老人,她早年守寡,至今也没有另寻另一半,这一路无怨无悔的走过。
她爱心泛滥,可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多管闲事,平常的多管闲事倒还好,最怕的便是极端。邻里邻外的大小闲事,她无论如何都要掺上一脚。比如夫妻吵架,比如欺儿骂子,比如讨价还价,无一列外。
人称“好事婆”。
东街的隔壁有一片菜市场,东街人都爱去那儿买食材,毕竟那儿是最近的市场了。
这不,好事婆又出现了,市场上有一些沸腾。
“好事婆,你就别说了,五百元!(这里指的是日元阿)少五十元都不行!”一位大叔手紧紧攥着一捆青菜,向着面前的老太太大声吆喝,使许多人围观。
老太太不吃这一套,反驳道:“不行!四百五十元!不就少了五十元吗!”
“好事婆你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要买就买,不买就走!”卖菜大叔毫不动摇,没有作稍微的让步。
“……”老太太沉思,可是,可是五十元还能替小言到自动贩卖机买一打饮料呢!想着,老太太眼里闪着对某事的执着,心里默默酝酿着语言,决定了!说什么都要替小言争取这五十元!!
就当她要再度反驳之际,一只白皙纤长的手递给大叔五百元。那只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让人不禁想要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大叔,给。”那人轻声开口,柔嫩温润也带着丝丝冰凉,至于那人的相貌,都使围观的人们倒吸了一口气。
卖菜的大叔被眼前的人愣住了,他的声音过于强烈的吸引,让那位大叔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直到那人接过大叔手中的菜,指间一瞬间的冰冷,才让大叔从震撼中走出来,还好来得及说一声,“谢……谢谢惠顾!”
那人很有礼貌地向大叔躬躬身,然后牵着方才气势汹汹的老太太,朝东街巷走去,边走边细声劝告她:“婆婆,以后不要再为了我讨价还价了,钱的事,交给我。”
“小言啊,我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我一个老婆子也花不了什么钱,能攒一点是一点!”老太太似乎很疼爱这个被唤作“小言”的人,也可能因为她丈夫在世的时没有留下孩子,所以对这个流浪儿特别关注吧?
言顿了顿脚步,牵着老太太的手,就地半跪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抚育他长大的孤独老人如今的身影变得如此单薄矮小,他很认真地对老太太说道:“婆婆,不要只会照顾我,您也要替自己着想着想,哪怕我再苦再累,如果没有婆婆的话,那我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对儿时的记忆没多大印象,他只记得这位老太太,是她,他的生命是她延续下去的,他诚心诚意想要感激她,所以,他现在只希望老太太能够过好。
“小言呀,你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老太太被言的话逗得合不拢嘴了,却也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年已不是当初在她膝下说着牙牙语的孩子了,他真的长大了。
“我们回家吧。”言冲她笑了笑,纤手紧紧地牵着这位走路蹒跚的老太太。
什么时候,这双手,会突然垂下呢?
2.
言每天的生活很丰富,除却上课的时间,中午到食堂阿姨打零工,下午则常常忙于委员会的事,放学以后到十一点左右,言则在一家酒吧当调酒师。很可惜,他真的挤不出太多的时间照顾老太太,除非是周末也很难得。
“副委员长,这是委员长要我送来的社团活动列表……”草壁哲矢奉上活动条文,这位传说中的另一位副委员长,是委员长很器重的人呢,关照言纲甚至比关照他还要多……好吧,自认比不上他的能力。
言附上一抹不温不冷的微笑,“谢谢你,哲,不过麻烦你以后叫我言纲吧,对你我公平。”两个人都是副委员长,就地位上来说应该平等。
“不不,副委员长,我还是这么叫吧。”草壁哲矢一阵汗颜,拜托,就地位来说,你明明就高了我很多啊……
言也没多说,就依他去吧。
“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草壁哲矢冲言鞠了一躬,离开了。
言暗叹一声,时间不早了,还是赶快处理好本分的事吧。在处下去,可能连见婆婆的一面都辛苦吧?
没多久。
“砰——!”的一声,门蓦地拉开。
又怎么了?言抬头看去,呃?云雀恭弥?
“委员长?”言皱眉,又是麻烦吗?心想却只得放下笔,出来迎接他。
云雀手中拎着两位违反风纪的人,往地上一丢,黑着脸下令道:“池田(婆婆姓池田,言也跟姓),这两只草食动物你处理!”
诶?言低头打量眼前这两位,脸上明显挂彩,想来是云雀的杰作,“委员长?”你确定?呃不过,云雀的脸色不太好……
“委员长,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一趟医院。”生病了吧,还真是破天荒呀,言得出结论,间接回答了云雀的命令。
云雀挑挑眉梢,回道,“还好……”
哦。言莞尔一笑,仍然没有温度。
“……”云雀甩甩披肩(?),潇洒地转身走开。
言无奈的摇摇头,又多了一件事情……
“唔……可恶,头好痛……”云雀走没多远,其中一位草食动物便醒了,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身边的人,“啊,十代目,您没事吧!?”
呃,其实他早就认出这两位是班上出了名的废材和……和……言一时想不到另外一个人的称号……顿手,哦!章鱼头!刚才学校的骚动就是他们吧?
“嗯……没事吧,大概……”仍旧趴在地上的人弱弱的回应道。
章鱼头,呃不,狱寺准人抬头看到言,提高了音调,“池田言纲?”语气显得极为不客气,十有八九是因为言的相貌与他钦慕(?)的沢田纲吉过分相似,连名字也是!!狱寺对他一直没有什么好好,感觉他坏坏的!(?)
“是,是我。”言不以为意,“委员长既然把你们交给我,你们有心理准备被惩罚了么?”言笑得无害,也是,他不会像云雀那样到处咬杀,至多就是去跑跑腿什么。
3.
沢田纲吉对言的评价大有不同,与狱寺强烈的反感相对比,沢田纲吉却觉得言很亲切。后来,纲吉把他那时的想法告诉言时,言笑得前仰后翻。
上一次,云雀将他们交给言的时候,言给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替他陪陪老太太罢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言晚上打工前总是先回家一趟,因为回家时间晚,他担心老太太不顾自己,在家里等他回来,所以他每天都要先劝她早点睡。
谁知,言不在家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回到家中,发现家里一片狼藉,像是被暴风席卷过。
言一惊,马上察觉到这次事件的主要目的,迈开步伐往老太太的房间冲去。
老太太躺在房间中央,身边留了一大淌血。不知名的玻璃碎了一地,混杂着还未凝固的血液,不禁让人反胃!
言扶起老太太,伸手察看她的脉搏,没事没事……婆婆还活着。
“快叫救护车!!”言低吼了一声,沢田纲吉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转身出去打电话。他们没有注意到,言并没有说,叫警察。
到这一幕,在狱寺心里对他的反感灰飞烟灭。狱寺尽管和那位老太太仅有一面之缘,可是,老太太身上却有一股令人难忘的母亲的味道。
然后,她就这样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
有的人本该孑然一身,因为他不被允许得到什么。得到了,就必须失去,总在失去中徘徊,除了失去,只有失去。于是,失去的疼痛渐渐变得不明显,直至麻木。
心里有一块伤疤,早就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据说有一类鸟,它没有双足,一生下来只能够不断地拍动翅膀,一直飞一直飞……它不能停歇,无论是暴风烈雨,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能找一片避风港停靠,只有不断地非,直至死去。
言想,他大概便是这类鸟。
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难受,婆婆说,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要来这鬼地方。所以她一直不让自己生病,健健康康的,是不想让言担心。
婆婆,你没想到,你终究还是来了,终究,还是让我担心了……言靠着墙,目光空洞地困难者手术室。手术中的红光一直亮着没有熄灭,这时时间便是对于人们来说最致命的武器。
“言君,你不要担心,婆婆会没事的!”沢田纲吉见言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慌了,心一慌,话便说出口了。
言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这让纲吉更加慌张!狱寺替婆婆去办住院手续了,清冷的楼道只剩下他们。纲吉觉得这一时刻,是他人生中最紧张的时候,心跳脉搏似乎都慢了一拍。
良久,言略微侧过脸,发丝还是遮住了他的双眼,是什么表情纲吉不知道,只知道他花了好大的力气,压抑着他心里无处发泄的害怕,对,他在害怕。
“没关系,谢谢。”言艰难地吐出单字,还试图露出一抹微笑。
结果,还是失败了。
红光熄灭,意味着双方谈话结束。
婆婆没事……医生说,婆婆抢救及时,但毕竟算是高龄,自身恢复较差,能否顺利活下来,他们不敢保证。
沢田纲吉听到医生的消息,心里默默送了一口气,偶然间,纲吉看见了言唇边淡淡的微笑。
天知道,这抹笑颜有多美。
4.
言推掉了他晚上的工作,也向委员会请了假,这一下子,他的生活忽然有了巨大的改变。除了上课,他几乎都在医院照顾婆婆,纲吉也几乎每天都来看望婆婆,这让言很感激,两个原本陌生的人,似乎有了不太一样的互动。
婆婆醒来是在手术后的第五天。她醒来醒得很突然,身体状况更是吓人,仿佛没事人一样。言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婆婆活跃的性格感染了整个医院,因为她每天都换着方式求医生护士让她出院,但是没人为此感到厌恶,以至于全医院都知道,二零二号病房有一位“郁闷”的老太太。
婆婆的事情看样子告一段落,但是,并不代表言会让这件事简单的了结,这些一切的一切,无法是某些人故意的。他最讨厌别人拿东西威胁他了,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人。
周末前一晚,纲吉来医院探望婆婆,也是在那天晚上,在婆婆睡了之后,言竟然将他的计划告诉了纲吉。可是,如果不坦白,明天的行动就会因为婆婆被限制。
“纲吉,你反对么?”看着纲吉不解的眼神,言却很清楚他的想法。
“不……”纲吉摇摇头,接下来却也不知说什么好。
那就是在担心他吗?言低下头,笑了笑。
会惹到那些人,是他的事,去碰他身边的人,那么,对不起,无疑是找死,言轻轻说着,带着骇人的杀气。
空气间蓦地冷落下。
“纲吉,你听过无足鸟吗?”言望着病床上的婆婆,忽然出声问道。
“无足鸟?”
“啊……无足鸟。”于是,言将无足鸟的故事,告诉了他。
那么这样,婆婆便相当于他得来不易的掌心,可以在婆婆的保护下好好休息一下。可是,纲吉,他现在还不想失去这只手掌心。
他果然会怕,会怕他再也无力挥动翅膀。
言这么说着。
消瘦的背影,不是以往的不可一世,在婆婆面前,他变得好脆弱。脆弱到,嗯,吹弹可破。
纲吉静静地听着,心里油然生起某种不思议的难过,他甚至想说,言,还有我。
5.
言最终独自去找了那帮人,凭借了他自身的能力,完成报复。
可是婆婆,还是走了……这一次,她走得也很突然,就像手术过后那是一样,没有征兆。
临走时,婆婆精神倍好,与言谈了一夜,像是要把这辈子最后的,想说的都一口气说完。
她说,小言呀,纲吉还真是个好孩子啊,婆婆能看到小言交了这么好的朋友,足了……
她还说,小言呀,你看起来很喜欢纲吉那孩子呢!你表面不说,婆婆我还是看出来了哦!
小言啊,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始终都不会知道结果的,与其在原地等待,盘旋,不如自己往前走。
如果还是呆在原地呢?
如果还是呆在原地,就不知道会有什么痛苦从四面八方袭来,倒不如自己去侦破。
那一晚,讲了很多很多,婆婆也问了很多很多……比如他的梦想,比如他的生活,不,问的都是他的一切。
结束谈话是由言提出的,他担心婆婆才出院没多久,怕她的身子受不了,所以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婆婆妥协了。
婆婆最后说的是,小言,知道婆婆为什么老是照顾你吗?
小言总是不懂照顾自己呢,长这么大了,还总是在顾别人的事情,以后不许这样了哦!
言温柔地笑了笑,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您快睡吧!
言离开婆婆的房间时,没有回头看一眼。
如果那时回头,便会看到,婆婆一直在注视着他。
谁又会知道,这是最后一眼……
6.
来参加婆婆葬礼的,有好多人。东街的人,听说他们的好事婆离开了,有的人为此曾潸然泪下。
言觉得,这没什么好哭,婆婆走的很安详,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想要的结局吧。
人的离去是一首离歌,就算是离开了,也要笑着接受,这才是他的人生。
婆婆下葬的时候,言本是不想要其他人参加的,只不过,纲吉一群人说什么都要来,言只有无奈的摇摇头。
言见到了纲吉的伙伴,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活力四射,真是羡慕啊,有这样的伙伴。对他来说,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即便遇到了也不定能够留下来。
葬礼结束后,纲吉被卷入他伙伴的混乱之中。
这时候,有个奇怪的婴儿站在他身边,不知所谓地笑着,对他说,“要加入彭格列吗?”
言抿嘴笑,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算我不答应也不行吧。”
想不到,他就这样顺其自然地成为彭格列的一员,默默地得到数不清的伙伴……上天,你真的在眷顾我吗?
还记得他加入彭格列的那一天,纲吉说,言,你能加入真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你很没有心机哦,迟早被人袭击。言不领纲吉的好意,或者说,他和纲吉呆在一起,就是想要欺负他。
闻言,纲吉“诶”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当真是个好玩的家伙,言轻笑。
“纲吉。”言决定了,要逗就逗下去吧~笑,“你是彭格列boss吗?”
沢田纲吉瞪大了眼,然后支支吾吾的说,“是……是吧。”
“那,你是沢田纲吉吗?”
“是啊,言你在说什么啦!”
“哦~那你是男的吗?”
“是!!”
“那,”言看到快得逞的胜利了,“那你是我的人吗?”
结果,沢田纲吉想也没有想就回答,“是~!”脑袋过滤完这句话,才觉得不对劲……“言你耍我!!”
言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蛋冒烟的人,噗,真好玩。
“嘛,竟然纲吉都说是我的人了,那,我就勉强当第一个袭击你的人好了。”
言的话,纲吉显然不明白,等到他反应过来,唇瓣被覆上一层柔软……于是,从那天起,沢田纲吉很没用的被征服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言。
哪,婆婆,你有看到吗?
你的小言,现在很快乐。
婆婆你说得对,所以我现在努力地争取我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