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安乐》纳兰默然

10、再聚

　　周末的早上，安乐晨跑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赵玫昨天回到家里就被赵妈妈扣留了，赵妈妈说是要召开关于赵玫同学婚姻事宜的家庭大会。安乐一直羡慕赵枚有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即使赵妈妈总是罗嗦，即使赵爸爸总是跟着赵妈妈一起啰嗦赵枚的婚事。因为，她永远没有嫌弃爸妈唠叨的机会了。
　　“乐乐，明天不能帮你搬家了。我很无奈”赵玫电话里委委屈屈的声音好像还没散
　　“得啦，东西不多。我自己也可以”
　　刚放下电话，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你好，我们是搬家公司的。请问您的行李安排好了么”门外两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态度恭敬的说着。
　　安乐有些懵懵懂懂的“可是我没叫搬家公司”
　　其中一个拿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你是安乐小姐么，今天要搬去某某公寓的”说完怕安乐不信似地还拿出工作正给我看了一下。
　　安乐有些明白过来，一定是赵玫帮请的搬家公司。她还在为了被扣留在家里不能出来帮忙担心着呢吧。
　　“请等一下，我就两件箱子。”
　　拖着两只箱子出来的时候，那两位工人的表情有些奇怪。“东西不多”安乐有些尴尬的解释。
　　“是我们的疏忽，我们没有事先与您沟通”拿本子的那个说道“刚刚才收到订单，特别交代我们不要打扰您睡觉。所以……请您等一下，我接个电话。”他开始接电话。
　　“没关系的”赵玫可真是贴心“我们走吧”
　　结果就是他们用一辆大卡车接走了安乐可怜兮兮的两个箱子。
　　安乐的房子虽然地点偏了一些，但治安不错。住在那里的也都是都是些像她一样的工薪族，毕竟这个房价压死人的年代。能有个家就是一件令人庆幸的事情。
　　收拾好一切，坐在新家的地板上。看着窗外，安乐对自己宣布“从今天开始，开始我的生活”
　　安乐一直信奉对于错误就要完全推到，从头再来，人生也是一个重来在重来的过程。
　　周一的时候去上班。还是金融中心的中天大夏那里。
　　这个城市初秋的天气总是多变。出门到时候还是好好的天气现在就下起了小雨。加上挤了一个小时的公车，到达公司的时候安乐有些狼狈。反观身边的人，个个是西装笔挺的精英。在雨中也是神采风扬。
　　她要去的公司在23楼，是一家刚刚被外资合并的公司。被分配到的工作说来有些可笑。不过是到那里走个过场。大公司与政府之间总是有些暧昧的关系，一些看起来必要的文件根本不需要拿回到相关部门正式的审批，安乐这种小鱼小虾的工作就是在现场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尽量减少审批的时间。
　　前台小姐穿着合身的窄腰西装，递上登记表的时候动作很公式化。
　　公司经理是个精明的英国人，表情有些严肃。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喜欢用我们公司开头。“我们公司是……”“我们公司致力于……”
　　一个上午听下来安乐的头都大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是在这里蹲点的最后一天。明天她就可以回单位工作了。
　　走出旋转门，对着自己的影子吐吐舌头。掏出电话开始打给赵玫，她昨晚特别打电话来说今天要安乐请搬家宴。
　　透明的玻璃窗映出一个瘦瘦弱弱的影子“喂，赵玫，我在楼下了。你忙完了么”电话那头有些忙乱。
　　“乐乐，我有些是耽误了。”乒乒乓乓一整乱响“要不你先去前面那家星巴克等等我吧”赵玫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等到回答就挂了电话。
　　赵枚总是这样的风风火火，安乐习以为常的到星巴克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一杯拿铁。
　　邻座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虽然素来不喜欢听八卦。可是听到熟悉的名字“凌穆勒”，安乐还是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哎，你们听说了么。本来凌总只是来视察，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就不走了。现在居然连着收购合并了几家公司说是要把未来的重心放在这边”某女的声音。
　　“对呀，我还听说他很神秘的。我都没想过会见到他。”
　　“很传奇的人物么”一个突兀的声音试图插话。静默了三秒之后，安乐意识到刚刚插话的女人正式自己。
　　场面有些尴尬，在人家讲八卦的时候插话是在没什么品德可言。尤其是那几个女人直直的盯着她，让她有些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在她们出口责难之前安乐飞快的逃离了那里……
　　赵玫还没出来，等的有些百无聊赖。在这样突然可以自己空白支配的时间里安乐居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想着去逛街，橱窗里的一对铃铛很可爱。于是停在那里驻足不前。
　　旁边经过的小情侣打趣。女的说要买一对小铃铛挂在男的的书包上这样每次他一来自己就可以听到。很甜蜜的对话，安乐记得自己之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穆勒，慕乐……听这名字，呦，你肯定是一出生就暗恋我。对吧”
　　“我比你大”
　　“……那就是你早早等着我呢”
　　“你怎么不说话，说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只可以跟我吃同一碗酒酿，只能给帮我背书包。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你怎么不回答，难道你不愿意？”
　　“那我要怎么回答。”
　　“穆勒，你真不会哄女孩子”
　　“恩”
　　“穆勒，你是我一个人的”
　　“好，我是你一个人的……”

　　这些话突然蹦近脑子里，安乐觉得心酸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安乐，你在哪？我过去找你”赵玫终于忙完了。
　　“我在公司附近的周大福那里”环顾四周，找出标志性的地标告诉赵枚。突然安乐顿在哪里。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等我呀”那边赵玫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的往这跑。
　　热烈的阳光透过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落下来，树荫斑驳。安乐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么热的天他也是西装革履，走起路来一派从容。
　　他和一群人在一起，看样子是刚刚吃过午餐在回公司的路上。几个人跟在他身后说这些什么。安乐甚至看见他扯扯嘴角笑了笑却没说话。
　　或许是看的时间太久，他感受到她的眼光突然转过头来。
　　幸好这时赵玫赶过来“对不起，等久了吧。”她并没有注意到安乐的异样“走吧，换我请。吃什么呢”
　　“安乐，安乐”见她一直不回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咦，那不是我们的新老总么。也在这边吃饭呀。”
　　“安乐，我好像应该去打声招呼的。”赵玫犹豫着要不要过到对面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他的下属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横穿马路，却不好发问只能跟在后面。看到赵玫后又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他们一副八卦的样子我突然间又很想笑。我看着他走过来
　　“赵小姐，真巧，在这里遇见你”他没有看想安乐，而是和赵玫谈了一会。话题都是公司的事情，安乐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位是……”像是突然发现了安乐，他开口，眼睛看着安乐却问着令人困惑的问题。
　　赵玫笑笑介绍起来“林安乐，我室友”
　　“安乐”他重复了一遍安乐的名字“很好听的名字”
　　这样的场面并不让人觉得愉快，安乐主动拉拉赵玫的袖口示意她想走了。
　　他，显然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他一走赵玫就激动的拉着安乐坐到我们常去的味千拉面。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凌穆勒，男，28岁。身世成谜呀。财经界的新贵。啧啧”
　　“那抛弃你那个，顶住压力女追男，上”安乐闲闲的挑着泡菜拉面里的辣白菜。
　　“你怎么对他一点也不感冒呀。这么大个帅哥摆在你面前你居然都能无动于衷”赵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隔着桌子来掐安乐的脸“怪不得你到现在也没交过男朋友”
　　“又来了，赵玫婆婆。你要唠叨多少次呀。”
　　“给”安乐塞了个饺子到她嘴里“再说，本小姐我可是有追求有目标的人。你是不会懂的”
　　饺子有些大，赵玫努力地吃着饺子还不放过我“是谁呀。是谁啊，丫的，诓我呢吧”
　　“哦，对了。”她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拿出手机按了号码就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得帮帮你。那个手指男其实不错”
　　“啊，你别胡来。”见她动真格的安乐站起身想抢下她的手机，显然迟了一步。电话通了
　　“喂，你好。是莫医生么”安乐急的直翻白眼，拿起包想走却被赵玫一把抓住，难得她一边打电话还能一边抓着她。
　　只好就坐下来听她说“那个，我是安乐的室友。上次她住院我们见过的。”
　　“对对”
　　“啊，我就想麻烦你一样，安乐今天搬家。东西挺多。我又要加班。你看……”
　　安乐本来是觉得这丫头没事找事，听到这话突然觉得不对劲，终于等到她挂断了电话。 “ 早上你不是帮我叫过搬家公司的人了么。”
　　“没有呀”赵玫一脸无辜、
　　安乐腾的一下站起来，动作大的邻座的人都看过来。安乐也不以为意。
　　“干什么呀”赵玫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附近的小白领经常到这来吃午餐，被同事看见总是不好“别激动坐下好好说”
　　“今早有两个人来拿行李，我以为是你帮我找的搬家公司的人。就让他们搬走了”转身拎包，安乐走的很快“我得去看看”
　　“那莫医生怎么办呀，他说他马上过来接你”赵玫也站起来付了钱出到门口。
　　正是下午上班时间，车很多，出租车却不好找。两个人在路边站了很久。
　　一辆路虎斜斜的插出车队停在面前。
　　“上车，晒”
　　是莫谨迟。黑色的路虎在这样有些堵车的路段上张扬而欠揍。一张脸倒还是初见时的儒雅帅气，气质却张扬生动。安乐感叹一个人怎么跟变色龙似的变得这么快。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那厮早就倾身过来打开车门，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
　　“安乐，那个我下午班，先走了呀”赵玫一脸暧昧的闪人了，临走还不忘冲安乐眨巴眼镜。
　　冲着她的背影挥挥拳头。“没义气得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想到后头她为自己找来的麻烦。
　　“莫医生，那个我家都搬完了。你看白麻烦了你一趟。”
　　“知道，搬家公司说你就两个箱子。”他很认真的样子“东西真是少的可怜”
　　“什么”安乐眼睛瞪得老大“是你找的搬家公司呀。你怎么知道我搬到哪里去的”
　　他好像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上车再说吧，热”
　　看看路面反正这个时间也叫不到车，最后还是上了他的车。
　　车里很凉爽，却一路无话。
　　“上次真是谢谢你了”安乐有些没话找话。
　　“哪一次呀”
　　“就，餐厅那一次”
　　“哦”他有些心不在焉。一时间安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并不擅长同陌生人相处。
　　“那你要怎么谢谢我呀”车子停在一处红灯路口他突然转过头
　　“啊，这个……”
　　信号灯变绿，车子从新启动。“新家装修好了么”
　　“恩”
　　“那就煮顿饭给我吃吧，很久没吃家常菜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安乐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好像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看着她让她煮饭给他吃的。
　　“可是，我还没开火”终于找回意识。
　　“哦，那有些遗憾。那就去我家吧”说完又补充“不准拒绝”
　　事实上安乐确实不懂怎么拒绝，老实讲她并不讨厌他。长相英俊，职业不错，身价更是不错。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眼前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帅哥。死曲掰列的说对你一见钟情。说不飘飘然那是假的。
　　盯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他有些闲散的敲着方向盘。手指修长白皙。真是漂亮，安乐在心里叹气。一定用了很多特贵的护手霜。
　　“到了”
　　“你家住沃尔玛？”看着车子外面的停车场标示，安乐忍不住打趣。
　　他有些莞尔，伸出手来揉揉她的短发“我想来着，可是人家不给住”
　　安乐的个子不矮，可是他还是轻易地就抬手揉她的短发“头发会乱的”安乐甩头，试图挣脱。
　　他拿开手也不多说话，只是拉着她的的手往电梯那边走。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最终没有挣扎。
　　手感真的很不错。
　　况且，男未婚女未嫁。既然有些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享受恋爱这一上帝赋予的特权。
　　许是周末，超市人有些多。一路买过去。都是些家里面使用的东西，这家伙捡东西手都不回软。一律一样买双份。
　　“哎，我说。我们不是买食材么”安乐到底是忍不住开口。
　　“哦”他继续挑着锅碗瓢盆。
　　“该不会是，你现在才买煮饭的锅吧”后知后觉。
　　“哦”他似乎不以为然“不是说去我那里煮饭给我吃么”
　　“我，卖糕的。”这是安乐在说脏话。“真是输给你了”
　　拉着车一样一样的放回去，然后又走到食品区拿了一些新鲜的蔬菜，鱼肉。做这些的时候他不说话也不阻拦。只是看着安乐微笑。
　　终于觉得买的差不多了跑去结账的时候。见他手里捧着一罐酒酿站在那里。
　　“你忘了这个”他说
　　有一瞬间的愣神，是他么。
　　不是，梦中的少年长大后绝对不是这个样子。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哦。谢谢。正想回去拿呢！”
　　“不客气”他一派优雅。
　　出门的时候他接个了电话，转头抱歉的说今天没有口福了。有个病人出现些临时情况。
　　“我送你回家”他将车开出来。
　　“不了，先回去看看病人吧。这里不远了。我走回去”安乐拒绝着。
　　况且，跟他在一起自己总是有些应付不来。他好像很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可是，问题是她对他没那么熟悉。
　　见她拒绝他也没有坚持，。只说了声抱歉就走了。
　　一个人拎着大大的袋子回家的时候。安乐想着这些东西够自己吃一个礼拜了。